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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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冥收回長劍,暴雨之勢同時停止,一片青竹葉飄至蕭千夜腰間,融入身體,又道:“你受傷了,先跟我回谷休息吧。”
蕭千夜謹慎的看著他,雖然感覺那片青竹中確實蘊含著奇妙的神力讓劇痛趨于緩和,但他仍是對這個人心有芥蒂。
風冥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并不介意對方臉上顯而易見的敵意,指著他的傷淡淡說道:“果然是一次的算計就會讓所有的信任付之東流,明明我也已經幫過你幾次了,可你還是對我如此堤防戒備,呵呵……算了,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身上的傷在剛才的搏斗中沾染魔氣,會和你體內的兇獸之血產生共鳴越來越嚴重的影響神智,當然你也可以回去,昆侖的醫術想要徹底治好你的傷并不困難,也就需要靜養一兩個月吧。”
果然是被他一句話說的眉頭緊皺,蕭千夜頓時就沒了法,他既要趕回上天界找回帝仲,又要回飛垣準備陣眼的決戰,再耽誤一兩個月靜養,怎么想都不現實。
“呵,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風冥大步上前,掌心墨色漩渦一瞬成型,又同時出現在兩人腳下,就在此時,天征鳥依依不舍的飛回主人身邊,它不停的拍打著翅膀嗷嗷直呼,又可憐巴巴的轉向風冥,似乎是在哀求這個人能帶上它一起。
風冥遲疑了一下,也收緩了手頭的動作,蕭千夜連忙按住它,低道:“你不能跟我一起,聽話,留在這里。”
“嗷……”大鳥搖著頭不肯作罷,又將喙子輕輕靠近主人的腰,一直溫柔的蹭著,蕭千夜百感交集,雖然內心百般不舍但面上還是嚴厲的,“聽話,那只黑蛟已經被除去了,現在昆侖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能帶你回飛垣,你乖乖留在這里……”
大鳥瘋狂的搖頭,而整個過程中,風冥和蕭奕白都是一臉期待的盯著它的動作,萬萬想不到這么帥氣威武的重明鳥后裔此刻會如此撒嬌,它曾在飛垣和蕭千夜并肩作戰,那時候的它是那么服從一切命令,比軍閣所有的飛禽都更加威風凜凜,可是現在,它像個任性的小孩子,粘著他死纏爛打,雖然不知道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但一直念念叨叨沒有停過一秒。
“嗷……嗷嗷嗷!”大鳥一激動,突如其來的原地蹦跶起來,讓猝不及防的蕭千夜差點將往后栽倒,他踉蹌的退了一步,趕緊扶住樹枝才站穩,看著眼前上竄下跳的天征鳥,第一次感到對它束手無策。
風冥并不著急,甚至有點好奇他會如何選擇,許久,蕭千夜還是認真的挺直后背,雙手按住大鳥的臉頰和它四目相對,然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天兒,我會回來看你的,再等我回來一定帶上你,但是這次真的不可以,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一起冒險,聽話,我保證會回來接你的。”
天征鳥將信將疑的看著他,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好像旭日般璀璨,終于它依依不舍的點點頭,重新飛起遠遠注視著主人。
“走吧。”蕭千夜低著頭,不敢再去看它,風冥輕笑著,間隙一瞬將兩人帶入其中,再散開,他們已經出現在無言谷中。
蕭奕白驚疑的打量四周,真的只是眼睛一睜一閉之間,他們就從焉淵之地瞬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就是傳說中昆侖腳下的無言谷,神力厚重令人心曠神怡,中央清澈的湖水上立著一座神像,豹尾,虎齒,蓬發戴勝,看形象應該就是《山海經》中提及的西王母,而沿著湖還有亭臺樓閣宮五座風格各異的建筑,整個內谷鳥語花香,宛如人間仙境!
但是再當他好奇不已的抬起頭,赫然發現天空是虛假的群星璀璨,這股特殊的靈力交織,似乎和明溪手上的鏡月之鏡有些奇妙的相似。
“隨便坐吧。”風冥指了指湖邊的石桌竹椅隨口招呼著,忽然在蕭千夜面前彎下腰,手指點著劍靈低聲說道,“云瀟,你在的吧?快出來幫我哄一哄青依,上次之后,她就一直對我愛理不理的。”
蕭千夜皺眉往后退了一步,沒想到這家伙會突然說出這種要求,頓時腦門一熱,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脫口:“你該不是故意把我們騙進來,就為了幫你哄女人吧?”
“怎么會!?”風冥矢口否認,但那雙笑瞇瞇不懷好意的眼睛還是狡黠的連續眨了幾下,嘀咕著,“舉手之勞嘛,都過去這么久了。”
“哼。”劍靈里穿出一聲冷哼,傲嬌的回話,“我才不要,你自己去哄。”
風冥頓了頓,敲著劍柄不急不慢的說道:“真不幫我?剛才我可是親自出手殺了黑龍的分身,順帶還幫你們警告了煌焰,難道這些還不能彌補之前算計你的事?”
劍鞘“咔嚓”一聲打開,云瀟氣鼓鼓的沖出來,忍不住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不來那只分身也跑不了,這也能搶功勞?不要臉。”
“咳咳。”風冥好笑的看著她,又偷偷瞥了眼余音臺,云瀟努努嘴,越想越生氣,又補充道,“而且警告有什么用,那瘋子要是能聽得進去,也不會搞成現在這幅鬼樣子了。”
“嗯,說的也對。”風冥并不反駁,指著湖對面繼續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幫我說幾句好話?”
