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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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安格所指的方向,朱厭頃刻之間就已經出現在伏龍鎮外的一間停工的伐木場內,雪域氣候嚴寒,即使有商隊通行,但交通不便導致每一輪的走貨都格外漫長,而木柴和碳火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必備品,為了滿足人們的需求,很久以前白教就在這里開伐了一片特殊的樹林,并教給了人們加速樹木生長的法術,但是最近雪原上魔物橫行,還有下落不明的外來入侵兇獸,白虎軍團直接入駐了伏龍鎮,也禁止了各種伐木采礦的工作。
他一踏入作坊,就更加敏銳的感覺到了異常,那股只會在海中出現的特殊氣味彌漫在空氣里,朱厭翻掌將手里的靈光丟出,像一個個懸浮的鬼火照亮了廠房,果然在視線被照亮的剎那間,有一抹熟悉的水藍色從他眼底悄悄掠過,朱厭頭也不抬,只是手指微微捏合之下,那只想溜之大吉的水母就一瞬被捏在了掌心,頓時有種輕微的刺痛感仿佛能穿透魂體,讓他微微一驚,加重了手頭的力道。
或是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那些懸浮的靈火忽然劇烈的顫了一下,似乎是有另一種強悍的力量想要掐滅這些光芒,朱厭往前踏出一步,肉眼可見的靈力以足尖為圓心呈水紋狀向外擴散,就在隱匿的人想要奪門而出的剎那間,新的空間之術悄然結成,朱厭冷笑一聲,望著這個由自己創造出來的封閉空間,即使視線里依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他知道敵人就在眼前。
他望著前方的空地,忽然笑了起來,歪著頭似乎思索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的說道:“難怪如此棘手,所謂潛行之術,是一種能將自身融于空氣的術法,加上蛟龍獨有的力量,更加難以察覺,但是這里已經被我的空間結界封閉了,你就算一直躲著不出來也絕對無法離開一步,不如現身一見,讓我見識一下傳說中潛入帝都,殺害皇室成員的蛟龍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你!”回應他的是個女聲,說出來的話卻讓朱厭下意識的愣住,“竟然是你!”
“哦?你認得我?”朱厭好奇的收斂了手中的術法,他在為高成川效力的時候必須隱姓埋名,后來無論是以“阿政”的身份蟄伏在曳樂閣做了一名男寵,還是搖身一變成為天尊帝身邊熾手可熱的紅人“朱厭”,也只有住在天域城的人才可能認得他,況且在西海岸任務之后他就被關進了鏡月之鏡再也沒有出現過,為何對方會脫口說出這么奇怪的話,甚至有些陰陽怪氣,讓他感到些許不適。
面前若隱若現的浮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一條紫黑色瑰麗的蛟尾左右橫掃了幾下,竟是一位美艷的女子笑吟吟的托腮望著他,那雙誘人的目光透著某種不懷好意,還特意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我以為你肯定已經死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活著,不過看你現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嘻嘻,但是我很欣賞你,你做了一件讓所有墟海人沸騰高歌的事,可惜你不是蛟龍,否則一定能銘記在史書上,被后世傳揚捧為英雄吧。”
很明顯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事情,朱厭只是不動聲色的微笑著,這樣平淡的反應倒是讓蜃影有些坐不住了,她用蛟尾輕輕托舉著一只水母遞到朱厭面前,捂著嘴偷笑:“真是一張俊美的臉,連我都要被你迷住了呢。”
朱厭看著那只水母,目光里終于帶上著一絲顫抖,仿佛在拼命壓抑著什么,蜃影如愿以償的看著他,語調稍稍提高,變得有幾分尖銳如刀:“蕭閣主帶走幼子之后,黑棺就被遺棄在荒漠里了,但是為了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蜃龍一族找到了那個黑棺,我族的幻術其實最多只能重現三日內的景象,可是那時候她都死了大半年了,為此我娘不惜折損千年的修為,這才好不容易將那一天的畫面重現,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
蜃影咬了一下牙,沒有繼續說下去,面前神思恍惚的男人似乎也沒有在聽,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母,透著讓人窒息的絕望,讓她從心底發寒,緊張的握緊了拳。
雖然他曾無數次回憶那天的事情,那張蒼白如雪的容顏也一直反復出現在眼前搖曳,但當他看到水母呈現出黑棺的景象之時,還是下意識的抿緊雙唇,那一天的沖動放到如今,連他自己也驚訝,那是怎么樣的一種厭惡才會讓他徒手掰斷肋骨,然后一根一根硬生生扎入她的手中,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反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抑制不住的燃起。
他這樣自幼被欺凌折磨的人,怎么可能讓到手的獵物無知無覺的死去,他抬著手指以靈力灌入對方腦中,強迫這個瀕臨崩潰的身體從昏迷中蘇醒,他要讓她清醒、清晰的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無助,讓她徹底絕望。
他也在幻想她的反應,是會哭,還是會鬧?又或者是憤怒,還是哀求?畢竟是在昆侖山那樣與世無爭的地方,被眾星拱月般寵愛著的小師妹,這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委屈吧?
然而他失算了,那雙眼睛慢慢睜開,平靜如水的看著他,他踱著步像小時候那樣一步一步的丈量黑棺的距離,帶著某種瘋狂的憎恨和她提起那些年自己經歷過的苦難,但她一直很安靜,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只是沉默的聽著,一直到他坐到她的身邊,慢慢揭開自己上衣露出還在流血的傷口,她的眼底才微微閃過一絲震驚,她艱難的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觸摸這個恐怖的傷,氣若游絲的開口:“你……為什么總要針對我?”
