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守墓人第二百四十三章 存活的理由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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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存活的理由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4日  作者:獨自閑吟  分類: 科幻 | 末世危機 | 獨自閑吟 | 禁區守墓人 


自禁區降臨以來,海洋便成為了禁止人類踏足的禁地之一。

在那一望無際的海面之下,隱藏的是全然未知的危險領域,活動禁區,異變生物,詭異地域……沒有人知道到底隱藏著多少危險。

很早就有傳言稱,曾有人在海中看到過龍的蹤跡,盡管只是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甚至在更久遠的從前,禁區尚未降臨的那段時間,類似的傳聞便屢見不鮮。

雖然從未有人把龍是否存在太當一回事,但人們心中依舊保持著對龍這一生物的憧憬。

正因為如此,在看到眼前這顆碩大無比的龍頭時,楊依依幾乎無法形容心中的震撼,不過一想到它剛剛一口氣吃了那么多尸體的樣子,心情頓時又變得忐忑起來。

不管是不是龍,這東西說到底跟那些殺人的禁區生物沒什么區別,甚至更危險也說不定。

只要別吃她就謝天謝地了……

“別看我,別看我……”

楊依依縮在白墨身后,把帽檐用力往下拉,擋住自己的眼睛,看都不敢看那顆龍頭一眼。

龍嗎……

這地方居然會有龍?

白墨凝視著眼前的碩大龍頭,盡管二者相隔有一段距離,對方的吐息依舊能夠不斷噴打在他的黑袍上,使得黑袍獵獵作響。

值得一提的是,龍頭的吐息并不灼熱,反而異常的冰冷,猶如陰冷的夜風,摻雜著濃郁的血腥味……以及一股淡淡的死氣。

“你認得我?”

白墨看得出來,這家伙的視線雖然在他和身后那個女人身上不斷游走,似乎有些狐疑的樣子,但最終打招呼的時候卻是看著自己。

說話間,他再次拿捏出‘最可怕禁忌’該有的氣勢,毫不畏懼的與龍頭對視——

他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下一秒,龍頭沉悶的聲音再度響起,震耳欲聾,楊依依忍不住捂住耳朵。

等我?

白墨心頭一動,他雖然和龍打過交道,但卻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個家伙。

而他身后的楊依依就沒那么淡定了,心中簡直是驚駭欲絕——這家伙居然認識這么可怕的一頭龍,吐口氣就能把尸體蒸發的怪物……

難道他真的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不過這頭龍的腦袋都被人給砍下來了,混的只怕不怎么好的樣子……

她胡思亂想之際,白墨平靜的聲音在正前方響起:“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

龍頭湛藍的豎瞳轉動,目光和冰冷的吐息一同落在他身上。

“不認識。”

凝視片刻,龍頭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在白墨身前刮起一陣腥風,冰冷刺骨:

“原來如此。”

不過看他那閉眼思索的樣子,似乎并不打算將“原來如此”的內容告訴白墨。

白墨看起來也不在意,而是平靜問道:“是你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的?”

“我可沒那個本事……”龍頭發出低沉的笑聲。

頭顱顫動,金屬碰撞的聲音陡然響起,白墨這才注意到,在龍頭的脖頸位置穿插著許多根粗大的鎖鏈,拉得筆直,深深陷入血肉之中。

或許是歲月太長的緣故,鎖鏈已經和血肉長在了一起,一些粗大的血管攀附在鎖鏈之上,觸目驚心。

“……階下囚罷了。”

龍頭低沉的吐出幾個字。

白墨看得出來,這些鎖鏈已經深深刺入了這頭龍的頭骨之中,龍的生命力很是頑強,可光是憑借這樣一顆被鎖住的腦袋就能活到現在,不難想象這頭龍全盛時期有多么可怕。

然而即便是如此可怕的一位存在,也依舊被人困在了這里,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階下囚嗎……既然是階下囚,那剛剛那些尸體怎么回事?”白墨突然瞇起眼睛問道。

龍頭聞言有些錯愕,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猶如不斷響徹的雷鳴,使得整片空間都在跟著震動。

“食物罷了,畢竟我也是要生存的。”

半晌,它的笑聲終于停歇,吐出一口帶著濃郁血腥味的吐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各種尸體落在我身前,不過主要是人,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選擇吃掉它們。”

“你覺得我會信嗎?”

白墨對此半信半疑,詢問道,“堂堂龍族,會淪為被人圈養的家畜?”

