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兩人的關系已然不復當初,夜王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神裂之術的殘影是通過凝時之術勉強獲得了凝聚的力量,才能讓他在上天界以外的地方長時間的維持,隨即勾起一抹不屑一顧的冷笑,用更加譏諷的語調嘆道:“你付出那么多,不惜背叛上天界,到頭來喜歡的女人對你不理不睬,一直默默幫助的男人也對你充滿敵意,你就只剩下個撐不了多久的殘影,來和我這種永無翻身之地的魂魄閑話家常?”
“多年不見,閑話家常倒也不是不可以。”帝仲溫和的接話,還是一如既往看似春風和煦的好脾氣,這樣的態度讓冰面上夜王的臉驟然陰沉,道不盡的殺意迸射而出,“不僅僅是你,煌焰也是一早就知情的吧?難怪破軍毫不猶豫的轉投于他,他是個隨心所欲的瘋子,冷眼旁觀也是正常,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知道你們的計劃,看著你一步步的算計我,將我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知道又如何,我早就和你說過,自作孽不可活。”帝仲輕描淡寫的笑著,并不在意面前那張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夜王冷哼一聲,嘲諷,“所以你也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這一天了嗎?”
“我嗎?”帝仲指著自己,頓了半晌,“差不多吧。”
“呵……我真是討厭和你說話,像個老媽子一樣,明明讓人生氣,又讓人不知道怎么罵你。”被他漫不經心的態度逗笑,夜王旋即嘴角上揚,發出嗤之以鼻的冷哼,“上天界現今如何了?”
“分道揚鑣。”帝仲只用了簡單的四個字,夜王一時怔住,脫口,“瀲滟的預言……成真了?”
“差不多吧。”他用了剛才的回答,仿佛事不關己,好像那座披荊斬棘數萬年,鏖戰無數敵人才終于踏足、象征著十二神至高無上統治者地位的上天界根本不值一提,短暫的沉默之后,夜王忍不住桀桀笑了起來,“不對,上天界尚未墜毀,說明預言并沒有完全應驗,到底是星辰逆轉改變了未來,還是……時機未至?”
帝仲罕見的一怔,有些遲疑地沉默下去——辰王蓬山離開之后,黃昏之海的星辰停止了萬年不變的漂浮,開啟了屬于自己未知的星途,而代表著他的那顆帝星也早已經被一種更加強大的力量遮掩無法探尋分毫。
是誰……在暗中注視著帝星的軌跡?
“大老遠的跟著他過來,你也是為了玉玲瓏?”夜王打破他的思緒,將話題拉回當下,帝仲點點頭,認真的說道:“玉玲瓏我一定要得到,她身上的龍血,還有那滴混入火種的黑龍之血,我都要全部清除。”
“真這么在意她?”夜王繼續冷笑,然而眼神卻慢慢凝聚起來,“那天風冥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他要是再晚一點,你就能得到那只小鳥了,呵呵,真可惜呀。”
帝仲的眼眸顫了顫,很快恢復如初,冰面上的容顏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神情轉變,卻是流露出一絲譏諷:“何苦呢?她不愛你。”
“我知道。”帝仲淡漠的回答,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依然只是用平靜如水的語調說道,“于公于私……我都要她痊愈。”
“嗯?”仿佛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夜王一時間無語沉默,看著熟悉的同修,卻感覺他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那雙璀璨的眼眸中有深不見底的寒冷和無力,伴隨著深井般的老成,讓他無法理解這句話背后暗藏的玄機,帝仲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空茫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堅定,重復,“奚輝,玉玲瓏我一定要得到,我希望你不要出手干涉。”
“哈哈哈哈,我都這幅模樣了,要如何干涉?”夜王的眼中是難以掩飾的仇恨,倏然又浮起了一抹狡黠,提醒,“不過五帝湖南岸的冰封里沉睡著一只蜃怪,它是百年前因為墟海干涸逃難來此,之后不小心被卷入奉天泉眼的封印中,我雖然身在泣雪高原的陣眼無法逃脫,但是在四大境封印地的附近,還是可以一定程度的繼續以統領萬獸之力號召它們為我而戰,蕭千夜在之前的戰斗中折損了劍靈,古塵又在你的手里,你不去幫忙,就不怕他不僅得不到玉玲瓏,還會淪為魔物的口食?”
“我幫不幫他不重要。”帝仲微微笑了起來,眉目間帶著冷朝,手握的古塵也散去神力刀鞘,“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你去幫那只蜃怪,你——比魔物可怕。”
夜王抬起眼睛,浮現在冰面上的臉鏡子般無聲碎去,只剩了一雙墨色的眼珠定定看著帝仲:“我以為你早就被女人迷失了心智,原來你什么都清楚……可就是什么都清楚的你,依然選擇了背棄同修嗎?”