這么幼稚可笑的問題,他竟然認真回答了,只是對方沒有再給他任何回應,任憑他脫下單薄染血的衣服,在她身上肆意的發泄著這么多年的怨恨。
朱厭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原來在鏡月之鏡中折磨了他宛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一幕,真的只是那么短暫,他到現在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這是那一天她做出的唯一一個動作,也是說出的唯一一句話。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將那只水母隨手放到了身邊的木架上,蜃影看著他過分冷定的動作,竟然感到如芒在背冷汗情不自禁的滴落,就在她屏息凝神如臨大敵之際,倏然間發現那個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自己的身邊,他將那只透明的手覆蓋在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上,露出陰柔又誘人的微笑,然后慢慢低下頭,貼著她的耳根埋怨一樣的低道:“男歡女愛這么隱私的事情,公然窺視多不好啊。”
蜃影忽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臉貼靠著冰冷的魂魄,咽了口沫逞強回道:“男歡或許不假,女愛……呵,可真是一點看不出來。”
她只感覺那個人在耳邊呵了一聲氣,竟讓她全身骨頭都莫名酥軟了下去,那只冰涼的魂魄之手帶著一種奇怪的溫柔流轉全身,讓她感到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刺痛著灼熱起來,隨后聽到更加柔和的輕笑:“我在天域城的曳樂閣做了四年的男寵,常客至少也有一兩百號人吧,各式各樣的女人我都見過,無論是千金小姐貴婦人,還是頭發都花白的古稀老者,我反正不挑食,但蛟龍……蛟龍是什么滋味,我真的很好奇。”
這樣曖昧挑逗的言語從一個失去血肉之軀的魂魄口里說出來,竟也讓她感到莫名的渴望,明知眼前的男人是個危險的黑洞,卻忍不住想一頭扎進去,蜃影鬼使神差的回過頭,看到的是他依然一臉平靜的表情,這張臉帶著珠光般璀璨奪目的光,讓她一秒也無法挪開視線,朱厭眼底明明已是根本不掩飾的殺氣在流轉,而面前的女人只是癡癡發著呆,讓他的動作也因此微微一滯,感慨的嘆道:“難怪高成川一定要把我變成這幅模樣,真是方便。”
就在她一分神的時候,那只手從肩膀挪到了脖子上,修長的五指毫不猶豫的洞穿了皮膚,她被突如其來的劇痛驚醒再想掙扎已經泥潭深陷!
當他臉上的笑意變得猙獰之后,蜃影才感到無邊的恐懼從四面八方涌來,朱厭目不轉睛看著她,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眨過眼,一根根血絲在眼白上宛如小蛇一般密布起來,他的眼眸流轉著深不可測的光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聽說你們的人潛伏入帝都,殺害了三郡主和葉小姐,還把首級裝在木盒里送到了墨閣故意挑釁,呵呵,那可是連我都不敢惹的人,竟然被你們得逞了。”
他頓了頓,手頭的力道還在持續加重,若有所思的咧嘴笑起:“我要是擰下你的頭送給他,應該能博他歡心吧?畢竟他一不開心就能要了我的命,找點方法哄一哄總沒壞處的。”
骨頭發出“咔嚓”的聲響,只要再用一點力,他就能徒手扯下這個女人的頭,但他卻莫名放緩,甚至讓蜃影喘了一口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朱厭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咬牙問道:“龍血……龍血如何才能從她身上分離?”
“嗯?”萬萬想不到這種時候會聽到這個問題,蜃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一瞬間她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某種深刻的感情,讓她立刻就明白這個人出現在這里的真正原因,頓時她的眼中掠起明媚的笑意,仿佛抓住了什么足以致命的東西,冷聲嘲諷,“你大費周章的對付我,原來不是為了掩飾千機宮內的東西,你是為她來的?為了那個被你玷污殺害的女人來的?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那具熾熱的身體,也讓你迷戀嗎?”
他沒有否認,蜃影似乎感覺到了那絲被隱藏在冷漠容顏下的隱隱怒意,驀的從嘴角流泄出一抹狡黠:“你殺了她,現在卻想救她?哼,別白費心思了,那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才混進去的東西,哈哈,那滴龍血會伴隨她直到火種熄滅,只要她活著,就只有痛苦!”
話音未落,朱厭失控的出手直接擰斷了她的脖子,那樣嘲諷的笑戛然而止,讓他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著,空間結界經不住這樣靈力波動,轟然破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失魂落魄中清醒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手上血淋淋的頭顱,這才想起來臨走前天尊帝對他的囑咐——“若是找到那伙蛟龍,帶回千機宮見我。”
“呵……糟了呀。”他喃喃自語,唇邊的苦笑微微一僵,“這下不僅博不到他的歡心,還要挨一頓罵了。”
他四下望了一眼,想找個東西將頭顱包起來,一扭頭看見木架上那只水母,他的眼眸內似乎有什么劇烈的哀傷在涌動,又飛快的被按捺了下去。
門邊傳來一聲輕響,有人踢到了腳邊的木頭,暗自跟著他的龍吟捂住嘴,來不及奪路而逃就被他拉入廠房內,轉手重新凝固成新的空間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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