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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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一片死寂,但有極其溫和的微風穿梭其中,輕撫臉頰,一瞬就讓她混亂的大腦清醒了不少,云瀟看著地面上靜靜躺著的兩具尸體,不知為何感到一陣無來由的心疼,主動上前將孩子小心抱起,放到了母親的懷中。
曹雁的表情是猙獰扭曲的,瞪著一雙怒目,看得她心頭劇烈的一顫,好似被一把無形的尖刀深深刺中,俯身輕輕撫上對方的雙眼,無聲長嘆——東冥財閥家的大小姐,在最美好的年華嫁給了前途無量的禁軍隊長,又有一個可愛的孩子,那是多少人羨慕的人生,他們明明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最后卻死在這種魚龍混雜的黑市,或許還不如尋常百姓,可以安居樂業、頤養天年來的幸福吧?
云瀟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向被風神之力阻隔的血色洪水,雖然隔著一層靈力深厚的結界,但外頭洶涌嘶吼的水流奔騰聲還是清楚的闖入耳中,她微微蹙眉,這才看清了隱藏在血色里一只一只灰白色的惡靈,然而,再等她定睛凝望著,發現洪水里忽然變成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什么東西,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不對勁……憑著直覺,云瀟將手探入水中,皇鳥的火焰不會被洪水熄滅,而是像一道道細細的絲線沿著水流深處慢慢探尋,果然還是能感覺到有什么極大的危險在進逼,甚至還能隱約聽到讓人毛骨悚然的低吟淺笑,她深吸一口氣,暗暗將火焰的溫度抬高,也讓光線更加明媚好徹底照亮幽深的水,暗處的東西被火光驚動,是剛才那些灰白色的惡靈,每個只眼睛里都有奇異的表情,看得她非常不舒服。
惡靈聚集在一起,不知是被什么恐怖的東西所吸引,而那個不明的龐然大物竟然能吸進周圍的光暈,連她想靠近看清楚一些,立刻就被無形的力量逼退。
在將手飛速抽回來的一瞬間,從結界的縫隙里洶涌而來一股濃烈的腥味,即便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將風神的結界重新恢復,但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后院中血腥的濃度瞬間抬高,那種濃重的蛟龍血氣,幾乎讓她無法呼吸,只能一手掩著口鼻情不自禁的往后方大退了幾步,云瀟努力穩住被攪亂的心聲,一抬手,火光長劍從掌下橫空而起,在連續轉動幾次手腕施展昆侖劍法之后,那些火焰如紅蓮一般滴落在地面上,慢慢展開劍陣。
與此同時,水中的東西攪動洪水沖著后院閃電般擊來,那竟然是一條由被惡靈撕咬、早已經血淋淋的雨蛟,巨尾重重砸向風神的結界,頓時空氣出現“咔嚓”的破碎聲,立馬她目光所及之處就真的產生了玻璃一般的裂紋,灰白色的惡靈就那么張著嘴咬住它的軀體,原本是想吞噬住這只獵物,殊不料卻被對方牢牢的捕捉住,成為這種匪夷所思的特殊共存體!
云瀟定睛一看,不可置信的呆了一瞬——怎么回事!這不是那只已經逃走去向長老院其他人匯報這里情況的雨蛟嗎?為何會反其道而行,又重新殺了回來?
難道是四長老的法術過于強悍,連他自己的手下都沒能幸免的被直接吞噬?