古塵毫不猶豫的砍破冰封,將飛速貼著冰面往南岸蔓延遠去的黑光硬生生扼殺阻止,帶著無可形容的壓迫力:“是的,我什么都清楚,也從不后悔當初的決定。”
“無可救藥。”夜王吐出四個字,他的身影直接凝聚的在冰面上,抬起手做了一個握合的手勢,頓時無數鏡妖被統領萬獸之力影響呼嘯而來,只見冰封中鉆出細細的絲線,一根一根連接著鏡妖的身體,他拉住了神力幻化的引線,那樣深沉的眼睛里帶著說不出的神情,既有憤怒和惡毒,又有一絲難以言表的的無奈和失望。
“我不會讓你過去的。”帝仲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起伏,但是古塵出手是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還有交手的這一天,兩人的心中都是一瞬間閃過千百種復雜的念頭。
即使魂魄被困在泣雪高原,奉天泉眼附近的奚輝也是不容小覷的強悍,直到這一刻,帝仲才清楚的意識到古代種和上天界之間不可逾越的某些差距,書中記載的古代種是“食血肉,吞骨骸,融魂魄,取而代之,獲神之能,承神之憶,化形成神,亦可維持獸形。”,但事實上,吞噬了奚輝的初代古代種舒少白依然不能完全獲得他的力量,甚至在兩兩對抗下暴露出顯而易見的劣勢,初代尚且如此,蕭千夜那樣血脈稀釋了千百年的后裔更加不能相提并論,難怪他的身體如此的脆弱,幾番苦戰之下已經隱隱有了要徹底崩潰的趨勢。
但是……化氣為耗,先破后立,他一定要自己扛過去。
五帝湖東岸惡戰開啟的同時,蕭千夜已經從縱橫交錯的南岸深壑里看到了幾株乳白色的玉玲瓏,讓他瞬間忘記了身體的負擔,滿眼騰起歡躍的光芒,他小心的沿著陡峭的切面滑行下去,只能依賴指尖抽出的金線保持平衡,好不容易來到玉玲瓏的面前,他敲了敲藍色的冰,掌下凝聚出神力的長劍用盡全力的刺入,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嚓”,隨之而來的是這一帶的冰封被攪碎的恐怖聲響,他屏息凝神,在破開玉玲瓏冰封的剎那間精準的伸手一把摘了下來。
“找到了。”他輕輕握著幾株仙草,像握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認真又找了許久,將能找到的玉玲瓏全部收入袖中,忽然,更深的冰面下似乎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嘶吼,像是強行破冰驚動了什么魔物,頓時整個五帝湖南岸像地震一般上下左右反復搖擺起來,蕭千夜的手指憑空勾勒出數道金光,踩著幻化的線大跳回到地面上,眼前是一片奇怪的霧蒙蒙,鏡妖盤旋飛舞,比來的時候更加亢奮。
他提高警惕注視著周圍的反常,空氣的味道變得極其古怪,似乎是他曾經嗅到過的,一種來自海上的龐然大物所發出的氣息。
“蜃氣?!”這兩個字豁然迸出口的同時,蕭千夜驚覺鏡妖和白霧融為了一體,兩種能迷惑神智的魔物悄然蟄伏在暗處,頓時他的腳下就出現了水流狀的幻象,波光粼粼折射出無數慘烈的過去。
他在這一瞬間立刻閉上了眼睛,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當初在鏡泊湖旁和他對視都無法影響分毫的鏡妖在蜃怪的吞云吐霧中嬉笑著繞著他打轉,即使閉上眼睛他也能清楚的看到面前一幕比一幕悲慘的景象走馬觀花的掠過。
北岸城史無前例的海嘯,十萬人被卷入碧落海,撕心裂肺的哭泣聲縈繞不散,讓富饒的城市蒙上一層悲戚。
奉天泉眼的封印地被他破壞,肆虐的嚴寒席卷整個禁閉之谷,被湖中精靈祝福了千萬年的五帝湖徹底冰封,來不及逃走的鳥獸化成冰雕,永遠沉寂在這片無人能至的深谷中。
巨冥灣,封魔座,浛水澗,他親手釀成的悲劇讓整個飛垣大陸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陰霾中,喪失希望的人們自暴自棄的吸食著毒品,等待著某一天和自己的家園一起沉入黑暗的海底。
為了救人,他害死了無數無辜的人。
“咳……”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蕭千夜再也按不住胸肺逆流的血氣,他捂著胸膛嘔出一口淤血,鏡妖更加猖狂的跳上了他的肩膀,明明是個輕飄飄的軀體,此刻卻好似千斤沉重的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提醒他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經歷的過往,怔怔出神時,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仿佛被催眠一樣,在短暫的失明之后,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孤獨的躺在那里,無聲,無息,無溫度。
那是他此生揮之不去的噩夢,這群該死的魔物,竟然妄圖將他拉回那場噩夢!
憤怒一起,蕭千夜掌下暴怒的神力就兇悍了數倍,他是個從來不擅長法術的人,卻在這一刻將力量凝聚成了長劍,一劍砍碎了眼前撲朔迷離的所有幻象!
鏡妖驚訝的想逃,被他一把捏入掌中,那雙璀璨的眼睛殺意凜然的凝視著魔物,眼神從未有那樣的晦暗沉重,交錯著看不到底的復雜,用力將其碾成碎渣扔了出去。
蜃怪往后退縮了一步,竟有種想違抗夜王命令轉頭逃命的念頭,直到蕭千夜面無表情的走到它的眼前,魔物驚恐的抬眼和他四目相對,仿佛這個嘴角染血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的魔物。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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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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