“家……家畜?”龍頭呆住了。

“不得自由,靠人投食,這不是家畜是什么?”白墨毫不委婉,聲音冰冷如刀。

聽見這句話,龍頭先是迷茫,隨即目光陡然變得無比兇狠,氣息變得無比可怕,仿佛能凍結一切——

白墨的話似乎觸及了它的逆鱗。

然而當它那冰冷的視線落在白墨身上時,眼神又不由變得冷靜,只是重重的錘擊了一下地面。

空間短暫的地動山搖,它的所有的怒火最終只是變成一聲嘆息。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給龍族丟臉了。”它的聲音仿佛蒼老了許多。

當聽見這句話的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什么,楊依依心中對這頭龍的恐懼莫名少了很多,相反還多了些許憐憫。

她從這頭龍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悲傷。

白墨自然不可能和她一樣同情心泛濫,他始終堅信一點,但凡與未知存在相處,就絕對不能全然相信對方的話。

他毫不否認,為了達成目的,自己同樣可以成為一個滿嘴謊言之輩。

他不知道這頭龍為什么對他態度友好,只是問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家伙才能把伱這樣的存在困在這種地方?”

龍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他說了,不能告訴你。”

“他是誰?”白墨微微挑眉,“還有,‘不能告訴我’是什么意思?你們為什么都認得我?”

“你的問題太多了。”

“關于你身上的某些事我同樣很感興趣,就連我也是今天才隱約有所明悟……那家伙沒有騙我,你居然真的來了。”

龍頭藍色的眸子之中倒映出白墨的身影。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白墨平靜開口。

這家伙分明就是在故意回避他的問題,他怎么會看不出來?

盡管他此刻沒有任何力量,身上依舊可以散發出令人畏懼的上位者氣息。

這讓縮在他身后的楊依依不由打了個寒顫,偷瞄了一人一龍兩眼。

這兩個家伙都好可怕,她現在每次只敢問候白墨的祖宗十八代一次了……

“想清楚,現在的你可沒有資格這么和我說話。”

龍頭張開嘴,嘴中尖牙密布,猶如一個巨大的黑洞,隨時能將白墨吞噬。

他的聲音雖然平和,可語氣中的威嚴同樣讓人令人膽寒——這是龍威。m.y逼quge

“說什么現在過去……”

白墨微微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難道你見過從前的我?”

“誰知道呢……”

龍頭發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笑聲,似是自語般的說道,“不過如果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樣的話,好像確實有希望……”

白墨偏了偏頭,嘆息道:“如果你認識我的話,那就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打啞謎。”

“啞謎?”龍頭咧開嘴,“我怎么聽說這正是你最喜歡的東西?我和你們背負的……可是同一套‘戒律’。”

此言一出,白墨目光瞬間一凝。

兩人一言不發,空氣變得無比死寂。

當初制定計劃的時候,為了絕對的安全起見,白墨和獨字團以及其他重要參與者共同制定了一套戒律,并背負在每個人身上。

戒律簡單來說就相當于一份契約,又不止如此,猶如利劍一般懸掛在每個人頭上,為的就是防止泄密。

思緒回轉,白墨眸光微動。

他可不記得當時共同背負戒律的家伙當中有龍的存在……

他想了想:“你是覺得現在的我失去了力量,所以才沒法對你身上的戒律進行探查了嗎?”

語氣格外平淡,他竟是直接挑明自己現在失去力量的事實。

要知道哪怕這顆龍頭受到了鎖鏈的封鎖和束縛,但只要它想,依舊可以輕而易舉要了他和楊依依的命。

龍的身體強度很高,遠超人類這種孱弱存在。

面對白墨的問題,龍頭的湛藍眸子微微瞇起。

它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吐出一個字。

“符。”

“什么?”

“符,你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你們身上有一張特別的符。”

白墨愣了一下,突然想到楊依依身上就有一張特別的符咒,而要不是因為那張符咒,他最開始也不會關注這家伙。

楊依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二話不說就將身上最特別的那張符咒掏了出來,放在白墨手中,生怕那頭龍找自己的麻煩。

她低聲提醒白墨:“這是我撿的。”

說完又把身子縮了回去。

白墨沒有追究她的撒謊,接過符咒隨意看了看,這才意識到在密室時為什么只有楊依依一個人察覺到了異常,原來是因為這張符咒的原因。

也就是說……這張符咒其實是一把鑰匙,能夠通過開啟通道,讓密室里的人見到這頭龍?

可這有什么意義?

