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又一巴掌蓋了過去,但是這一次確實是實打實地用了力道,差點就把顧三秋拍翻。
“你也給我早點睡,聽見了沒有。”
“是,是,謹遵帝君法旨。”
顧三秋懶洋洋地回應了一句,等到又過了一會兒之后才偷偷摸摸地往后看了一眼。
畢竟要確認老爹是不是真的走了,而不是還留在房間里面靜待自己。
“嗯,繼續吧。”
顧三秋嘴角帶笑,雙掌掐印,眉心金光蕩漾了起來,引動得油燈火苗微微搖晃。
“該念兩句什么東西么,我佛慈悲還是三清在上。”
“這可挺有意思的,無論在哪邊我恐怕都得是一個蓄發的俗脈在家弟子。”
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在提瓦特開一脈,管他是哪一家的祖師,先供上桌再說。
三清和佛祖落座,降龍伏虎羅漢和二郎哪吒這類護法天神分屬兩側。
這可比背上紋個雙持火神炮背扛導彈的金蟬子要霸氣多了。
聽上去就很好玩。
不過紋身......還是算了,對于顧三秋這種“行內人”而言,紋身的忌諱可就太多了,不僅僅是要在用料方面。
最基本也是最玄學的一種,那就是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究竟能不能背得動紋身顯化的那些象征意義。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
突然明白顧神老祖是個什么感覺了,外界的精彩確實令人向往。
顧三秋眼睛逐漸閉了起來,泥塑木雕一般的神情逐漸爬上臉龐,身軀也逐漸僵硬了起來。
“命星一道,沒有所謂的勾勒關鍵命座,更沒有什么承上啟下,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來,能悟成什么樣全是千奇百怪。”
“不過,我倒是不用擔心這個。”
顧三秋自身體下方開始,一道道巖元素力逐漸附著于上,將其轉化為閉關狀態之下的石人。
“只需要變強就足夠了,按照老爹所說的六命座,也就是六神通如果是極限的話,如果這也不能承受我的愿望,那就再開命座。”
六命,也就是所謂的滿命可以看做是一種勾動命星力量的形式,相當于是能源體系。
想要在這方面優化改進,借此能夠爆發出更強的力量,那真的就要拿命去摸索了。
或許氣運之子就不用?
顧三秋嘴角輕輕一扯,差點就從那種泥塑木雕的狀態當中退了出來。
因為他想起了那兩個金毛,一個星域一個星海,顧三秋都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個什么來路。
如果真爆發出全盛狀態,熒和空的力量可能還在尋常魔神之上。
“以自身命星為基點,勾勒出一片星系,或者說類似于掌中佛國和道基洞天這種‘偽世界’的概念?”
“空的實力尚未恢復完全,無法展現力量也可以解釋,熒動手之后那種異象代表的可能是以前他們旅行過的世界。”
“以此為力量么,這也太扯了吧。”
顧三秋定了定心神,巖石已經附著到了腰部,燈火的光芒炙烤在巖石上,看上去有些分外的孤寂。
仿佛考古隊,或者是盜寶團的人進入到了一個古老的遺跡當中,舉著火把湊近打量遺跡當中已經被歲月掩蓋了真實痕跡的雕像。
“秋秋......”
敲門聲有一下沒一下的響了起來,顧三秋睜開眼睛,從靜修狀態退了出來,攀附而上的巖石瞬間化作巖元素力歸于體內。
“進來吧,我還沒睡。”
胡桃穿著睡衣,抱著一個印著梅花和蝴蝶的抱枕走了進來,關上門之后耷拉著眼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你。”
“吃多了睡不著。”
顧三秋:......
“早跟你說了別吃那么多東西,你就是不聽。”
顧三秋嘆了一口氣:“需要我給你來上一道入眠符么,保證好用。”
“不要,給我靠一下就好,本堂主天縱之姿,只需要一小會兒就能夠把那些夜宵消化了。”
“天縱之姿不是那么用的,你這小巷派暗黑打油詩人。”
顧三秋伸手一招,卷起清風帶過來一床毯子,將胡桃裹得嚴嚴實實,這才讓對方靠了過來。
胡桃靠在顧三秋的肩頭上,下意識用腦袋蹭了蹭,有點像是用手按壓枕頭讓其變得更舒服。
“秋秋你在干什么。”
“我在遁入空門,睡你的覺。”
胡桃的聲音迷迷糊糊:“遁入空門,有什么要求嗎。”
“沒什么要求,悟了就是悟了,沒悟的話一輩子也就是個假貨。”
“真成了門中人,飯菜味道方面有所限制,另外娶妻生子是別想了,此生只求一心鉆研佛法。”
胡桃閉上眼睛:“哦,那你就是在騙我的,連吃飯都得避著一些味道,你肯定不會喜歡那種生活。”
顧三秋笑了笑:“青燈古佛,和經文和孤寂作伴,又有什么不好。”
“不要,和孤寂作伴什么的,聽上去就一點都不好玩。”
胡桃說道:“當年你背著我去找爺爺的時候也是這樣,把毯子給我蓋,讓我靠著你睡覺。”
“明明說好了我守下半夜,結果你卻靠著火堆守了一整晚。”
顧三秋撥弄燈芯,又給燈盞里面添了一勺燈油。
“你不懂,男生屁股里面有三把火,沒你們女孩子那么怕冷。”
“切,盡說些沒根據的事情糊弄我。”
“這倒不是在騙你,陰陽有序男女有別,總是會有怕和不怕的事情。”
“那秋秋你呢,你怕什么。”
“哦,我怕你這么睡覺睡眠質量不好,所以你還是馬上回自己的房間躺床上睡行不行。”
“不要,就這么睡。”
胡桃又蹭了蹭顧三秋的肩膀:“這么睡安心。”
顧三秋失笑:“我又不會跑,回去睡吧你。”
“不要,你肯定會跑,你從小就仗著我不懂事天天騙我。”
“誒誒,污蔑,這是純純的污蔑!”
“這可是客卿告訴我的,說顧兄雖然天性不壞,但最擅長騙人,說一套做一套也就算了,關鍵做的那一套還有一半概率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顧三秋:......
原來老爹在背后是這么編排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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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跑,等你明天起來之后給你做早餐吃好不好。”
“我要吃包子,水煮魚餡兒的。”
這么抽象的餡料要怎么做,新版灌湯包?
裹著毯子的胡桃動了動身子,像是貓一樣縮成一團靠緊顧三秋。
“秋秋,你不怕孤單么。”
“不怕,人總是會有孤單的時候,習慣了。”
“但是我怕。”
胡桃的呼吸逐漸平穩:“所以你不能跑,敢跑的話我就哭給你看。”
顧三秋的目光終于從燈芯上移開,手掌輕輕揉了揉胡桃的頭發。
“嗯,我不跑。”
“也不許入贅。”
“......好,也不入贅。”
要不明天一大早就讓十金會的人去拜托刻晴整頓市場算了。
“以后要多陪我,更不準嚇我。”
顧三秋將裹成毛毯蟲的胡桃抱起,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柔聲細語。
如果胡桃身軀再嬌小一點的話,顧三秋現在說不定已經變成人力搖籃床了。
“好,好,什么都聽你的,不跑也不入贅也不嚇你,以后多抽點時間陪你去玩。”
胡桃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隨后腦袋靠在顧三秋的胸口,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來那點“夜宵”終于是消化了。
顧三秋抱著胡桃,目光重新放在了燈火上,火焰映照出了他眼中的淡漠的神情。
抱歉,丫頭。
我會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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