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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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把劍匣小心的收到蓮花神座的靠墊下,就聽見千機宮的殿門被人強行推開,大殿的門緊貼著白磚劃出刺耳的聲響,公孫晏嚇的用兩只手都沒能拽住這個硬闖進來的人,就在他一頭冷汗不知道怎么解釋的時候,明溪輕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他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漫不經心的道:“你是越來越不講規矩了,就算白教眼下沒有外人在,你我畢竟還算君臣,這么膽大包天闖進來,真不怕我生氣?”
蕭奕白大步上前,對這樣司空見慣的話根本一個字也沒放在心上,余光一瞬間就將整個大殿來回掃視了一遍,不僅他本人被公孫晏攔在外頭,連分魂大法的感知都被明溪刻意的掐斷,這種節骨眼上那家伙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大殿里,讓他怎么想都覺得奇怪,雖如明溪所言,他們畢竟還是君臣關系,但他還是理直氣壯的找著借口回道:“聽說昨夜有魔物在外圍吵了一晚上,現在白教沒有白虎軍團駐守,我自然要過來看看你。”
“哼。”明溪怎么能看不出來他的目的,抬眸直視著他的臉,沒好氣的嘲諷,“吵了一晚上也不見你過來關心一下,反而是天亮了,魔物跑了你才想起來?那你也不用來了,它們早就走了。”
他根本沒有認真聽,這些年他擔任白虎軍團正將的時候就是以千機宮為駐營地,算是對白教總壇里一切都了如指掌,如今這座大殿依然空空蕩蕩的,連說話都會帶上幾重回音,確實是看不出來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但他還是謹慎的沿著白玉地面慢慢靠近,那朵用特殊的顏料刻畫著的紅蓮在他踏過的一剎那綻放出明媚的紅光,就連圍繞四周的八根石柱內,幽藍的長明火也忽然亮起,火焰紋絲不動,映照著兩人各懷心思的臉,讓氣氛略顯凝滯。
“咳……羽都送來的蜂鳥傳信你看了沒?”明溪打斷他的思緒,想把話題轉向別處,也讓他一直到處看的目光一下子收了回來,蕭奕白點點頭,淡道,“看過了,按你之前說的辦吧。”
“抱歉啊,這么大的功勞,一點也分不到你弟弟身上去了,這可是能載入史冊的豐功偉績啊。”明溪調侃的接了一句,面露遺憾,蕭奕白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回道,“他也不會在乎。”
“他什么時候能到雪原?”提到這個人,明溪心頭一動情不自禁的立刻追問,蕭奕白動了動五指,似乎是在布置白教的術法,過了一會才道,“我分了一些血咒控制的靈體在雪原上游蕩,要是遇到他我會有感覺,另外我來之前遇到了鳳姬,說是雪瑤子傳信,外來入侵的九嬰躲入細雪谷遺址,和居住在里面的霜天鳳凰起了沖突被重創,眼下天馬、白狼都在外圍堵著退路,但是那東西太兇狠他們對付不了,所以鳳姬親自過去了。”
“親自過去了?”明溪有些吃驚,想起最近鳳姬臉上縈繞不散的頹勢,擔心的道,“不會出什么事情吧,我看她氣色不太好。”
蕭奕白的心底也是擔心不已,他在原地踱步,然后不假思索的走過來說道:“一會我讓岑青跟著她去細雪谷看看吧,反正我也休息好了,撐幾天不礙事……”
一直走到靠近蓮花神座的時候,明溪怕他察覺到劍匣,趕緊故作不耐煩的擺了一下手,他護著神座墊子下的劍匣,用一副抱怨的語氣低聲斥道:“你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我可是被那伙會飛的魔物整整吵了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等天亮它們散去,本想趁機瞇一會休息一下,這才讓公孫晏吩咐下去不讓人打擾,你倒好,二話不說直接闖進來,難道我睡覺也要通知你?我還沒有沒用到這種地步,你要閑得慌,就趕緊回北角封印檢查一下,總不能隔三差五的就讓岑青幫你看著,人家是姑娘,比你更需要好好睡覺!”
