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針化在舞臺上,匯聚成小小的水泊,在天都璀璨的金蓮映照下折射著讓人目眩神迷的光芒,白衣女子再次從傘面上輕盈的掠下,仿佛一只身形靈動的蝴蝶點著水光翩翩起舞,云瀟一邊控制著劍陣內部劍風的角度,一邊繼續輕勾琴弦不斷的彈出樂聲,伴隨著對手的每一次起跳、旋轉,有看不見的力量一直在持續的撞擊劍陣,也越來越讓云瀟感到無形的壓力宛如高山般壓在肩頭。
半曲過后,女子勾手握住傘柄,頓時相同的幻象再一次遮住了觀眾的視線,云瀟警覺的看著對方,只見滿地的水泊都像活了一樣微微顫抖著,一滴一滴懸空而起,繼而再次變換成鋒銳的水針朝她更加猛烈的進攻,云瀟單手拖琴,揮袖震動琴弦的同時風雪紅梅掃出一道寒光逼退對手,再頓步繼續撫琴,白衣女子點足跳起,她的身后拖出無數模糊的光影,每一個都握住了一柄幻化的傘,一時讓人分不清虛實。
云瀟冷靜的觀察著對手的動作,她曾幾度強行穿過音域和自己近身交戰,好在風雪紅梅逼人的靈力一而再的將她逼退,但是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每每靠近都讓云瀟心肺劇痛無法呼吸。
不對勁,這種感覺不像是對方使用了什么高深的法術,一定要說的話,更像是她的身體本能發生了某種反應,她不僅是天火的傳承者,同時還擁有鳳凰的軀體,只有來自魔物的氣息才會讓她不受控制的產生排斥。
白衣女子動作一變,手里赫然以水凝聚成劍,仿佛一道銀色閃電擊破音域殺到面前,云瀟鎮定的繼續斡旋,雖然此刻的情況很兇險,她的意識卻是異常的清醒,先退,再近,繼而反擊,隨后音調一轉,音殺之術如看不見的波瀾輕輕拂過整個天都,對方的神色微微一滯,似乎是被干擾而有了片刻的僵硬,云瀟再挑琴弦變換曲調,音愈之術也如流水環繞住對手,讓其一時無法動彈。
果然……云瀟見她的反應更是心驚,蚩王教給她這種音律之術的時候雖然極為敷衍,但是也曾提醒過她,這是一種以柔克剛的特殊法術,越是魔心深種,音愈產生的制衡力就越明顯,同時音殺的力量也會更強。
只可惜她對西王母留下的秘術實在太過生疏,僅僅只是束縛住對手幾分鐘之后就被其掙脫,白衣女子凜然變了臉色,因為難受而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幾口氣。
一旁的包廂內,唐賢看似不動聲色的喝著清茶,眼眸里卻是抑制不住的震驚——這個抬手撫胸的動作,難道是感覺到了疼痛?
不可能,這是他從大墓里帶出來的死士,死人怎么可能還有感覺?
唐賢放下茶杯低咳一聲,他的聲音緩緩壓深,帶著刺骨的寒意低低說了什么,他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劍客大步走出包廂,很快舞臺上一曲將盡,云瀟雖是占據上風但也一直找不到機會擊敗對手,兩人難解難分越發焦灼,就在最后一節樂曲即將彈奏完畢之時,觀眾席突兀的掀起一陣微風,頓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抬袖遮了一下眼睛,劍客的目光如暴雨中的閃電,凌厲而迅猛的撩起劍氣暗中相助,就在劍光掃到云瀟身前之時,另一側擊出一道更加迅猛的光,一擊震碎劍氣,隨后將白衣女子直接逼下舞臺!
唐賢臉色大變,劍客警覺的往斜對面望去,蕭千夜早已經不動聲色的收回了骨劍,保持著溫柔的神態遠遠看著云瀟,重嵐捏著水果塞入口中,沖他們咧嘴笑了笑,這一擊過后勝負已定,觀眾席掌聲雷動,呼聲震天。
龍傅眉頭緊蹙,這樣的結局雖在意料之中,難免還是讓他倍感煩躁,但老謀深算的商客只用了數秒的時間就恢復了平靜,按照慣例將兩枚龍符合二為一之后親自送到了重嵐手里。
解朝秀在另一間包廂里目睹了全程,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眉峰更是一刻也沒松開過,他其實一眼就看出來唐賢手下的白衣女子不是活人,她有著非常強悍的身體,很明顯是依賴藥物和禁術進行過改造,如果對手換成普通人,近身就會被對方身上兇煞的陰厲之氣影響到難以呼吸,但如果對手是云瀟,皇鳥擁有的熾熱火種是天克魔物,她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取勝,為何如此艱難,甚至用上了自己并不熟悉的某種音律之術?
然后他將目光投向站在走廊上的蕭千夜,那一劍好兇好快,若非刻意壓制了力道,只怕半個天都都要坍塌吧?
