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位于珠峰絕頂的一處冰洞中,閉關幾日的黃麟眉頭微皺的睜開雙眼,看著身前的《御盡萬法根源智經》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
挺好的一門涉及神魂運用的功法,可惜卻與他所修的道家理念不合,想化為己用著實有些艱難。
這是他從歐州回中原、途經波斯時偶得的。
當時他和徐子陵乘著小金從天而降,本是想找那隊看起來像是商人的馬隊,打聽下所處位置。
可不曾想,那些人竟一點眼力勁都沒,還想將小金擄走。
徐子陵費了些功夫才將那伙人收拾,最后在里面找了個勉強能說漢話的人拷問后,才知道這些人竟然是摩尼教的一眾高層!
卻是摩尼教在波斯遭到了薩珊王朝的打壓,不得不將教庭遷往東方的粟特,順便也想去回紇尋回被叛徒帶走的“光明之石”。
黃麟那時候本想著怎么大唐這邊還有波斯明教,卻沒想到人家出叛徒是早有先例了。
回紇的大明尊教便是波斯摩尼教的叛教者所立!
而這本《御盡萬法根源智經》則是徐子陵搜刮而來。
此功法有著開啟人體智慧靈覺的妙用,換成道家術語,便是錘煉神魂了。
但《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中對神魂開發使用,和中原道家全然不同。
這秘笈是闡述如何開發腦域,并通過真氣蘊養和改造,而使得人體智識大開的法門。
以黃麟如今的見識不難明白,這就是破泥丸得見神魂的手段。
但關鍵在于,他的那一套需要筑就完美根基,然后到了先天才能去著手破開泥丸。
而這門《御盡萬法根源智經》卻在宗師境便能去竊取神魂的力量,然后還能納為己用,以達到化虛為實的目的。
這讓他想起了《大唐》原著中,許開山將空氣、水流變成銅墻鐵壁的手段,這可是他到了“出竅境”后才有的本事。
所以,黃麟在得到此功后,便動起了將其納為己用了念頭。
但事與愿違,這功法走的路子和他所修的道家功法完全不同,幾天下來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師父可是出關了?”卻是冰洞外苦等了幾日的徐子陵,聽到里面的動靜后連忙出聲問話,唯恐師父再次斷絕六識五感而進入閉關狀態。
黃麟不由挑了挑眉,他閉關前讓徐子陵走了一趟長安,如今人剛醒,這徒弟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尋問,難道是中原出什么事了?
念及此,他當即開口問道:“何事?”
同時起身朝洞口走去。
珠峰頂上寒風呼嘯,吹得二人長發飛揚,衣袍獵獵,連旁邊小金的鋼羽都有些零亂,但二人一鳥都不是尋常之輩,絲毫不受這勁風影響。
“師父,弟子前幾日受命去了趟長安”
徐子陵將魯妙子相邀、佛門欲攜中原技術東渡倭國這兩樁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后,黃麟冷笑了一聲。
“當初不愿大動干戈,是怕影響到小仲爭奪中原,如今中原即定,那為師的一些后著也該動動了!收拾一下,我們這便回中原!”
“是!師父!”
南郡,飛馬牧場
黃麟于長安將徐子陵放下后,便徑直趕到了這邊。
見到魯妙子的第一時間,黃麟便抱拳行了一禮,“魯師,經年不見,身體可還好?”
魯妙子已年近九十,雖說仍舊精神矍鑠,但也略顯老態。
“哈哈哈”魯妙子倚在安樂窩的露臺上,望著黃麟撫須大笑,倒是中氣十足,“還多虧了你的那些秘法,老夫又弄了些元石改良了六果液,身體倒是更精神了些。”
“那就好,這次怎得不見商場主?”黃麟略帶好奇的問道。
自從當年飛馬牧場和宋閥的關系公開后,這里便沒再做戰馬生意了,只保留了馬種的培育和改良,以免祖傳手藝丟失。
雖說失去了大筆進項,但大乾立國后也沒虧待牧場,將雪鹽和霜糖的利潤都分了一部份給這邊。
按說商秀珣現在也不需要外出跑戰馬生意了,可這次他過來卻沒見到她人,倒是有些奇怪。
魯妙子沒好氣的看了對方一眼,“師道前些日子打下了文萊,據說那里風景挺不錯,便來信想接我這老頭子過去逛逛,我懶得動,她便和青璇那丫頭過去玩了。”
黃麟哪能不知這老頭的意思,當即假作不知的岔開話題,“聽小仲說,驚雁宮出世之地您有頭緒了?”
魯妙子睨了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當初他便想撮合女兒和這小子,可惜了
搖了搖頭,魯妙子抬了下下巴,說道:“你去屋里將西墻上的輿圖取來。”
“好勒,您稍等。”黃麟笑嘻嘻的直接進了屋。
待他將輿圖掛在露臺的檐下后,魯妙子才身起移步,指著輿圖的右上角說道:“據老夫推測,驚雁宮下次出現的地方大概是在遼東郡那一片。”
“遼東?”看著地圖上那高句麗、契丹、靺鞨粟末部等勢力糾纏之地,黃麟咂了咂嘴。
這地方,有點麻煩!
