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集市之所以選在下午開放,是因為這附近的禁區危險等級較低,里面的禁區生物大多遵循著晝伏夜出的習性,白天離開禁區的概率也比較低。
因此相對來說,這個時間段的緩沖區是最安全的。
據張濤所說,午時集市的出現最早是在三個月以前,建立者無人知曉,但極有可能是一名乃至多名超凡者,雖然從未在集市中現身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通向集市的“隧道”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手筆。
這片平原異常空蕩,放眼望去只有綠色的草地,除了綠色還是綠色,幾乎看不到盡頭,給人一種浩瀚舒暢之感。
遠處是更高的綠色植草,大約一米來高,體態柔軟,風一吹便伏倒蕩漾開去,形成一層又一層的波浪,如同綠色的海洋,將平原包裹在內。
哪怕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張濤還是難掩心中的震撼之感,這般清新自然的美景總是帶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讓人心馳神往。
“要是我們在這種地方生活下來,肯定要比待聚集地好得多吧。”
站在柔軟的草地上,感受著清爽的風,他不由壓低聲音發出感慨。
“那可不一定,要是哪天遇到危險,這么開闊的地方只怕躲都找不到地方躲。”張柔竹沒好氣的說道。
“起碼看上去舒服啊,在這里建個房子多好,聚集地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就是太陰森了,晚上跟鬼屋一樣。”
白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這地方到了夜里也好不到哪去。”
張濤兄妹倆一愣,他們都聽出了白墨語氣中的玩味之意,有些不明白對方指的是什么。
難道夜里的集市很危險不成?
就在這時,一個路過的斗篷男人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笑著說道:“怎么,想住在這里?我勸你們還是別想了,聽說這地方是人家厲害的超凡者一點點種出來的,不可能會讓你們這樣的外人留下。”
他的聲音很奇怪,似乎是刻意夾著嗓子說話,有些失真,但幾人并不覺得奇怪,因為類似的情況在集市并不少見,甚至可以說遍地都是。
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午時集市在無際城附近相當出名,對它感興趣的自然不只是流落在緩沖區的普通人,聽說有時候甚至連無際城都會有人過來進行交易。
這地方魚龍混雜,超凡者和普通人都有,雖然礙于規矩,集市里只能動嘴不能動手,但在外面就不一定了,因此無論是斗篷還是改變嗓音,都是為了隱藏交易者們的身份,方便正常交易,否則出去后很容易遇到危險。
要知道今時不同于往日,禁區的擴張使得緩沖區內出現了大量稀奇古怪的東西,哪怕是普通人都有機會得到奇珍,這就導致了人人都有撞大運賺大錢的可能,沒人想被強搶。
不過由于禁區產出的很多東西人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對于這些東西都價值自然無法估量,因此在這里交易,更多的是考驗眼力以及心理博弈的能力。
當然,還有一點點的運氣。
除了那些必要的生活物資之外,人們對于集市的大多商品更多的還是圖一個新鮮,買不起看看也行,因此雖然很多人不買東西,也不賣東西,但還是會跑到集市里來湊湊熱鬧。
這也就導致了每次集市開放后都會有大批的人趕來,偌大的一個平原都顯得有些擁擠。
聽見男人的話,張濤也刻意改變嗓音,好奇道:“真的假的,這么大一片地,全是超凡者種出來的?”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那人故作神秘的停頓兩秒,然后說道,“據小道消息稱,那極有可能是一個可以操縱植物的超凡者,我們進來的樹枝隧道和走上來的臺階全都是他的手筆。”
“那么厲害?”張濤有些心馳神往。
“那當然了,你也不想想,這么平整的一片平原,甚至所有的草都長得一模一樣高,這顯然不可能是自然生長的吧?”
想想也是,這樣的平原有明顯的人為修整過的痕跡,背后絕對存在管理者。
那人說完,突然問道:“對了,你們是買家還是賣家?我這有點好東西,價格也不貴,你們要不要看看?”
“賣家。”
張柔竹搶在張濤之前開口,然后說道,“我們這也有好東西,你有興趣看看嗎?”
“女人……你們是情侶?”
那人打量了兩人一眼,說道,“還是算了,我就是因為家里揭不開鍋才跑來賣的,能換口飯吃就不錯了,哪買得起別人的東西?”
他顯然聽出了張柔竹并沒有買東西的意思,于是也沒有多言,笑著搖搖頭,轉身便離開了。
三人遠遠的看見他,只見他很快又找到了幾個人,靠近后故作神秘的說道:“我跟你們說呀,這平原是某個植物系超凡者一點點種出來的……”
那鬼鬼祟祟的姿態,簡直和站在路邊拉客的不良商家差不多。
張柔竹搖搖頭,扭頭看向白墨,低聲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是真的?”
她問道:“你不是也聽見了嗎?那家伙說這地方是一個超凡者種出來的……”
聞言,張濤頓時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白墨的看法。
似乎在兩人看來,白墨已經成了無所不知的存在。
白墨古怪的看了女孩一眼,道:“我哪知道這是真的假的,你們真以為我什么都知道?”
然而見兩人實在好奇,他倒也沒有把話說死,思忖片刻,又說道:“不過這地方確實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張柔竹睜大眼睛。
白墨沉默了片刻,緩聲道:“全部。”
“全部?”
“全部都很不一般。”
張柔竹語氣一僵:“就這?”
“就這。”
“這不是廢話嗎?”
