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驅車過去的過程中王大雄好心跟陳牧解釋道。
“這片保護區里的盜獵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星輝聯盟的,他們那邊的人對東煌的觀感普遍很差,非常不友好,這里有很復雜的歷史原因,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楚,反正你記得遇到了注意點,別讓自己吃虧了。”
“好。”
陳牧自然是一口答應。
然而在王大雄沒注意的地方,他的嘴角此時正微微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實際上他就是來找這些星輝聯盟的盜獵者的,如果對方不出現,他還得花功夫主動去逮他們,哪兒還會在乎對方友不友好。
東煌附近的這些個小聯盟時局都比較混亂,治安很差、灰產橫行,這類聯盟里的盜獵者普遍都跟當地黑幫以及恐怖組織有聯系,其中少不了就有縫影軍。
畢竟盜獵獲得的收獲走正規途徑很難出手,只能賣給黑幫或者恐怖份子。
而當地羸弱的治安又使得這些盜獵者做這些毫無顧忌,久而久之自然關系密切。
所以陳牧找的就是他們。
至于這些地方對東煌不友好的歷史原因他就更不需要王大雄給解釋了。
因為他自己就是那段歷史的親身經歷者。
這一切同樣要追溯到兩百年前。
那時候在世界范圍內,東煌、神奧、白鷹三大人類聯盟同時開始擴張,向精靈發起戰爭,索求更多的發展空間。
而后戰爭全面爆發后,各地的小聯盟自然也是聞風而動,紛紛加入其中渾水摸魚。
這里面有的聯盟比較知趣,只求混口湯喝,可有的聯盟就不那么知足了,還妄想著攪動風云,想要山河易主。
因為人類這個種族啊,自歷史誕生以來就從來不曾齊心過,數千年來,一直如此……
而這也正是當年東煌聯盟的主和派天王們所擔憂的問題。
之前曾經提到過,在陳牧戰斗的那個時代,東煌曾一度最多擁有過七位天王。
這其中有兩位是信奉人類至上主義的激進派;
四位是主張和精靈談判交流的主和派;
剩下最后一位則是陳牧他自己,由于成為天王的時間太短,資歷尚淺,一般不怎么發表意見的摸魚中立派。
那么問題來了,主和派的天王數量一度是激進派的兩倍,在下層軍隊中也有廣泛的支持者,難道他們就真的只是滿腦子和平愿景的圣母嗎?
要知道在那個戰爭年代,天王都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這樣的人就算想濟世信奉的恐怕也是南無加特林菩薩,用六根清凈破壞死光渡人。
這樣的人里會出圣母嗎?還是一個時代連出四個?這河里嗎?
很顯然從各個角度來看都是不合理的。
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在于:在當時的戰爭中,以東煌、神奧、白鷹為首的三大聯盟幾乎獨立抗下了當地所有神獸的壓力,而像星輝這樣的小聯盟無需直面神獸,卻在背后瘋狂的搞小動作,一度想要偷天換日。
神獸們都不傻的,他們知道只有遏制住大聯盟的兵鋒才有可能真正終結這場戰爭,至于那些小聯盟,則完全可以放任,于大局而言,他們在人類陣營里起到的甚至是負作用。
當時就連陳牧這個新晉的最年輕天王都在短短幾年間揍過三圣獸、打過三神鳥,見識過固拉多的斷崖之劍,于海邊對峙過洛奇亞長達數月。
奔波數地,一刻都不曾閑下過。
可想而知當時東煌在各條線上的壓力有多大。
主和派們主張和精靈和談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擔心再這樣硬抗下去東煌的付出與收獲將不成正比,倘若在背后總有人攪局的情況下正面戰場再出現滑鐵盧,后果不堪設想。
只是在那個年代,精靈們占據的陸地空間要比現在多得多。
縱使有再大的風險,擴張本身對于東煌來說依然是剛需。
所以在陳牧奮戰的那十幾年間,他一直不曾聽說過主和派真正說服激進派。
雙方永遠是各執一詞,勉強共事。
直到他穿越之后的那一年,從史書上看,主和派的天王們終于是贏了。
這份勝利值得不僅僅是大和解的到來,更是指戰后的利益分配。
保護區的劃定,是當時的天王們與神獸商定出來的。
像東煌境內,保護區基本都只劃在那些人跡罕至、地形改造難度極大的區域,比如深山、比如大湖、
以月見山脈為例,邊緣但凡地勢平坦一些的地方基本都歸了人類世界,現在都被開發成旅游風景區了,只有山脈深處才是保護區。
月牙灣那里也是類似,保護區門戶的固皇島離岸就已經有一百多公里,再往后全是深海區,方便開發的淺海都是人類的。
然而這是在東煌境內!
出了東煌,可就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
在當年搞事的那些小聯盟境內,自然保護區的邊界能一直懟到他們的首都郊外。
星輝聯盟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例子。
在大和解到來之后,他們現如今的聯盟版圖比之兩百年前陳牧最熟悉的那會兒還小了足足一圈。
而縮水的那一圈,“剛巧”便都被劃進了常磐森林里。
所以說,他們對東煌的觀感不好也就不足為奇了。
換作一百多年前,他們上一輩人對東煌的初代四天王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事實上東煌初代的那四位天王從來都不是什么濟世圣人,或許于東煌而言他們是英雄,但論及其他方面,就以陳牧當年共事過的記憶來看,很難簡單的定義他們是普世意義上的善人。
或非如此,陳牧現在也不會這么急著去搜尋自己當年那些精靈們的下落。
倘若那四個人真的是圣人圣母,說不定陳牧現在都不擔心自己曾經那些伙伴們的結局了。
可問題就在于,他知道他們不是……
相反,當年激進派那兩位信奉人類至上主義的天王,在陳牧的印象中反倒還更加純粹,道德水平可能還更高一些……
所以說當初聽雪拉比說起耿鬼的經歷時他就知道:自家那只耿鬼能活到今天,一定是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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