“當然不愿意!”云瀟白了他一眼,但是想起風青依,心中也還是期待的,喃喃道,“我不僅不要幫你說好話,還得仔細想一想你都干過什么缺德的事,一起說給她聽才好,哼。”
風冥笑呵呵的,看著她的一魂一魄直接飄過湖面,遠遠的嘆氣:“你還想不想我出手幫他治傷了?要不你們現在回去山上,讓他繼續在床上躺兩個月,正好你給他推輪椅。”
“你……”云瀟電一般的回頭,見他負手而立,真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一點也不著急,她想了又想,氣的一跺腳罵道,“你卑鄙!”
風冥憋著笑,一本正經的逼問:“一句話,幫不幫忙?”
云瀟擔心的看著他身后的蕭千夜,咬咬牙:“那你可得好好治了,治不好,我說你一萬句壞話,讓她這輩子都不要喜歡你了。”
看著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躡手躡腳鉆進余音臺的動作,風冥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拍著蕭千夜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看看,我早就說過她腦子不正常,還是這么好騙,讓人忍不住想多騙著玩幾次,這姑娘,真有意思啊。”
蕭千夜拍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反而是旁邊的蕭奕白跟著一起笑起來,順口接道:“明溪也曾和我說過差不多的話,當時從她手里騙到的劍靈,到現在還沒還給她,她好像也不記得了。”
“是好騙,可這不是什么好事,會吃虧的,要學會騙別人才行。”風冥扭頭看著他,忽然目光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望了一眼湖邊的亭臺樓閣,最后指著太丹樓說道,“也不能算騙她吧,畢竟你們身上的傷我確實可以幫忙,一起過來吧,免得她一會又指著鼻子罵我卑鄙。”
太丹樓是紅木閣樓,一眼望去倒是和丹真宮有幾分神似,里面并列放著十幾排高大的柜子,透過一邊的窗子往后望去,還有幾片小小的藥田,種著他聞所未聞的藥材。
風冥指著躺椅讓蕭千夜坐下,自己則輕車熟路的在里面轉了幾圈,很快便利索的抓好了藥,他像個正兒八經的大夫一樣用紙包好遞給他,說道:“太丹樓有一部分的藥方據傳是西王母的秘術,早些年青依喜歡研究這些,還會給路過的山鬼猛獸療傷治病,我擔心藥是三分毒,她不專業會有危險,所以暗中帶回去找紫蘇試過,確實有奇效,一會讓云瀟給你熬藥吧,她肯定樂意。”
蕭千夜一臉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精神松懈下來之后,腰上的傷一抽一抽的疼,真的讓他很難集中注意力。
風冥也沒指望他會搭理自己,繼續在藥柜中穿梭翻找,他反復轉了好幾圈,最后才對蕭奕白淡淡笑了笑,無奈的攤手嘆息:“你的問題就有點棘手了,這些年學了不少歪門邪道吧?他最多只是傷筋動骨,撐死在床上躺幾個月,可你,你是從魂魄到軀體,再到剩余的生命力都傷的特別嚴重,還有夜咒的束縛,哎,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愛惜自己呀。”
這樣的結論從上天界蚩王口中毫不隱瞞的說出,難免還是讓蕭奕白微微苦笑了一下,眼里有一種深沉,半晌才無奈的回道:“這些年我也是迫不得已,不過都到了這一步,我也并不在意自己這幅身體還能支撐多久了,您不必為我費心。”
“哦?”風冥意外的抿了抿嘴唇,眉頭蹙起,似乎也在考慮著什么,見他當真一副淡泊寧靜的表情,好像對這些危及生命的事情早就已經放下,反而是原本神思游離的蕭千夜一瞬間抬起了雪亮的眼眸,一言不發的朝著他們望了過來。
大概是這束目光太過鋒芒,風冥頓時有些不自在,聳了聳肩抓了一小把藥包好,說道:“先試一試吧,這東西你剛才見過,是焉淵之地的甘木,不過這一顆是我兩百年前移植到無言谷的,一直以內谷的湖水澆灌,藥效相比普通的會強上許多,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總比一直惡化好。”
“多謝。”蕭奕白接過那包藥,只是隨手就放入了袖子,風冥拉了兩張椅子,一張給他,自己則在另一張上悠然的躺了下去,他無聲笑起,手心的漩渦又開始旋轉,在將兩人同時拉入間隙之后,蚩王的聲音終于變得嚴厲而不容欺騙,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我們也該把事情都說清楚了,你、你們……包括帝仲,到底想要對奚輝做什么?”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寂靜無聲的間隙之內炸響,見他們皆是沉默,風冥閉著眼睛長長嘆氣:“其實也不必瞞我什么,從上次在無言谷見到帝仲開始,我就隱隱有感覺你們的目的并不單純,奚輝也不是不明白,只不過他必須留在黃昏之海療傷,只能讓鳳九卿跟著你,可惜那個鳳九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怕他一早就是你那邊的人,跟著一起隱瞞奚輝吧?”
他頓了頓,短暫的停頓宛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又道:“我了解過陣眼的情況,只要力量足夠強大,可以拉扯住整塊大陸的破碎之力而不被撕毀,那么就能成為新的陣眼,所以你們的目的并不是真心要幫他找回那具身體,而是在最后一刻,將他換入陣眼吧?”
風冥呵呵笑起,沒等他們回答,又主動接話:“于情于理,我應該阻止你們,我和奚輝雖然談不上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但是畢竟曾經并肩而戰走過數萬年,真正讓我意外的人是帝仲,他竟然選擇了站在你那一邊。”
蕭千夜冷靜的看著前方,明明間隙中一片漆黑,但他知道蚩王就在那里一直看著他,低道:“你既然已經猜到,為什么不對奚輝坦白?”
風冥沉默著,內心跌宕起伏,猶豫了一下,回道:“我不插手,但也不會幫你們,他們兩人都是我的同修……終究是只能背道而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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