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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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龍吟放回房間之后,想抽手又被她死死的拽住,精疲力竭的龍吟雖然已是神志不清,卻在冥冥之中不敢、不愿放開這唯一的溫暖,他只能靠著床邊坐下來,尷尬的抬頭看了看跟進來的云瀟,對方沖他嘟著嘴小聲嘀咕了什么,然后才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額頭輕輕一戳,一字一頓的道:“這次算了,下不為例。”
過了很久龍吟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懵懵懂懂的看著視線里出現的這張臉,她呆了一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做夢,于是拼盡全力的抬起手用指尖輕輕、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臉頰,直到確認是真的觸摸到了皮膚,她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后全身就像散架的木偶一樣癱軟下去一動不能動。
云瀟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還是燒的滾燙,低道:“我去看看岑姐姐那邊的藥配好了沒,你稍微陪她一會。”
“讓安格來陪她吧。”他趕緊抽身站起來,云瀟捂嘴笑著,眨眨眼睛調侃道,“干嘛一副心虛的模樣,這樣我可真要懷疑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了。”
“我哪有事情瞞著你。”他想也沒想的辯解,但還是被云瀟按了回去,囑咐道,“我知道她喜歡你,不過你這種天天板著臉的臭脾氣,最多三分鐘她就不喜歡了,哈哈,放心吧。”
“喂……”他被這么莫名其妙的調侃戳的有些尷尬,云瀟揮揮手關上了門,他無奈的搖搖頭,再看床榻上睜著眼睛一臉木訥的龍吟,她看著人是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腦子到底清醒了沒,蕭千夜往后退了一步,小聲喊了她兩次,“龍吟,龍吟?”
龍吟張了張嘴,唇邊還露出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笑容,這一刻的她純凈的像春天里新抽芽的嫩葉,是在毒品的刺激下短暫的遺忘了那些不得不背在肩山的負擔,蕭千夜微微一頓,剛到嘴邊的各種質問就這么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是輕輕摸了摸她還在發燒的額頭,淡淡說道:“這里是白教總壇千機宮的后殿,我在登仙道遇到你和安格,他說你吞食了一座城的溫柔鄉,所以急著送你上來找人醫治,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龍吟安靜的聽著,嘴里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過了好一會亂成漿糊的腦子才終于一點點明朗起來,龍吟“啊”了一聲,不知是驚嚇還是什么趕忙直起身來,蕭千夜按住她的肩膀,低道:“你才在雪湖里撒潑打滾,把整個后殿搞的一團糟,岑姑娘和安格兩個人跳到湖里都沒按住你,還被弄得一身透濕,看你那副模樣肯定也費了不少勁,別亂動了,先躺著休息吧。”
這么丟人的事情從他口里一點也不知道的避諱的說出來,果然是讓龍吟本就通紅的臉更加紅的發紫,蕭千夜倒是沒注意她的反應,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雪湖里那只舉止顛狂的銀蛟,輕嘆一口氣:“龍吟,你吞食了過量的溫柔鄉,岑青說了,萬幸的是這次沒有摻雜天香水,但是毒性雖不像之前山市里那批劇烈,可你吃的太多,不僅會讓現在的你很痛苦,后續的戒斷也很難。”
“毒性……”龍吟按住胸口,仿佛還能感覺到一團干柴烈火在胸膛里燃燒,燒的她口干舌燥,全身似有螞蟻在啃一樣,但她還是忍了下去,想起五長老的狀態,更是背后無端端冒起了一股寒意,連忙搖頭反駁,“不是,這一批的毒品是五長老的藥龍族帶來的,雖然沒有混合天香水,但也被他們改進過的,如果真的全部撒入伏龍鎮,后果不堪設想。”
“嗯,是你救了他們。”蕭千夜輕輕接話,眼中難得的閃過了一抹溫柔之色,“伏龍鎮雖然不大,但常住的居民也有三萬多人,加上我們的軍隊、商團、異族,至少超過五萬人,我要替他們感謝你。”
龍吟連忙低頭,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她雖然是墟海的王族,甚至還是父親的長女,但其實從未為自己的國家做過什么,無論是日漸干涸的境況,還是不得不背井離鄉的同族,她都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像個只會做夢的庸人祈禱著上天能憐憫墟海,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夸獎,雖不是為族人,但至少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在她的保護下得以逃脫毒品的荼害。
“但是……你的方法太蠢了。”蕭千夜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幻想,立馬就用嚴肅的語氣如一盆涼水澆在龍吟頭上,“現在無論是白教,還是丹真宮,都沒有太好的方法幫助毒品的戒斷,龍吟,你聽好了,你必須自己撐過這段時間,等我解決了陣眼的事情,再帶你去厭泊島求烈王相救,這東西之所以泛濫成災,其實是她手下的人動了私心闖的禍,或許只有她有辦法能救你。”
龍吟目瞪口呆的聽著,目光劇烈的一顫,鬼王那張笑吟吟的臉浮現在眼前,他捏著族人的心頭血,那種霸道又惡毒的術法言靈忌,此刻也如魔咒一般在她耳邊縈繞不然,然后傳出“噼啪”一聲輕響,他掌心混合著數千族人心頭血的血球掉落在地上,灘開滲入泥中,那樣的刺目,刺的她眼里心里鉆心的疼,咬牙低道:“烈王……烈王也是上天界的人,你竟然還敢相信他們?不行,我不去,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再接受上天界的施舍。”
