正文卷1048勤王救駕
正文卷1048勤王救駕
太廟之亂震動京都,守備師部分士卒叛亂、陛下和太子遇刺、開平帝重傷昏迷的消息不受控制地流傳開來,這其中是否有人推波助瀾不得而知。都中十多年安寧祥和的氛圍一朝打破,無論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除去身負職事者之外,無不緊閉大門惶恐不安。
外面大街上傳來的兵卒跑動聲更是佐證這一點,沒過多久各坊便接到京都戒嚴的命令,無職者絕對不允許出現在街面上,違者殺無赦。
一等襄城侯、京都守備師主帥蕭瑾親率二百親兵,人人甲胄在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京都西門,尚未下馬便見到身材魁梧的西城指揮使裴城迎上前來。
“卑職參見侯爺!”
裴城單膝跪地,臉上滿是懊惱愧疚之色。
蕭瑾親手將他攙扶起來,平靜地說道:“無需自責,王平章執掌軍機十六年,想要在守備師中摻沙子不難,說起來是我這個主帥沒有負起甄別的責任。此事可一不可再,今日他讓角樓八牛弩掉轉方向,便是將十多年來準備的暗手悉數用掉,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裴城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擔憂地問道:“侯爺,陛下——”
蕭瑾直接打斷他的話頭,正色道:“陛下無事,只是受了一些輕傷,將養幾日便可痊愈,記住了嗎?”
裴城心中一緊,點頭道:“卑職記住了。”
他當年入軍之初便在虎城,蕭瑾于他而言便如父兄一般,對這位一等國侯的性情相當了解,此刻一聽便知恐怕開平帝的傷勢不容樂觀。
蕭瑾話鋒一轉問道:“那些叛軍都殺光了?”
裴城垂首道:“留下五個活口,已經做好了萬全措施防止他們自盡,但是卑職以為,這些人分明就是死士,想要撬開他們的嘴巴不太容易。”
蕭瑾點了點頭,目光幽深地說道:“能否撬開已經不重要了,王平章既然決定出手,那么雙方便是不死不休。叛軍起事之后,城內是否有人從西門離開?”
裴城答道:“那些人動手之時,卑職便讓心腹守住大門,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出城。”
蕭瑾輕吐一口濁氣,面色變得愈發凝重。
世人皆知西營對于王平章的重要性,如今他悍然發動弒君之舉,接下來肯定是要出城和西營匯合。眼下他竟然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不知是從其他方向離開京都,還是壓根就沒有出城,妄想在開平帝駕崩之后憑借自己的地位掌控局勢?
裴城猛然驚覺一些細節。
回想當初返京之后,蕭瑾便讓自己接任守備師西城指揮使,剛好應對的便是京軍西營,難道說當時陛下和蕭瑾便預料到今天的局勢?
他感覺到頭皮發麻,正要開口詢問時,遠處一隊軍卒快步趕來。
領頭武將大步跑到蕭瑾身前,快速說道:“稟侯爺,魏國公府空無一人!”
雖然開平帝只是讓蕭瑾掌控西城門,但有些事并不需要皇帝說得一清二楚,蕭瑾明白應該要怎樣做。但他知道自己的人肯定會撲一個空,王平章在離開太廟后定然不會回府,而且王家子弟也不可能留在府中等待朝廷的怒火。
蕭瑾抬手拍了一下裴城的肩頭,沉聲道:“城門不容有失。”
裴城拱手道:“侯爺放心,卑職定當竭盡全力。”
便在這時,城墻上的守備師官兵響起驚呼,緊接著數人飛快地跑下城墻,來到蕭瑾和裴城跟前,臉上的驚慌之色壓根掩蓋不住,惶然道:“侯爺,城外有大軍出現!”
蕭瑾面色一沉,立刻帶著眾人登上城墻。
京都西面,旌旗飄揚,數萬大軍陣型嚴整,緩速向東推進。
有眼尖者立刻怒然道:“這是京軍西營!”
西大營的官方名稱為驍騎大營,下轄一衛騎兵和三衛步卒,兵力總計五萬余人。在中宗建平二年京營改制之時,京軍西營是唯一保留原有建制的大營,尤其是在王平章擔任西營主帥后,此營的戰力一直居于首位,在歷年的延平會獵和邊軍輪轉都取得上等的成績。
守備師將士們盡皆神色沉重,從西營推進的架勢來看,他們顯然不是來京都城外轉一圈。
蕭瑾心中并無震驚之意,西營的出現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從對方抵達京都的時間來看,王平章顯然早就安排妥當。
在距離京都城墻兩里地外,西營先鋒前軍止步列陣。
緊張又嚴峻的氛圍幾近于令人窒息。
不需要蕭瑾下令指示,裴城已經讓麾下將士進入作戰姿態,西北和西南兩座角樓里的八牛弩嚴陣以待,隨時都可以向城下射出威力巨大的長槍。與此同時,一應守城器械也已準備妥當,等待主將一聲令下。
不多時,城下軍陣中一騎飛出,悍不畏死地奔馳到護城河外,昂頭望著城墻上的守備師將士,高聲道:“京軍西營奉令勤王救駕,爾等速速打開城門!”
若不是蕭瑾就在身邊,裴城肯定會破口大罵。
蕭瑾漠然問道:“奉誰的令?”
來人面無懼色地道:“自然是西府左軍機、魏國公之令!今日太廟立儲大典,劉赟、谷梁和蕭瑾等人合謀弒君,大梁虎賁人人得而誅之!”
蕭瑾抬手一揮。
裴城心領神會,從親衛手中取過弓箭,然后遙遙一箭射出,命中那人的胸口,將他后面的話堵回嗓子眼里。
對方的借口不算高明,只不過時局發展到此刻,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借口罷了。
蕭瑾并不擔心對方會立刻攻城,以京都城墻之堅固高聳,西營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能力上來。
他目光冷峻地望著遠處西營的中軍大陣,王平章是否就在那里?
京都南面二十余里外,慶陽崗。
京軍南大營駐地。
正午時分,營中指揮使及統領接到帥令,紛紛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趕赴中軍節堂。
然而他們在走進節堂之后,便發現今日的氣氛截然不同。
待眾人來齊落座之后,南營主帥、二等定軍侯羅煥章長身而立,抬手指向一名武將,直截了當地說道:“將其拿下!”
一眾將官還未反應過來,兩名親兵便出現在那人身后,以極其高明的武道修為制住對方。
龍驤衛指揮使魏宵憤怒地道:“大帥,卑職所犯何事?”
羅煥章沉聲道:“本侯剛剛接到急報,在今日太廟的立儲大典上,廣平侯谷梁與襄城侯蕭瑾在二皇子劉赟的指使之下,陰謀叛亂弒君。如今陛下重傷昏迷,京都落入賊人之手,本侯奉令起兵入京平叛,爾等聽清楚了嗎?”
滿堂嘩然。
魏宵是谷梁的心腹,也是當年南營各衛指揮使中僅存的老人,所有人對此心知肚明。
可是羅煥章公布的這個消息委實駭人,魏宵掙扎著質問道:“侯爺莫非還沒有睡醒?難道你想帶著大家犯下謀逆大罪?”
羅煥章沉默不語。
另有一人鼓起勇氣問道:“侯爺,茲事體大,可有實證?”
“老夫的話便是證據。”
話音未落,一位老者在十余名剽悍之輩的簇擁中走進節堂。
正是大梁魏國公、西府左軍機王平章。
另有一位年輕人與他并肩同行。
堂內眾將盡皆失色,因為這位年輕人竟然身著親王袍服。
他叫劉質,開平帝膝下六皇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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