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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傳來歡快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尋聲望過去,看見云瀟開心的拿著幾張銀票揮了揮,一個箭步沖回了蕭千夜的身邊,她對著一臉壞笑的重嵐翻了個白眼,小心的將銀票收入懷中,又反手摸出一個半掌大小的奇怪海螺,那東西在夜里閃爍著五光十色極為絢麗的光芒,云瀟神秘兮兮的問道:“好不好看?”
“這什么東西?”蕭千夜隨口詢問,云瀟寶貝的摸著海螺將它放到了耳邊,頓時他就聽見了海潮起伏的空曠聲,伴隨著一聲比一聲清脆的海鳥鳴叫,仿佛這個海螺中真的有一片看不見的海洋,云瀟見他一臉驚奇的模樣,又將海螺放到了他的眼前,欣喜的道,“看,這里面有幻象呢,赤色的海洋,還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珊瑚!”
蕭千夜謹慎的望向重嵐,他竟然也是一臉好奇的湊過來,托腮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忍不住蹙眉上下打量著云瀟小聲嘀咕:“倉庫里那么多金銀珠寶,你怎么選了這個?”
“這個不行嗎?”云瀟臉上的笑頓時就僵硬了,有些泄氣的嘀咕,“你自己說的讓我隨便挑。”
“可以是可以……”重嵐饒有興致的笑著,擺出一副遺憾連連的神情故意拖著語氣長長嘆息,“你是不是從小就很窮沒見過寶貝呀?我是辛摩的人,不太方便住在固定的地方,所以盤下風雨會之后就將這艘‘風雨號’作為起居之地,剛才那個倉庫里有著萬千流島數不盡的奇珍異寶,隨便挑個夜明珠翡翠環什么的,估計夠你一輩子的花銷了,可你手上這個海螺呀,這是幾年前在一只海市巨鰲的背上,有個醉酒的老頭鬧事被人扔到了海里,我正好路過隨手把他撈了起來,后來人家為了感謝我就送了這個奇怪的海螺,我找了幾家商鋪鑒定過,都說不值錢,不過還蠻好看的,我就一直留在身邊。”
“我又不是貪你的錢。”云瀟松了口氣,反而露出了一絲釋然的表情,“不值錢正好,免得將來你拿這玩意找我麻煩,你到底要不要送我,給個準話。”
“送送送,拿去吧。”重嵐嘖嘖舌,嫌棄的直擺手,瞄了一眼蕭千夜,低道,“你應該不窮吧?沒事多帶她到處走走逛逛見見世面,近在眼前的橫財都不知道選,太敗家了。”
蕭千夜樂呵呵的笑著,既不反駁也不接話,玩弄著海螺認真翻看了許久,云瀟暗暗踹了他一腳,沒好氣的對重嵐罵道:“有什么好炫耀的,你那一倉庫的寶貝基本都是搶來的吧?我雖然窮,但身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干凈的。”
重嵐抿嘴偷笑,他確實是個強盜頭子,倒也不想和她爭執這種問題,只是忽然間瞥見她手上戴著的羽翼型戒指,仿佛察覺到了什么輕咳指了指:“我看你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枚戒指了,能給我看看不?”
“不給!”云瀟立刻握住了戒指,冷哼拒絕,重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轉向蕭千夜,“什么材料做的,感覺有些不一般呀。”
蕭千夜還是裝做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這句話反而是勾起了云瀟的興趣,自從得到這枚生日禮物以來,她就一直戴在手指上從沒摘下來過,除了感覺有些微微的冰涼,倒也察覺不出來什么其它的反常,眼下聽重嵐的語氣,她好奇的湊過去,小聲問道:“什么材料做的?”
“找工坊定制的,材料……就是一些珍貴的寶石而已。”蕭千夜回過神來,漫不經心的隨口解釋,又不動聲色給重嵐使了個眼色,終止了這個話題。
很快天光乍破,蕭千夜起身準備返程,重嵐也不和他客套,隨手扔過去一只仿制的蜂鳥,神秘兮兮的笑起來:“這是我請人特制的,鳥頭上安裝了你們那的特產引游盤,這只上面沾染了我的血液,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只需要擰動內部的機關它就會自己飛回來,在此之前,我會先去北岸城等你的消息。”
“你倒是學以致用,還會舉一反三。”蕭千夜收起蜂鳥隨口夸贊,拉著云瀟跳上骨劍返回天祿商行準備的船只,一群人坐立不安的等了一晚上,這會終看見兩人平安回來皆是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胸脯,商船掉頭往東海岸的方向全速前進,云瀟打著哈欠就回去休息了,只剩下他一人坐在甲板上看著平靜的海面,思緒怎么也平復不下來。
臨行之前宣武將軍沒有來送行,那是因為他發現“十絕藥莊”這個極為相似的名字之后特意過去打了招呼,眼下人應該已經被控制住了吧,真的這么巧,會和中原的十絕谷扯上關系嗎?
