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曦列島正處在凜冬時節,惡劣的天氣助紂為虐的席卷了這個歷史悠久的國家,宛如壓垮大軍的最后一根稻草。
當第一支利箭從修羅場射出的時候,宮里還在歌舞升平的為皇后慶賀生辰,不過一夜之間,刀光劍影在深宮的每一個角落里閃耀出刺目的血芒,那些還在舞臺上甩著水袖扭腰吟唱的歌姬們瞬間變成了冷漠無情的殺手,而臺下恭恭敬敬端著果盤小吃的婢女也同時掏出了尖銳的匕首,守衛皇宮的禁軍侍衛魚貫而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所有人斬于刀下,那般雷厲風行,如入無人之境。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稀疏的照耀在被鮮血染紅的宮闈上,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一只九頭鳥的背上高調宣布這座歷史悠久的流島從此將迎來新的王朝,他左手指向皇城的東側,赤水之上一條藏青色的九頭蛇吐著鮮紅的信子虎視眈眈的注視著被嚇到呆滯的百姓,他右手指向皇城的西側,一只紅色的九尾狐端坐在璇璣山頂,耀武揚威的發出震懾天際的高鳴。
這一場驚天動地的政變,竟然只用了不到十二個時辰!當噩耗傳到北側剛剛結束軍隊集訓的二皇子白兆霆耳中的時候,他的父皇、母后以及同在宮中祝壽的七位兄弟已經全部被殺,唯一的小妹下落不明,誰也不知道這些聞所未聞的妖獸是從何而來,誰也不清楚那個侃侃而談的陌生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只是在這一天,修羅場培養了二十年的精銳們整齊的朝他跪拜叩首,連同帝都望舒城的百萬士兵也同時卸甲歸順。
來不及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白兆霆嚴肅的看著徘徊在周圍的各種妖獸,當機立斷的命令軍隊拔營后撤,這一撤就是步步后退,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被動的退到了最北面的弦歌島,直到躲入了皇室的地下陵墓才暫時緩過一口氣。
但是最近這一個月以來,弦歌島已經四面楚歌,顯然是為了鏟除他這個“前朝余孽”,修羅場的主教白琥親自領兵將皇陵圍了個水泄不通,僅剩的糧食最多也只能再支撐半個月。
就在他心煩意亂之時,他的部下又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的壞消息:“王爺,幽冥泉被灌了毒液,還有奇怪的水蛇鉆了進來,他們應該是發現了皇陵內部通著流水,想要把我們困死在里面。”
白兆霆緊咬著牙關,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太曦列島是由一座面積廣大的主島以及幾十座大小不一的小島構成,合稱“太曦列島”,而他們目前所在的弦歌島已經位于最北側,因為皇陵的存在,這里一直按照祖上的規矩由他親自培養守墓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弦歌島成為修羅場唯一沒有成功染指過的地方,幽冥泉的源頭是一道瀑布,仿佛一堵隔斷陰陽兩界的巨大屏障,玄黃色的泉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盡頭處則是他們先祖長眠的地下陵墓。
幽冥泉也叫黃泉,在太曦列島的傳說里,所有的亡靈都會在這里接受皇室列祖列宗最后的洗禮和審判,然后才能轉入輪回。
白兆霆的嘴角忽地出現了一個冷笑,即使貴為王朝的二皇子,他對這樣為了鞏固統治而編造出來的傳說也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的,太曦列島的百姓生前要對皇室敬畏尊敬,死后還要得到他們的允許才能進入往生,這種根深蒂固的理念深深扎根在每一個人的心底,讓統治者高枕無憂的養尊處優,像一個發爛發臭的蘋果,從內部一點點腐敗出來。
但這一切都被修羅場改變了,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太曦列島本土人。
太曦列島是一座人口過億的巨型流島,單是本島的面積就比《海外東經》記載的第二大的流島太辰還要大上三倍,如果算上周邊小島,整個國土范圍更是可以大上十倍!如此遼闊的疆域培養出了各式各樣的風土人情,顯然不是靠幾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能完全穩固的,所以一直以來皇室就在不斷擴兵壯大自己的力量,力圖將這份堅如鋼鐵的力量深深的扎入每一寸土地,到了他們這一輩,他的長兄、也是皇太子的白兆擎結實了一個叫“白琥”的男人,那個人憑借出類拔萃的身手很快得到了父皇的重用,一年之內他就率兵鎮壓了數起反抗,并提議創建修羅場,培養一支既可以隨時隨地給到軍隊支援、又可以如影隨形保護皇室及高官政要、還可以不動神色鏟除異己的特殊組織。