“對啊,我目前能看出的就只有這么多。”白墨淡淡道。
“我也看得出來……”
白墨沒有多言,而是換了個話題:“別浪費時間了,這里是怎么進行交易的,快帶我去看看。”
張柔竹被他敷衍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但還是指著遠處說道:“喏,就在那邊,已經開始交易了。”
白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邊果然聚集了不少人,看上去頗為熱鬧。
所謂的交易其實相當簡單,就跟擺地攤差不多,如果你想賣什么東西,在地上隨便拉塊布擺上商品就行了,根本沒什么門檻。
而且也沒有城管會追著你攆。
“正好我也對今天的商品很感興趣,走吧,一起去看看。”
見氣氛尷尬,張濤連忙拉了拉身邊的妹妹,三人一起走到了那邊的“貿易區”。
不得不說,集市的存在似乎讓很多人都找回了曾經在安全區中的那種熱鬧和喧囂,這也是眾人少有的放松時刻,會讓他們短暫忘記自己的處境。
三人剛走過去,就看見不少人正在和攤主討價還價,那嘴皮子簡直和菜市場的大媽一樣,一個抬價一個抬價,就看誰的嘴更厲害。
張濤偷偷告訴白墨,這個交易過程只會持續三個小時,到了六點集市就會關閉,大家必須穿過枝條隧道離開這里。
這個時間安排還是比較合理的,因為如果再晚一點的話就該到禁區生物的活躍時間了,危險性大增,沒人想剛離開集市就跟那些詭異的東西打照面。
耳邊是喧囂的人聲和擁擠的人群。
白墨不緊不慢的穿梭在一個個地攤之中,看著攤位上琳瑯滿目的“商品”。
這些商品中有能量棒,草藥,果實,礦石,符咒,土塊,雕塑……甚至是刀劍,幾乎是包羅萬物,應有盡有。
其中又以雕塑刀劍等商品前停留的人最多,因為像這類明顯和人有關聯的物品一看就很不簡單,是奇珍的概率往往要大一些。
當然,前面也說了,由于很多商品是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前,人們對它們的功效并不了解,很難分辨出好壞,因此集市上一直不缺少人為打造的武器雕塑等物品,看著奇異,但其實實則一無是處。
每個時代都不缺少騙錢謀生的人,越是亂世越是如此,因此需要小心提防。
然而在這種大多數人都對禁區物品的價值不了解的情況下,白墨的見識無疑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哪怕他前面說過自己并不是什么都知道,但張濤兄妹倆還是對他充滿了信心,認為他可以輕松淘到好東西,這估計就是他來此地的目的。
然而事實上,白墨對這些所謂的奇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現在不過是需要找到一件相對特別的東西,以此開啟自己的計劃。
沒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終于在巡視完半圈后,白墨突然停下了腳步,對張濤說道:“我們也擺個攤兒吧。”
“不先買點什么嗎?”張濤愣了一下,疑惑道。
“你有錢嗎?”
“額……沒有。”
“那你拿什么買?”
此話如同暴擊,張濤頓時語塞,很快從懷里掏出一塊黑布攤開,然后在上面放上了一個小瓶子和幾塊照石,坐在草坪上等待著。
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也是此次的商品。
相比于其他攤子上那些吸人眼球的奇異物品,照石和這么一個小瓶子毫無疑問顯得平平無奇,因此并沒有多少人留意這里,更別說有人會買了。
但幾人都不著急,張濤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對了,要不我們去買點暖糖吧?”
暖糖吃下去會有短暫溫暖身體的作用,這東西在緩沖區的很多情況下都是很實用的,尤其是對那些需要到寒生礦洞下礦的人來說,因此一直不愁賣不出去。
然而他還來不及起身,便看見幾個黑袍人悄然走到了幾個攤子前,沒過多久便把幾乎所有的暖糖都買走了。
張濤看得真切,這幾個人明明是一起來的,現在卻故意分開買走了所有暖糖,顯然是有所圖謀。
“只怕是吳凡,那家伙果然打起了暖糖的主意。”他很快反應過來,低聲說道。
寒生礦洞出現了一種會發光的奇異石頭,這個消息是瞞不住的,因此之后,我絕對會有許多人下去探索,從而遇到被凍結的危險。
而暖糖則可以對這種情況有所緩解,相信當消息傳出去后,暖糖的價格絕對會有所上漲,吳凡打的多半是這上面的利益。
他還是有些擔憂,之前白霧兄弟懷疑過寒生礦洞是一處沉眠之地,肯定充滿了危險,他雖然提醒過吳凡寒生礦洞有危險,但對方未必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問題的話,那么大家應該也會有所警覺才對,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是不是我們賣的東西太寒酸了,壓根沒人過來看。”張柔竹想了想,低聲道,“要不我們吆喝兩聲?”
“不要急。”白墨說道。
“總共才三個小時時間,我們總不可能一直坐在這里吧。”
“如果覺得無聊的話,你們可以去到處轉轉,我在這里看著就好了。”
“那不行,還是我來著吧,白兄弟你去轉轉。”
“不用了。”
張濤遲疑片刻,說道:“那好,我打算再去買幾張符咒,說不定以后用得著。”
白墨瞥了他一眼:“去哪里買?”
符咒屬于修行道法中的一個重大分支,包羅萬象,涉及多個領域,薛紅魚所研發的咒紋師路徑就是參考了諸多符咒道法,區別在于符咒是把紋路印在紙上,而咒紋則是印在人身上。
符咒的確有很大作用,但白墨卻很清楚,張濤之前用的符咒就并不是真的,他并不清楚如何區分符咒的真假。
“就是那邊,我一個朋友介紹的,說符咒很好用,事實也確實如此,否則前天晚上我們就危險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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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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