第一次聽說十絕谷是在賢親王的云隱山莊,薛神醫的大弟子薛商曾經說過,十絕谷位于長白山腹地,迫于無奈為郭佑安提供了不少養生的靈藥,他甚至將一份代代相傳幾百年、至今尚未完全研制成功的靈藥奪走據為己有,從他記憶中見過的郭佑安來看,那確實不像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應該有的狀態,再加上重嵐剛剛提起的“御參丸”,這其中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關聯?
他吃過那種御參丸,確實有非常濃郁的人參味,人參原本就是一味珍貴的藥材,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
該不會又要圖生枝節吧……想到這里,蕭千夜極為煩躁的發出一聲嘆息,用力按著額頭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眩暈感襲來。
耳邊的海浪聲悄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看不到底的黑洞,他像浮游一般飄蕩在死寂的世界里,因為寒冷下意識的顫抖了一瞬。
就在這一刻,一抹淡淡的火焰從掌心緩緩搖曳而出,落在他的心口,透出微弱的溫暖。
不知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披了一條毯子,刺目的陽光照入波光粼粼的東海,讓他詫異的跳起來不可置信的握緊了雙拳。
蕭千夜愣了一下,他的手心里真的有一抹溫暖,是云瀟送給他的小小墜子,不知何時從懷里跑了出來,正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中。
“少閣主,要不您也去房間里休息吧,甲板上風大,容易著涼。”船員好心好意的提醒,給他遞了一杯熱水,“您都在這睡一早上了,我們也不敢打擾您,去房間休息吧,已經整理干凈了。”
蕭千夜不動聲色的謝過船員,心中泛起一股劇烈的擔憂——上一秒他還在心中默默思考著事情,下一秒忽然意識模糊仿佛陷入了混沌,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昏睡了一個早上?
回到房間里,云瀟還在沉沉熟睡,一只手抓著被角,半個腦袋都塞進了被窩,臉龐微微泛紅,他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邊,撫著一縷散發無聲的笑了,彎腰吻落在額心。
她迷迷糊糊的翻身,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就聽見一聲輕到無的嘆息,本能的伸手抓住了準備離開的蕭千夜,呢喃不清的念叨:“你怎么還不休息,別總是擔心那些破事,你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快,快進來睡覺了。”
他被拉進了溫暖的被褥,握住她手的同時感覺到了一絲冰涼。
那確實不是普通的寶石,是他從身體里取出了一塊骨頭,騙工匠是海外的東西,這才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打磨成型做成了那枚羽翼狀的戒指,若是戴在別人的手上,這枚戒指會因為古代種獨有的冰寒而讓人在盛夏季節感到冷,但是在她的身上,只會像小溪一般透出絲絲縷縷的涼意。
他在這枚戒指中灌入了本屬于帝仲的戰神之力,希望能護她周全,又希望這份力量永遠不要被激發。
心神不寧之際,云瀟咿咿呀呀的黏著他抱怨起來:“我不要回細雪醫館了,紅姨、紅姨的藥雖然管用,但是好苦啊,味覺都要苦的失效了……”
“好。”雖然知道她只是在睡眼朦朧中語無倫次的說話,蕭千夜還是溫柔的給了回應,云瀟也不知道到底聽見了沒有,繼續說道,“還有欠江樓主的錢也終于可以還清了,他好煩,每次都要翻舊賬,我確實還不起嘛,他們一個個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知道騙我錢,連重嵐、連他一個強盜頭子都說我是窮鬼,哼……”
“好。”蕭千夜點點頭,不由勾起嘴角好笑的搖了搖頭,抱著她輕拍著后背。
“千夜……”云瀟忽然睜開了眼睛,但是已經完全記不得自己剛才發過的牢騷,不開心的嘟了嘟嘴罵道,“自己不睡覺,還把我吵醒了。”
蕭千夜被她莫名其妙一頓訓,不由直起了身子,淡淡看著她提醒:“你講講道理行不行,我可沒有吵你,是你一直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
云瀟眨了眨眼,湊到了他的身邊,笑得像朵花:“好久沒有抱著你睡覺了嘛。”
他只覺得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柔軟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想起這一個月在雪城的生活,忍不住笑道:“紅姨每天都安排人盯著我,就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呢。”
云瀟臉一紅,輕輕咳了一聲,小聲問道:“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非分之想嗎?”
他露出了一個略帶神秘的笑容,壓低聲音:“有呀,但是我不敢,你又不肯教我那種轉移的法術印記。”
“啊?”云瀟一愣,在反應過來之后臉頰更是紅到發紫,支支吾吾的道,“你想學那種法術,原來、原來是為了……”
“嗯。”他一本正經的接話,“我舍不得碰你嘛……”
“下去!”話音未落他就被云瀟一腳踹下了床,她抓著被角偷笑,沖他狡黠的眨著眼睛,“胡說八道。”
“真的!”蕭千夜拍了拍灰,強行揭開被褥又鉆了回去,他低喚著她的名字,眼中帶著她看不懂的神色,雖然沒有再說什么,但這樣簡單的幸福,他一秒也不愿在睡夢中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