他和楊依依的見面本就是不確定的,在此相遇,這是偶然;

楊依依之所以會來營地,也不過是遭到了白墨的慫恿,這才被迫來到這里,這也是偶然;

至于楊依依身上為什么剛好就有這張特殊的符咒……

想到這里,白墨眸光收斂,不再思索。

當巧合多了,一切自然也就不再是巧合。

而且聽這頭龍剛剛話里話外的意思,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到來……

這種熟悉的即視感,倒是和命運那家伙的作風很像呢。

不對。

白墨暗自搖頭。

就算命運那家伙還活著,也不可能看得到這里的未來,他無法觸及更遠的命運,當然也預料不到此刻。

而且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心里卻很是清楚,手里這張黃紙可是自己的符咒啊……

結合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白墨心中有了另一個想法。

“你見過我,對嗎?”

“嗯。”龍頭沒有隱瞞,淡淡發出一個鼻音。

“你也見過這張符?”白墨揚了揚手中的黃色符紙。

“沒見過。”

龍頭平靜道,“不過我知道,‘如果有人能在這里見到我,那他手里一定擁有一張特別的符,而那個人大概率會是你’——”

“而只要你將手上這張符咒點燃,就可以將我從這漫長的折磨中解救出來。”

鎖鏈聲響起,它看也不看那張符紙,豎瞳收縮,只是死死盯著白墨的眼睛,目中沒有哀求,也沒有痛楚。

四周空氣漸冷。

“解救你……”

半晌,白墨平靜的聲音響起,“不要告訴我,困住你的人是我。”

龍頭不置可否,淡淡道:“既然你來了,我只想尋求一個解脫。”

“可據我觀察,你本就活不了多久了。”白墨看著它的眼睛。

“對于我而言,盡快死亡才是最快的解脫。”龍頭平靜道。

“自盡并不是一件難事……比如不吃‘食物’,你早就可以做到死亡。”

“那是因為我一直沒有等到那樣的契機。”龍頭吐出一口氣,“而現在,我等到了。”

沉默片刻,它繼續說道,“我所在的時代已然覆滅,無論怎么躲藏都逃不掉,淪為被人圈養的家畜。我茍延殘喘至今,只為了一件事——”

它與白墨對視。

“——找到希望。”

盡管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白墨卻似乎有些理解對方的心情。

他沉默片刻,問道:“所以,你找到了嗎?”

他自己如今也只是在不斷嘗試,孤獨前進至今也只是找到了變數,遠談不上看到希望。

“這倒沒有,不過這是第一次,我走到了一個確定的未來。”

是指今天看到我的事嗎……

“未來是不確定的。”白墨搖頭道。

“是啊,不確定的。”龍頭的聲音中似乎摻雜著笑意,“但我終于理解了那家伙說的話——即便是不確定的未來,也可以由我們自己決定。”

白墨第一次愣在原地,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你之所以努力活到現在,就只是為了看看未來是否和預期中的一樣?”

他看著對方僅剩的頭顱,以及和與血肉連在一起的鎖鏈,突然沉默下來。

“沒錯,不然我怎么會放心把我的一切托付出去?”

身后楊依依完全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些什么,她只覺得這是一個高深的話題。

良久,龍頭臉上的笑意收斂,對白墨認真說道:“你現在的狀態很虛弱,而且還有一樣重要的物品需要恢復。”

很了解了解我的情況啊,果然……

白墨平靜道:“我正在想辦法。”

“你的辦法太慢了,我可以幫你。”

“怎么幫?”

“龍渾身是寶。”

白墨打量它片刻:“可你現在就只剩下一個腦袋了。”

“這正是我接下來想說的——我的身體被鎖在外面,作為守衛用來看守我,每當我決定出去的那一刻,它就會復蘇過來,吞噬周圍的一切,包括我。”

什么玩意?身體和腦袋還會打架?

楊依依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閉著嘴巴不敢出聲。

白墨想起了地下通道中地板上那些鱗片,心中有了些猜測,不過直覺告訴他,這頭龍只怕不只是想幫自己那么簡單。

“需要我怎么做?奪回你的身體?”

不多時,白墨和楊依依兩人出現在了另一條黑暗小道上,也不知道通往何處。

“那個……你們剛剛到底在聊什么,我怎么完全聽不懂?”

忍了許久,楊依依終于忍不住詢問,也顧不上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了。

白墨正在思考,聞言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楊依依心中惱怒,心中再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而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告訴自己的時候,卻聽見對方開口了。

“你很快就會懂的,只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可能又不想懂了。”

她愣住了。

“走吧。”白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帶你看看龍的軀體。”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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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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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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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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