麻煩了,就算他想帶走云瀟嘗試治好自己的病,現在的他也完全沒有把握能在蕭千夜和重嵐的眼皮子底下得手,最重要的是……他們顯然不是沖著文老四的席位來的,那此番來到螺洲灣到底是何目的?https://
解朝秀的心底咯噔一下,一個最壞的念頭油然而起——自己確實兩度去過飛垣,難道是留下了什么東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如果是沖他來的,那么他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畢竟無論是和上天界息息相關的蕭千夜,還是辛摩族的天才少主重嵐,都是他根本不想招惹的對象。
云瀟回到包廂里,瞄了一眼跟著一起回來的蕭千夜,心里一陣暖暖的,小聲道:“剛才謝謝你出手幫我。”
“謝什么?”蕭千夜的臉上綻開了一絲冷笑,用一種十分蔑視的目光掃過斜對面的房間,喝了口水淡淡說道,“他們想暗箭傷人,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那個女人不對勁。”云瀟頓了頓,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她好像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辛十娘后背一陣發涼,想起一些關于唐賢的傳聞,連忙低道,“唐賢本是一介盜墓賊,幾年前靠著一座大墓忽然發跡,從此搖身一變不僅成為了巨鰲之主,其勢力也讓十方會議刮目相看,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如果不是你們闖進來攪了局,文老四的席位多半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不過沒人清楚這家伙到底挖的是哪座墓,但天下之大,很多地方對喪葬都極為講究,不僅會以法術囚禁兇獸、魔物作為鎮墓獸,甚至會以惡毒的手段將活人殉葬,這一類的大墓往往異常兇險,不會是真的有什么古怪的東西被他帶出來吧?”
云瀟按著胸口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自言自語的回憶剛才的交戰,沮喪的抱怨道:“她有幾次非常逼近我,身上確實帶著一種危險的陰煞之氣,所以后來我暗中觀察了一會,發現她不是調息平穩,而是根本沒有呼吸,我本想嘗試抓住她看看有沒有心跳脈搏,不過她太靈敏了,我又抱著一張琴不能停下樂曲,哎呀煩死了,早知道就換個笛子之類的方便一點的武器好了。”
她用力抓了抓腦袋,蕭千夜按住她抓狂的手,笑著安慰道:“我家小師妹現在連才藝都能比贏,等回了昆侖山可要好好吹噓一番了。”
云瀟一愣神,想起他小時候一臉生無可戀看自己跳飛天舞的場面,頓時臉頰飛速通紅,辛十娘笑呵呵的看著兩小無猜的兩人,好心提醒:“這第一枚龍符的最終贏家算是被我們拿到手了,但后續還有兩輪,也就是說還剩兩個名額,如果全部贏下直接就能獲得文舜留下的席位,否則等三枚龍符全部爭搶完畢后還會有一場決賽,到時候蒼禮會以金蓮將天都內的比賽映射在天空,整個天國的人都能同時看到。”
重嵐不解風情的癟癟嘴,滿不介意的回答:“無所謂,他的目的本來就是想看看山海集到底牽扯了流島多少復雜的勢力罷了,就拿昨天的交戰情況來看,至少有三個有名有姓的大門派暗中和黑市有往來,呵呵,上天界有一種可以監視流島的特殊法術,只要以‘神諭’傳令流島的政權統治者,整頓清理其實也是很輕松的事,他們來的越多越能一網打盡,還方便省事呢。”
辛十娘到底是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多年,她顯然沒有重嵐那么樂觀,還是非常謹慎的接道:“第一輪很多都只是試探,相互照個面摸個底不會太動真格,但按照往年的經驗來看,從第二輪開始,在爭奪戰中死亡的人數就會大幅上升,而且昨晚上蒼天部其實并未派出主力攔截,估計他們下次會對少主盯得更緊,后續你們兩個可得多加小心了。”
云瀟認真的聽著,想起剛才和自己交手的那個身份古怪的女人,趕緊追問:“下一輪比什么……我記得好像是技藝?”
“嗯,技藝。”辛十娘點點頭,解釋道,“這一輪什么龍鬼蛇神都有,比如說常見的機械師、暗器師、藥師、毒師,馴獸師之類,但規矩還是一樣,并不是真的要比手藝,而是要在展示手藝的同時不動聲色的贏下對手。”
“技藝……這個我真的不會了,昆侖山倒是教過一些醫術和占卜,但都是治病救人的,要用這種東西打架,還得打贏,好像有點難啊。”云瀟苦著臉,又僵硬的轉向蕭千夜,“你好像也不會吧?軍機八殿教過你們什么技藝嗎?”
蕭千夜想了想,搖頭:“軍機八殿確實會教導新入伍的學員武功、體術、騎射,還有很多應急的生存手段,每年還會根據地理環境和氣候安排集訓,但是軍隊所需要的那些武器、馴獸都是有專門的部門各司其職去管理,我倒是各方各面都會一點,但在行家面前只能算是班門弄斧。”
“不要緊。”重嵐笑呵呵的給云瀟遞了一盤水果,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模樣不覺好笑,陰陽怪氣的調侃,“今天這一枚龍符就是決賽場的門票,另外兩枚就算白送給別人,他們也贏不了蕭閣主,好了好了,都趕緊吃完回去睡覺吧,不過你可不要再被什么合歡花粉迷住了,他是個正常男人,又不是真的對女人沒興趣,哎,你這一鬧要是讓他下不了床,再讓他三五天身體僵硬恢復不過來,那還是挺麻煩的,嘿嘿。”
云瀟嗆了一口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臉頰通紅心虛的不敢抬頭。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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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