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時間PM13:21
光之都,內城區,天秤大道
“我他娘的是真沒想到啊……”
與友人并肩走在大路上,公正圣子埃弗里·戴維森殿下心有余季地回頭看了眼曙光大禮拜堂:“黑梵兄弟竟然要玩那么大。”
菲利普苦笑著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儼然還沒緩過來的埃弗里:“所以這就是你把我拖下水的理由?”
“拖下水?”
后者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力拍了拍菲利普那寬厚的肩膀:“別矯情了,我就不信你聽完他那番話之后一點兒都不帶動心的,再說了,豐饒跟曙光關系好這話可是你說的,按道理你應該比我更積極才對。”
“這跟我們教派與曙光教派之間的關系是兩碼事。”
菲利普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沉聲道:“別說你沒發現,黑梵的著眼點根本就不是曙光教派,盡管后者似乎在他身上下了很大本錢,但是……”
“沒什么可‘但是’的。”
埃弗里抬手打斷了菲利普的話,悠悠地說道:“無論黑梵兄弟的著眼點是什么,曙光教派都絕對不虧,仔細想想看吧,如果他成功了,將會在我們圣教內部乃至整個大陸造成怎樣的轟動,而曙光教派的形象又會如何?”
菲利普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高大到耀眼,這種程度的功績已經不能叫功績了,應該叫奇跡才對,而對人們來說,當奇跡跟某教派綁定在一起的時候,其影響絕對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沒錯。”
埃弗里微微頷首,又問道:“那么如果他失敗了呢?”
“就算他失敗了,那些血蠻也不會傻到真正擊穿敦布亞城和福音城的北部防線,倘若他們真的那么做了,反而會給我們斷其后路剿滅有生力量的機會。”
菲利普腦筋轉的可謂是極快,精準地判斷道:“所以就算是失敗,也只不過是維持之前的狀態而已,最多把命丟了……嗯……”
“看樣子你也發現了。”
埃弗里咧嘴一笑,搖頭晃腦地感嘆道:“對于黑梵來說,他的命跟我們的命含金量完全是兩碼事。”
菲利普面色略顯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他剛才也提到過了,對于他們這些‘本質上不會徹底滅亡’的異界人來說,死亡的代價固然沉重,但也僅限于沉重而已,所以……”
“所以哪怕幾率再怎么小,只要贏了,曙光教派就會得到巨大的利益,而且還是在咱們這個圈子里最惹人眼紅的‘無形利益’。”
埃弗里咂了咂嘴,感嘆道:“輸了的話,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但卻規避了最為重要的人才損失,好好利用一下的話,說不定還能玩出點死而復生的戲碼,幾乎最大限度地規避掉了風險……犀利啊。”
菲利普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罕見有好好動腦的埃弗里,平靜地說道:“其實這個方法并不復雜,不止是曙光教派,任何一個教派都能用,關鍵是得有一個黑梵這樣的人才行。”
“哈哈,不服不行啊。”
埃弗里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有些費力地說道:“先是忘語殿下,又是黑梵牧師,一個天資卓絕的神卷者,一個深不可測的指揮官,而且都是交流會里提到的‘異界人’……我覺得啊,原本有些孱弱的曙光教派這下不僅要支棱起來了,勢頭恐怕會更勝從前。”
菲利普憑空塑出了一只四葉草,一邊跟撐傘似的舉在身前遮陽,一邊接話道:“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太陽教派和財富教派也是一樣的,盡管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厲害的異界人,但潛力方面卻是不相上下。”
“誰說不是呢”
埃弗里點頭表示贊同,聳肩道:“我見過幾次那位布來克殿下,他給我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個孩子,而且怎么說呢,只要一看見他啊……我就會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完人吧,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太小了,不想咱們一樣已經滿是歲月斑駁的痕跡了。”
菲利普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要多冷漠有多冷漠:“你可以直接說自己臟心爛肺,但是麻煩不要捎帶上我。”
“嘁,你長得比我著急多了”
埃弗里撇了撇嘴,隨即表情有些僵硬地說道:“至于財富教派那個禍害……怎么說呢,她吧……就是那種……很特別的那種……雖然看起來是個普通女孩子……但……呃……”
“但什么?”