“別逞強,解鈴還須系鈴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夫……”
“我不去!”龍吟一把抱住被子捂住頭,蕭千夜無奈的拉了拉,又被她用了扯了回去,兩人只能僵持著又沉默了許久,好半天,大概是被子里實在悶得喘不過氣,龍吟忍不住探出頭用力深呼吸了幾下,就在她一眼瞥見正對面冷著臉的蕭千夜之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要捂住頭不想理他,蕭千夜眼疾手快趕忙按住她,趕緊讓步說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這段時間你先在千機宮呆著不要亂跑,我讓安格陪你。”
這么輕而易舉的妥協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龍吟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見他頭疼的揉了揉眉頭,似提醒似警告,補充道:“具體的事情等晚一點讓岑青告訴你吧,你千萬不要亂跑,出了白教總壇,就沒有人能保護你。”
他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邊,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這一轉身,他的面容里交織著某種深刻的憂慮,想了又想才終于開口:“龍吟,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上次被煌焰和黑龍聯手攪入赦生道的亂流之后,我們意外掉落到了一個叫‘東濟’的流島,在那里我遇到了另外一支墟海王族,他們被長老院利用,正在以修羅骨企圖復活魔神破軍,而他們所用的修羅骨……”
他頓了頓,不知該如何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龍吟心有所感的從床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拉著他的衣袖不肯放,不知為什么心里有著極端的鎮定,迫使她保持著呼吸平穩,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是不是和小櫞有關?”
這樣的冷靜,讓他無法挪開目光,點頭答道:“小櫞的蛟尾曾被古塵所傷,意外沾染了龍神的氣息,所以長老院用他作為召喚修羅骨的祭品,后來我回到昆侖山,遇到三長老攜帶魔神的死靈之力攻擊師門,他被隱居的蚩王重創后又被我打傷,潛逃躲在天征鳥棲息的天池水底,我找到他的時候也曾逼問過小櫞的下落,他說是人已經被轉移到了熒惑島,但更具體的……”
“小櫞還活著嗎?”龍吟打斷他的話,那樣絕望的眼睛有肉眼可見的血絲在沿著眼白飛速覆蓋,蕭千夜只覺得手臂被她抓的一陣陣的疼,指甲已經不知不覺的刺破了皮膚,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只是愣愣的期待著他的回話,這短暫的數秒鐘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也讓他的肩背拉緊感到有千萬斤重,慢慢、低低的說道,“龍吟,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小櫞多半是……兇多吉少。”
她松開手,就那么癱軟的坐在了地上,蕭千夜想扶起她,龍吟一把抓住他,那表情像哭又像笑,哽咽著說道:“他們說我賣國求榮,是出賣族人的叛徒,可一開始就是他們輕信鬼王的話,給了我們姐弟錯誤的命令,這才讓小櫞受傷一直無法痊愈,后來他們不僅不思悔改,反而繼續和鬼王聯手,為了逼迫澈皇現身不惜讓數千無辜族人喪命,連阿琛……連阿琛死了他們都沒有一句傷心的話,現在擄走小櫞,還拿他做祭品……哈哈,真是可笑,這樣的墟海,這樣引領墟海前行的長老院,他們到底哪里值得我去追隨?”
蕭千夜沒有說話,看著龍吟憤怒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然后用力抹干凈血污:“如此‘叛徒’,我問心無愧。”
“龍吟……”這樣逞強的話,第一次讓蕭千夜感到對面前的女人有了一絲心疼,初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那么趾高氣揚的墟海王女,哪怕是求他幫忙也不肯放下姿態,漸漸的,在家園的存亡和族人的生死面前,那么養尊處優的一個女人放下所有的尊嚴對人類的帝王卑躬屈膝只為求和,那或許是權衡利弊之后不得以的決定,但也一定會像尖刀一樣刺穿那顆驕傲的心。
仿佛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幾分自己的影子,蕭千夜慢慢俯下身,按住她的雙肩,止不住的愧疚由心而起:“龍吟,對不起,到最后還是什么也沒幫上你,但是小櫞,我答應你,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會去熒惑島找他。”
龍吟捂面不讓自己哭出來,只是這一瞬間悲痛仿佛被打開了閘,洶涌而至,讓她無以阻擋的劇烈顫抖,搖頭:“和你沒關系,你本來就是被卷進來的外人罷了,古塵認你為主,墟海沒資格左右龍神的意愿,他們的目的是浮世嶼和皇鳥雙子,對了,藥龍!藥龍是五長老一脈,本身并不強,但其血玄黃,是最接近龍神的一支蛟龍分支,你小心啊,藥龍的血對云瀟和鳳姬的克制力會更強,五長老此番來到飛垣,一定也是為此。”
說完她低下頭,有什么刻毒的東西在心底蔓延,迫使她一點點用力按住他的手,繼續說道:“但是除了血統克制的神鳥一族,藥龍的血肉……對任何人、任何兇獸、靈瑞都是大補之物。”
龍吟憤憤咬住牙,不敢抬頭去看他此刻會有什么表情,但蕭千夜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把她抱起來放回床上,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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