并不是打高句麗的問題。
而是突厥!
大乾如今雖說需要修養生息,但打個高句麗還是可以的,但突厥不可能干看著,說不定會抽冷子給大乾來下狠的。
想來魯妙子找他也是因為此事。
果然,便見魯妙子說道:“老夫只能推算出在遼東那一塊,但具體會現于何地,可能會有些偏差。所以,為保險起見,我們最好是能將那一片都拿下,使隱患滅于萌芽,否則一旦讓高句麗或突厥得了風聲,會比較麻煩。”
“哈哈,魯師放心!”黃麟哈哈一笑,看了眼輿圖上的突厥,“這事交給小仲去辦,北伐之事也該提上日程了,黃某將小金借給他,看突厥人這次能跑哪去!”
攻打突厥最麻煩的并不是他們的騎兵作戰能力,而是敵蹤難尋!
草原一望無際,又沒個明顯的坐標,中原人過去后極易迷路,更別說搜尋敵人蹤跡了。
但若是有小金幫忙的話,這都將不成問題!
“唔,你記得就行,老師只想過幾年能進那驚雁宮瞧瞧,可不想和人動手,一把年紀也動不了了。”
“哪里,您這老當益壯的,我這還想著請您幫忙呢。”
一聽又有事要麻煩他,魯妙子沒好氣的斜了黃麟一眼,說道:“又想給老夫找活干?你小子每次來就沒好事!不是造船就是開礦,這次又有何事?”
說是這樣說,但他那臉上卻有躍躍欲試之意。
黃麟沒去拆穿他的故作姿態,反而配合著臉帶尷尬的說道:“您可還記得咱們當年弄的那份百曉生榜單?”
“你是說邸報?”魯妙子眼帶思索,言語間不是太確定,轉瞬又想到了佛門之事,接著道:“你要對佛門下手了?”
“不錯!”黃麟點了點頭,“中原大地幅員遼闊,單純的以武力鎮壓佛門,難以起到太好的效果,所以,滅佛當先滅其人心!以邸報向世人揭露佛門丑惡,再誅其高手脊梁,佛門將一鼓而下!”
“這種事也用不著老夫吧?”魯妙子皺著眉,神情頗有些不愉。
他還以為是什么大工程,搞半天就是些抄抄寫寫的活,沒什么意思。
黃麟笑了笑,涎著臉說道:“哪能讓您做這種苦差事,我這不是考慮邸報的抄撰太過繁瑣嘛,便琢磨了個法子,想請您動手將它實現出來。”
“哦?是何奇思妙想?”魯妙子一下就來了興趣。
此時的中原連雕版印刷術都尚未出現,黃麟打算直接一步到位,將活字印刷搞出來。
當然,眼下造紙術雖說已頗為完善,但仍有改進的空間。
黃麟當即手腕一翻,從儲物空間拿了本冊子遞給魯妙子,“這是我以印章琢磨出的活字印刷術,我們只要將每個字都單獨雕刻,然后以油墨涂抹,再將這些字塊按序排列后印于紙上,那便能省了抄撰所費之時,而且還能反復使用。”
魯妙子作為天下第一巧匠,瞬間就明白了黃麟所說之物的方便性,并引伸開來,一邊翻看著書冊,一邊夸贊道:“當真是奇思妙想!天下士子都當感謝你今日之恩!”
黃麟擺了擺手,“哪里,我也就只有想法,此術關鍵在于刻字所需的載體,這便要勞煩前輩琢磨了。”
“嗯,好說,此事只是繁瑣些而已,你將老師送去長安,讓寇小子給我備些人手,也能省些時間。”魯妙子頭也不抬的隨口接道,又翻了一頁后,發現這里所書的不再是活字印刷術,而是造紙術了,便問向黃麟:“怎么還有份造紙術在里面?”
“哦...印刷術所用的紙張,因為油墨的原因和我們平日里用的不同,所以我也琢磨著改良了下,你一并試試好了。”黃麟說的隨意無比。
反正這些都是他在《永樂大典》中摘抄而來的,雖說沒上手試過,但能進《永東大典》的肯定不會差。
“嘖”魯妙子搖了搖頭,“你小子不進我公輸門下真是可惜了。”
“嘿我逍遙派的下代逍遙子都接了您衣缽了,您還打我的主意做甚?”黃麟無奈的攤了攤手。
魯妙子一想也是,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說道:“你這又是活字印刷術,又是造紙術的,看起來這油墨也需要特制,得費些時間啊,那佛門聽說要東渡,你這邸報來得及嗎?”
“哼!”黃麟冷哼一聲,“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不成?現在要是直接動手,他們定會扇動我中原百姓,可一旦去了倭國,就由不得他們了!”
“辦邸報便是為了讓百姓明白其偽善,也方便小仲日后治理中原,至于那些和尚,他們再跑能跑哪去?東海就那么幾個小國,誰敢收留他們,黃某就親提水師跨海而擊,滅其國祚!”
“佛門我滅定了,佛祖都保不住,我說的!”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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