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履特殊的火苗竄入云端之后,來自不死鳥之間獨有的感知力就讓飛鳶倒抽了一口寒氣,雖然他一直保持著高速往太曦列島飛去,但畢竟帶了一個狀態不佳、總是時不時就莫名嘔血的人,所以不得不找地方讓他稍作休息,這一晃又是好久,沿途他們遇到了不少從遠方逃難的鳥族,帶來一個比一個震驚的噩耗,誰都不知道那座歷史悠久的巨大流島到底發生了什么,從傳出政(和諧)變至今還不到半年的時間,真的這么快改朝換代,進入了新的王朝統治?
當然,相比起那個陌生的國家,眼下的飛鳶明顯更關心自己同伴飛瑯的情況,又氣又急的罵道:“上天界為什么要把他扔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去,而且還故意封著穴脈不讓他走,難道是礙于‘神’的顏面自己不想管,所以指望阿瑯去幫人類?太奇怪了吧,你們人類的爭權奪勢和我們有個屁的關系。”
蕭千夜沒有回答他的埋怨,手指已經直接在他的后背上默默控制著點蒼穹之術找尋火焰的來源,鎮定的回道:“飛鳶,往北邊走,他被困在了一座皇陵里。”
“皇陵?”飛鳶不可置信的扭頭,正好看到背上呈現出的大軍壓境景象,更是被驚得一時語塞,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怎么和軍隊起沖突了?”
蕭千夜搖搖頭:“還不清楚,但是領軍的人帶著一只相柳,堵死了他的退路。”
“相柳……你是說九頭蛇?”飛鳶則用了一個更廣為人知的稱呼,“傳說相柳蛇身九頭,巨大得能同時在九座山頭吃東西,它不斷嘔吐毒液形成水味苦澀的惡臭沼澤,發出的臭味能殺死路過的飛禽走獸,它隨共工引發洪水傷害百姓,半途遭遇一心治水的禹,共工戰敗后,相柳繼續作怪,禹歷戰殺死相柳,但其血液腥臭,流淌過的土地五谷不生,彌留時流出的口水更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澤,禹三次填平沼澤卻三次塌陷,只好將那里挖成天池,又修建了幾座高臺作祭祀諸神,這才平復了相柳之災,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怎么會出現在太曦列島?”
“別云間的那位大宗主,確實會一門非常獨特的馭獸之術。”蕭千夜不由回憶起螺洲灣那只被束縛的蒼龍,而風靈掠過帝都望舒城后,更加不可思議的景象讓他的臉色頓時陰霾,“不僅是相柳,還有一只鬼車和九尾狐。”
飛鳶身子歪了一下,因為震驚險些把他扔下去,又連忙穩住平衡:“鬼車雖然外形呈現出九頭鳥的模樣,但它并不歸順浮世嶼,和大風族一樣,和我們不往來,九尾狐倒是時常出沒,它們的幻術很厲害,連我族也會中招被其蠱惑,那位大宗主到底什么來頭,能同時讓相柳、鬼車和九尾狐俯首稱臣?”
蕭千夜若有所思,一時也沒有更多的頭緒,擔憂的提醒:“大宗主具體什么來頭我現在也不清楚,只是聽說他的綽號叫‘小夜王’,太曦列島這么快淪陷,肯定是很早以前就安排六部的人過來滲入了,現在里應外合,把皇室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不僅僅野心勃勃,自身能力也很危險,你們千萬小心,他用的那種鎖鏈很強,不僅束縛著身體,連靈魂也會一并被俘,他用那東西抓了一條萬年蒼龍,為非作歹了很多年。”
“你擔心我們?”飛鳶哈哈大笑,“放一萬個心,自從我族誕生以來,還從來沒被什么人活捉過,連夜王都做不到的事情,區區一個人類的小夜王怎么可能做到?”