蕭奕白果然是被他幾句話唬住,尷尬的笑了笑,停下腳步淡淡說道:“鳳姬可是皇鳥的后裔,最近還有之前那幾大異族幫她分擔一些,公孫晏那邊有風魔,岑歌那邊有白教舊部,只有我是一個人,你進講道理行不行,我兩天才睡一次,一次也就睡幾個時辰罷了,這都不行的話,那我一會抱個被子過去北角封印那打地鋪算了。”
“你自己不要別人幫忙的。”明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本想罵他,但一抬頭看到的是他一臉平靜的表情,也只能咽了回去,蕭奕白的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低道,“我知道你身邊人手已經非常緊缺了,一個人留在這里,外頭全是魔物橫行,這都抽不出人守著保護你,就別在我身上浪費了,我好歹是在這里住過幾年,地形氣候都比你們熟悉,雪原那些夜叉羅剎修羅鬼看見我也會識趣的躲得遠遠的。”
明溪沒有反駁他,言多必失,他更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蕭奕白看他臉上似有似無的深思,總覺得這個人應該還是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但他幾次掃過千機宮的大殿,這里都是被看不見的日冕之力層層環繞,他心中疑惑,面上卻揚起了一抹清澈的微笑,退了一步指著門口說道:“要不然趁著時間還早陪我走一會吧,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放松一下身體,白教我還是熟的,你是想去神農田看看草藥,還是想去后山墓園燒香拜祭,我都可以奉陪。”
明溪怎么能看不出來他想干什么,但還是順手抓起外衣披在肩上,打了個哈欠笑道:“那就去燒香吧,我聽說你為了偷學禁術挖了人家三百年前老教主的墳,這不得好好認錯道個歉?”
蕭奕白沒想到他會這么配合的接了話,反倒是自己有些尷尬的僵住,明溪已經緊了緊大衣走出千機宮,回頭催促了一聲:“發什么呆,帶路。”
“哦……”蕭奕白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隨手拉上千機宮大殿的門,明溪看似懶洋洋的深呼吸了一口氣,余光早已瞥見一只白骨之手在大門關閉的一瞬間爬了進去,但他也不揭穿,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找著話題和身邊心神不寧的蕭奕白聊著天,一直走到后山墓園,他像模像樣的學著祭祀的樣子雙手合十閉眼祈禱,反倒是讓同行的蕭奕白尷尬的不知所措,只能配合的在那個被自己親手挖開的老教主墓前裝模作樣的認錯道歉。
明溪憋著笑,他知道那只白骨之手是白教的骨咒,也知道蕭奕白特意支開他的目的是想更好的檢查大殿,但他一點也不著急,胸有成竹的陪他演著戲,這時候天邊漸漸白亮起來,畢竟是歷代教主的墓地,這里安靜又冷清,只有縷縷特殊的靈力從泥土中如絲如線般抽出,反倒是讓最近緊迫的內心莫名松懈了不少。
終于,蕭奕白疑惑的望向他,看似沒有任何反常的大殿卻不能讓他有任何的安心,他默默切斷了骨咒,咬了咬嘴唇,好半天還是沒忍住直接問道:“明溪,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明溪緩緩地轉過身,和他四目相對,他此生也不是沒有欺騙利用過這個好友,但此時這番毫不掩飾的質問,卻真的讓他有了一瞬間的遲疑,但立刻他淺金色的眼眸里就重新流轉著深不可測的光芒,保持著帝王應有的風度,連語調都平穩的聽不出任何端倪:“我能瞞著你什么?一大早神乎其神的,不要瞎猜。”
蕭奕白靜靜看著他,見他彎下腰對自己溫柔的笑著,輕輕攙扶了一下,把他這個還半跪在老教主墳前認錯的人拉了起來,又在耳邊低聲吟道:“我不會害你的。”
這話倒是不假,讓他一時無法反駁,無論是當年的皇太子還是如今的天尊帝,明溪對他都是包容忍讓的,但也僅限他本人罷了,他身邊的其他人,無論是唯一的弟弟,還是已經成為他弟妹的云瀟,明溪都是能利用就不會手軟,他從來都是一意孤行,除了告知他結果以外,既不會詢問他的看法,也不會理會他的建議。
明溪不慌不忙的拍了拍他肩上的雪,他的眼眸內似乎有什么復雜的情緒在涌動,又被飛快的無聲無息按捺了下去,只是微笑著淡淡調侃:“行了,星索老教主都死了三百年了,你就算真心道歉他也聽不見,更何況你一臉毫不在意,根本也沒真心實意的想認錯,不信鬼神,但也要敬畏鬼神,別在這裝模作樣了,一會死人都要被你氣活,回去吧,不必擔心我,我有分寸。”
他下意識的點了頭,只覺得墓園里萬籟俱靜,明明日光清清冷冷的從頭頂輕灑而下,周圍的一切卻比黑夜更讓人看不到光明。
他們背道而馳,一個原路返回千機宮,一個則繞過墓園,往北角封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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