菲利普停下腳步,然后勐地轉身面向埃弗里,特別有壓迫感地問了一句。
“但其實她根本就不是人。”
埃弗里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咬牙道:“菲雅莉·格雷厄姆絕對不是人!她的品格比那些掛在公正之墻的前輩們還要惡劣無數倍,她根本沒有所謂的人性,而是一個由金幣和債券縫合而成的怪物!她是最可怕的原罪!”
菲利普挑了挑眉,有些猶豫地問道:“你認真的?菲雅莉她畢竟也算是咱們的朋友,而且……”
“沒有什么而且!”
埃弗里激動地揮手打斷了菲利普,震聲道:“我超認真的我跟你講!”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菲利普釋然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那就別怪兄弟見死不救了。”
“啊?你這話是什么意……#¥&!”
埃弗里并沒能把話說完,因為就在菲利普側開身子的瞬間,那個剛剛被其高大體格完全擋在后面,身材纖細、表情玩味的財富圣女便出現了他的面前。
菲利普,你小子算計我!?
表情從驚愕化為灰敗,又從灰敗步入絕望的埃弗里勐地轉頭看向‘同伴’。
對不起,埃弗里,我必須配合她,我欠她錢。
菲利普給了‘同伴’一個沉痛的眼神,隨即便因為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摯友受難而……閉眼不看了。
“埃弗里殿下”
而財富圣女則是笑盈盈地緩步走到宛若被兩個集團軍的美杜莎瞪了三天三夜的公正圣子前,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就像直接跺在后者心口上一般,每一步都會讓埃弗里·戴維森的面色蒼白一分,終于,極度漫長的五秒鐘后,菲雅莉那繚繞著金色絲線的小手攀上了對方肩頭,嘴角勾勒起一抹含糖度至少二十個加號的可愛弧度:“我想給你個家。”
“你想給我個啥?”
“家,一個風景秀麗、依山傍水、神力充沛、地段優握的家。”
“我沒錢。”
“沒事免費的,不要錢”
“打死我都不信。”
“打死你肯定信”
“咳……”
似是正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菲利普忽然輕咳了一聲,幽幽地說了一句:“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菲雅莉沒有騙你,只是想給你整個墳?”
埃弗里:“……”
二十五分鐘后
“果然,就連你們兩個都這樣”
光之都中城區,天使廚房某卡座中,菲雅莉優雅地疊著雙腿,一邊慢條斯理地切這面前的烤肋排,一邊斜眼瞥著面前的兩人:“滿嘴都是什么這個教派怎樣怎樣,那個教派怎樣怎樣,誰家出了個潛力股以后會怎樣怎樣,就更別指望別人能夠摒棄教派之間的隔閡了。”
被當街暴打了整整一刻鐘,現在已是鼻青臉腫的埃弗里趴在桌子上哼唧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話說的,就像你明明是個女人卻抱怨自己是個女人一樣,我們都是正經信徒,誰家正經信徒能滿腦子的大公無私?就算那些個什么帝國里的王公貴族能,咱們都不能。”
“我認為埃弗里說的沒錯。”
菲利普象征性地給友人甩了個多用于給盆栽補充營養的神術,頷首道:“我們不是不做,而是做不到,而且菲雅莉你不是也一樣做不到。”
結果后者卻是柳眉一挑,悠悠地說道:“所以說啊,在你們這種笨蛋眼里,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事都是‘能’或‘不能’、‘做得到’或‘做不到’這種絕對的東西,從來就沒想過可以換個角度解決問題。”
“哼,我們都笨,就你聰明。”
埃弗里一把掐掉了從自己頭發里長出來的小豆芽,反問道:“那你倒是舉個例子出來啊?”
“可以。”
菲雅莉毫無形象地將一大塊肉送進嘴里,含含湖湖地說道:“你們好好想想,黑梵是異界人沒錯,忘語是異界人沒錯,那夏蓮殿下呢?安布羅冕下呢?曙光教派那些大騎士長、大主教呢?他們都是異界人嗎?還是說能混到那個位置的人都有可能不夠虔誠?”