父皇欣然允諾,并將此事交給了大哥負責,修羅場在二十年的時間里獲得了比軍隊還多的撥款,為他們訓練了幾十萬精英,這些人如白琥所言的那樣,成為這個國家最堅固的鋼釘,也讓太曦皇朝的統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如此豐功偉績讓他的長兄從一個彬彬有禮的少年英雄變成一個囂張跋扈的冷漠政客,對他這個同樣手握重兵還肩負著弦歌島皇陵守衛工作的二弟越來越看不順眼,他逐漸被邊緣化,被各種莫須有的理由調遣去遠方執行任務,就連母后六十大壽他都被刻意的排擠在外,他原本也就不喜歡那種阿諛奉承的場合,索性以集訓為由留在了自己的軍營里,沒想到陰差陽錯躲過一劫,成為那一夜唯一的幸存者。
再次想起這些陳年舊事,白兆霆只感覺有一張陰霾的網籠罩在心頭,沉悶的讓他喘不上氣——白琥是二十年前來的,但這次突發的叛變,其實直到半年前才出現端倪。
半年前,別云間蒼天部統領蒼禮帶著他的小妹白璃玖從一條神秘的空間通道回到太曦列島,作為流島著名黑市里最負盛名的護衛,他的到來顯然是有些出乎預料的,畢竟螺洲灣事變的消息早就傳開,龍大爺身亡,十方會議的其他人也生死未定,偏偏這種節骨眼上,他這個最為關鍵的角色竟然毫發無損的來到了太曦列島,甚至將被嚇得瘋瘋癲癲的小妹平安送了回來。
他們這一輩兄弟八人,唯一的妹妹自幼就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在她十六歲成人禮的那一年,一只巨鰲專門過來祝賀,結果好巧不巧巨鰲之主樂極生悲,因為醉酒不慎落海淹死了,小妹意外被巨鰲選中成了新的主人,這只巨鰲的領地在太曦列島其中的一座小島上,父皇干脆下令將整座小島送給了小妹,還順著她的意思改造了鰲背上的蜃樓,小妹表面上乖乖聽話的答應了,等到蜃樓一造好,巨鰲返回領地之后她忽然就失蹤了,從此成為黑市赫赫有名的白三娘。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兒,父皇雖然氣得腦門冒煙,最后還是妥協包容了小妹的任性,甚至暗中和十方會議的龍大爺、沈二爺聯絡,給了人家不少好處讓二人幫忙照顧女兒。
這一晃好多年過去,小妹糟糕的風評他們多少聽過一些,但“太曦公主”這層身份能壓下所有的流言蜚語,也助長了小妹的氣焰,讓她再無回頭之路。
這次回來,她似乎是因為螺洲灣一事受到了驚嚇,整個人神志不清只會抱著盲女又哭又鬧,為了感謝蒼禮大老遠送回了唯一的女兒,父皇給了他超過規格的賞賜,人家倒也不客氣的接受了,但他并沒有離開太曦列島,而是借口此行路途遙遠暫時住了下來,父皇自然沒有懷疑什么,他就這么在望舒城的一家酒樓里住了下來,偶爾還會像游人一般外出走走逛逛,一切看起來都風平浪靜。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那一夜政變最為核心的一環,正是他駕馭那只九尾狐從璇璣山一躍而下阻斷了西側的支援,而這二十年為太曦列島鞠躬盡瘁的修羅場主教白琥則踩著一條九頭蛇從赤水躍出,切斷了東側的支援。
快如疾風,迅如閃電,一天之后父母兄弟的頭顱就被懸掛在了帝都的高墻上,三天后駐守各地的軍隊紛紛表示歸順,半個月后武林宗門提禮來賀,一個月后新的王朝在朝霞下欣欣向榮,文武百官恢復朝政,兩個月后軍隊重整完畢,修羅場的精銳們一改往日謙遜的態度,揚眉吐氣的做了一呼百應的將軍元帥,三個月后,他白兆霆這個唯一的前朝余孽別逼到了弦歌島的皇陵中,四面楚歌。
白兆霆發出一聲做夢般的呢喃,深深的眼窩里似乎有苦笑的表情,一直站在他身側的部下終于深吸一口氣打破沉默,這一次卻并沒有再喚他“王爺”,而是一把拎著他用力拽了起來,怒目圓瞪的罵道:“白兆霆你清醒一點!剛才我說的話你到底聽見了沒有,幽冥泉被灌了毒,水源已經被切斷了!最多三天,我們最多只能撐三天!”
即使是這樣劈頭蓋臉的怒斥其實也沒有改變白兆霆的神色,他按住部下的手腕長長嘆了口氣:“老孟,這么多年你跟著我吃盡苦頭,不僅得不到提升還處處被大哥打壓,可你還是一根筋非要跟著我,我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所以也不想癡人說夢給你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拔營后退的時候是五萬人,到了弦歌島僅剩五千,最后進入皇陵的不過五百,現在外面的兵力至少十萬,我又不是神仙,就算你罵我打我,我也沒有辦法。”
四下一片死寂,在不知多久的沉默過后,忽然一聲突兀的咳嗽中斷了兩人的思緒——在一旁的角落里,飛瑯按著胸口重咳不止,血從他的嘴角溢出,卻“噗嗤”一聲化成溫暖的火焰,瞬間將這個陰冷的墓室照的通明。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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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