“你們只是躲著夜王讓他找不到,真要撞在一起,統領萬獸的力量很克制,而且火種一直在衰弱,你應該能感覺的到才對。”蕭千夜心平氣和的提醒,感覺到飛鳶微微一怔,仿佛有什么深埋已久的顧慮,一改剛才笑盈盈的態度認真追問,“浮世嶼一直很依賴皇鳥的力量,尤其是我們神鳥一族,她甚至有著直接掐滅火種同歸于盡的能力,但她從未以此威脅過我們,反而全心全意的在上天界的統治下保護我們,對我們而言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而是最好的同伴。”
蕭千夜微微笑著,似感嘆更似提醒:“阿瀟對浮世嶼很陌生,但她還是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愿意回來保護你們,不過……你們也該做好失去她的準備了。”
飛鳶被這句驚得不敢出聲,蕭千夜深吸一口氣,莫名抬手輕輕拍了拍他:“別擔心,我的意思是浮世嶼能得到自由,即使沒有她,你們也不會再被人覬覦,就像鳳姬和飛垣,她東奔西走千百年如一日的保護弱小的異族,但最終要獲得平等的權利仍是靠自己拿起了武器,你們比異族強大很多,他們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們一定也可以。”
飛鳶默默沉思,他的聲音里有某種不容抗拒的決斷,卻讓自己感到一股安心:“嗯,我希望她能幸福,不要像澈皇那樣至死受困。”
兩人各有所思的沉默下去,飛鳶勾起自己的火焰回應飛瑯,繼續往太曦列島奔赴的同時,幽冥泉旁邊的三人同時察覺到水紋上一閃而逝的火光,一連幾天的等待讓本就憔悴的白兆霆更顯疲憊,被這一瞬間的波動撩起內心驚天的巨浪,飛瑯仍是將手整個沒入,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扭頭安慰:“果然來了,他們已經到附近了,我們再稍微堅持一會,一定能逃出生天。”
白兆霆緊握著雙拳,即使得到了對方極其肯定的回答,他的心中仍是有太多擔心無法釋懷,因為他根本無法想象飛瑯口中過來支援的兩個人要如何突破弦歌島圍攻的十萬修羅場精銳,就在此時,又是一條水魔蛇從泉眼中跳出,老孟眼疾手快一劍刺穿魔物的喉嚨用力砸在地面上,水魔蛇猙獰的朝他吐了吐信子,嘔出一個奇怪的布袋子。
三人同時提高警惕,飛瑯一個眼神示意他們遠離,自己則提著布袋子走到一邊打開——一只白皙的手掉了出來,被整齊切斷的手腕上甚至還戴著一個精致的玉鐲。
“什么東西?”飛瑯自言自語的彎腰檢查,瞥見白兆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上一層死灰,他努力控制著情緒大步上前,咬牙低低說道,“是……我的皇妹。”
飛瑯呆了一剎,白兆霆撕下衣擺將斷手小心的包好,抱在懷中很久才深吸一口氣,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作為主帥決不能被任何私情動搖。
老孟也跟了過來,從他懷里不動聲色的接過斷臂:“既然是公主的手,那就、那就放在皇陵里吧。”
他轉身準備去安放的同時,一個陰霾的笑聲竟然直接從懷中的斷臂里傳出,老孟是在一瞬間的驚魂之后立刻按壓住情緒沒直接丟掉,白兆霆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看見一個模糊的光暈浮現在三人面前——那是修羅場的主教白琥,如今的他換上了一身锃亮的盔甲,鑲金的軍靴踩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正揚眉吐氣的坐鎮軍營里,笑道:“二皇子是太子最為忌憚的對手,除去修羅場,你手里的兵力幾乎和他對等,甚至不少大將都更愿意和你交往,太子殿下對你一貫疏遠,連皇后大壽也找理由不讓你參加,呵呵,真是個好哥哥,他陰差陽錯救了你一命呢。”
白兆霆雙瞳充血的看著他腳下踩著的人,那個被父母和八個兄長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如今一身血污毫無尊嚴的躺在地上,因為神志不清而瑟瑟發抖的抱著他的靴子,發出誰也聽不懂的喃喃,白琥用腳尖挑起她的下巴,示意手下扔了一塊濕毛巾過來,看似溫柔的為白璃玖擦干了臉龐,然后又將她抱入了懷中譏諷:“阿玖可是我看著長大的,養尊處優的公主殿下為了太曦皇朝的顏面,努力學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每每出現在臣民面前,都是一副端莊有禮、謙遜和藹的模樣,我是真喜歡她,所以不僅沒殺她,還娶了她入門,不過這幾年她在山海集把自己的名聲搞得太臭了,我可是皇上新封的凱旋侯,不能讓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做妻子,只能委屈她做妾室了。”
白兆霆一動不動,即使什么表情也沒有,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正在燃起前所未有的憤怒。
白琥透過法術看著他眼睛里掩飾不住的殺意,繼續譏笑:“公主就是公主,細皮嫩肉還帶著好聞的體香,砍斷她的一只手送給你,屬實是讓我非常的心疼呢!兆霆,這么多年咱們雖然沒能做成朋友,但也打過不少交道,我自然清楚你是一個剛正不阿、赤膽忠心的人,如今你大勢已去,我愿意給你一個體面自行了斷,否則新的火炮一到位,不僅你要葬身那座皇陵,公主也還得吃點苦。”
他一邊說話一邊揭開白璃玖的衣服,那雙粗糙的手用力按在她的小腹上,似笑非笑的提醒:“不愧是在‘桃花源’養了那么多男寵,雖然腦子瘋瘋癲癲,床上的功夫還是很厲害,實不相瞞,阿玖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你若是主動投降,我可以讓她母子平安,也算是給太曦皇室留下唯一的血脈后裔,若是負隅頑抗,那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就會受到水魔蛇送上的新‘禮物’。”
白兆霆的腦子“轟”的一下炸裂,怒火壓過理智,手起刀落砍碎了幻象,他跌跌撞撞差點摔進泉眼里,按著胸膛劇烈的喘氣。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榭依的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