埃弗里:“啊……?”
“結果呢?但他們卻通過了黑梵的提議,不是么?”
菲雅莉哼了一聲,滿眼鄙夷地看著埃弗里:“沒錯,就是因為黑梵的提議不僅對全局有利,而且對曙光教派也……嗚!嗚嗚嗚嗚嗚!!!”
“白癡!”
埃弗里立刻倒了杯水,隨即閃身到菲雅莉身后,屈指在對方背上輕彈了幾下之后將杯子遞了過去,直到被差點被一口肋排噎死的圣女殿下脫離危險才翻了個白眼,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菲利普身邊坐下。
“你才白癡!”
臉都給憋青了的菲雅莉緩過來后立刻罵了一句,隨后輕咳了一聲,重新平常那副精明能干的畫風,澹澹地道:“所以你們明白了么?其實有很多事都可以用兩全其美的辦法解決,只是你們想不到罷了。”
菲利普皺了皺眉,搖頭道:“我覺得沒那么簡單,兩全其美的事要是能那么容易想出來的話,大家又不是傻子,怎么會不去做。”
“跟大家是不是傻子沒關系,只是雙方思考的出發點不一樣罷了。”
菲雅莉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隨即便拋開了這個話題,斜眼看著兩人問道:“總而言之,你們都已經決定跟黑梵去敦布亞了對吧?”m.y逼quge
兩位圣子殿下都點了點頭,并向菲雅莉投以懷疑的目光,里面的意思明顯是——
“為什么我會知道?”
結果菲雅莉竟是微微一笑,對埃弗里噗靈噗靈地眨了眨眼:“你以為你們公正教派為什么會突然讓你跟黑梵去敦布亞城?”
埃弗里的表情當時就僵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愕然地抬起頭來看向菲雅莉:“你……”
“沒錯,就是我。”
菲雅莉輕快地點了點頭,莞爾道:“你們也知道,我在我們教派的地位跟你們這些小毛孩并不在一個檔次,所以在那些就算是你們這兩位圣子也得乖乖聽話的老前輩前,我其實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至此,埃弗里和菲利普終于徹底恍然,確定了面前這位城府極深的財富圣女,正是一手締造了他們這次‘同行’的幕后推手。
沒錯,是幕后推手而不是幕后黑手,因為兩人都相信菲雅莉·格雷厄姆絕對不會害自己。
當然,這并非因為他們相信面前這位姑娘的人品,而是哥倆都覺得自己并沒有讓對方專門抽出時間精力去害一下自己的價值。
而事實也是如此——
“聽著,你們兩個不成器的家伙。”
菲雅莉揮舞著一根被剔得干干凈凈的骨頭,正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伴隨著異界人這一存在的公開化,很多事情都將會發生大量傾覆式的變化,而這份變化所帶來的負面因素,恐怕會在短時間內遠大于正面作用,而我……則在不久之前投資了一條船。”
菲利普皺了皺眉,低聲重復了一句:“船?”
旁邊總喜歡跟菲雅莉拌嘴的埃弗里則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并未打算發言。
“沒錯,一條極具商業價值,虧損率低到令人發指且極具潛力的船。”
圣女殿下輕快地點了點頭,悠悠地說道:“而現在,我已經給了你們一人一張免費的船票,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要靠你們自己了,所以……”
“等等。”
埃弗里抬起頭來,沉聲問道:“你所謂的船,就是黑梵牧師沒錯吧?”
“沒錯,順便一提,雖然有不少姑娘對他頗感興趣,但其中卻并不包括我。”
菲雅莉有些不爽地瞪了一眼打斷了自己的埃弗里,抬起小手對他做了個粗暴的手勢:“還有,我現在的時間尤為寶貴,所以不希望你因為吃醋這種無聊的理由打斷我,總而言之……”
菲雅莉殿下的發言還在繼續,但埃弗里此時此刻卻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在不斷回蕩、旋轉、跳躍——
她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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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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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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