云瀟有些疑惑,總覺得此事另有隱情,理智讓她默默收回手里的動作,只是以昆侖的劍陣繼續加固風神的結界,那只雨蛟越來越近,原身的形態已經比正常狀態整整拉長了數十倍!乍一看真的像一條修行萬年的大黑蛟,它一直在用身體撞擊后院里的結界,而那樣血淋淋的軀體,也正在吸引整個山市洪水中的惡靈趨之若鶩的狂奔而來。
蕭奕白聞聲而出,沒等他搞清楚后院這千鈞一發的場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只聽耳邊傳來威懾四海的龍吼聲,震得整個巨鰲都在劇烈的顫抖。
“你們快回去!”云瀟掃了一眼幾人,她腳下的紅蓮劍域在皇鳥火焰的加持下比奔騰的洪水更加危險,手中長劍一揮將所有人擊退回房中,自己也快速撤退,但她腳步一動退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感覺肩上一陣刺痛,本能的揮手反擊,卻并沒有看到攻擊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東西,血已經從肩上涌了出來,混合著對她極為克制的蛟龍血,一時無法恢復。
“阿瀟!”蕭千夜箭步沖出一把抓住她,這一步踏出,他立馬就感覺到身邊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伺機而動,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立馬將云瀟卷起跳回大堂。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一瞬間,幾人同時察覺到一雙明滅不定的雙眸不知從什么詭異的空間里望過來,遙遠到無法捕捉。
短短數秒之后,風神的結界終于被雨蛟撞破,就在它氣勢洶洶的想要將整棟樓直接撞塌之時,原本布置于后院的紅蓮劍域爆發出兇狠的烈焰,一擊逼退雨蛟,將大堂護在火光里。
雨蛟嘶吼著暫時退了一步,它在以血肉讓惡靈變得瘋狂,但也同時將這股兇狠的力量一點點融入軀體。
透過敞開的窗子,那只被惡靈纏住全身的雨蛟被困在火焰之外,但依然在引動洪水試圖將這里一并吞沒,云瀟揉著肩上的傷,蛟龍血雖然并不致命,但是會有麻癢難耐的感覺,一時間讓手臂也酸軟無力,那種濃濃的蛟龍血腥味在身側不停地纏繞,令她窒息而厭煩,她想用火焰燒去這股讓她不適的氣味,然而只要稍稍運氣,混雜在火種里的黑龍之血就在蠢蠢欲動,逼著她不得不停下來。
隱約中,她甚至能聽到內心深處傳來一聲熟悉的呵笑,帶著不懷好意的味道,讓她恨不得挖開胸膛將其捏個粉碎。
“傷怎么樣?”蕭千夜緊握古塵,明顯感覺到刀身上傳來無奈的輕嘆,連忙扶著她坐下低聲問了一句。
“沒什么大事,一會就痊愈了。”云瀟低頭垂目,顯得非常漫不經心,她調整著呼吸,細細回憶起剛才后院中發生的詭異現象,忽然將手用力的按住胸口,咬牙憤憤的低道,“是那條雙生心魔在搞鬼,那只去而復返的雨蛟是被他影響才會被惡靈吞噬,不久之前我擊毀玄冥島追殺六長老的時候,也是他忽然出手,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著長老院的人,恐怕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蕭奕白聽聞此話,不知為何一下子想起來泣雪高原的雪碑上曾經記載過的一些晦澀難懂的術法,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目光深鎖的望向那只雨蛟,低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種名為‘心轉之術’的法術,據說其原本是屬于上天界,后來因為夜王訓練座下兇獸而外傳,成為一種廣泛流行在兇獸和魔物之間的禁忌之術,甚至……”
他頓了頓,莫名看了一眼弟弟,然后才接道:“甚至有傳聞,說‘古代種’的由來,也是因為‘心轉之術’的作用,這是一種能將對方的能力據為己有的法術,通常是以吞噬、殺戮或者直接吸收魂魄為途徑,因手段過于惡毒兇狠,一貫為人所不齒,但利用此術修行可謂事半功倍、一勞永逸,所以一直屢禁不止,若是那只雙生心魔屢次出現在瀕死的大長老附近,我猜測其目的,應該就是以心轉之術得到對方的能力。”
本就面無血色的龍吟聽到這番猜測更是雙目失焦嘴唇不住顫抖,不可置信的接話:“你的意思是,那條雙生心魔……他是想將自己族人的力量全部據為己有?”
蕭奕白微微咳嗽了起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恐怖的猜測,臉色也有些蒼白。
云瀟看著自己肩頭上的傷,確實是被龍的利爪抓傷,露出五道森然的血痕深可見骨,好在那只心魔的原身早就被殺,如今即使得到冥王相助,想要徹底恢復也還需要更多時間,他也只是就近從雨蛟的身上沾染了蛟龍血來對付自己,否則剛才那一下的偷襲,足以令她的傷勢無法自愈,而伴隨著她自身火焰的愈合,從傷口上散發的腥氣也越發的濃烈。
想起那在一瞬間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詭異身法,云瀟忍不住站起來往窗邊走了幾步,忽然便是一個踉蹌險些往前摔過去,好在本就站在旁邊的蕭奕白即使出手攙扶了一把,順勢讓她換了個位置,坐在窗邊。
她看著窗外,神色淡淡的,聲音更是清冷從容:“他的目的只怕不僅僅是長老院和墟海的族人,哼,不愧是萬年的心魔好大的胃口,我就說他如此處心積慮的設計對付我,應該不可能只是想讓我每日忍受龍血之痛,削弱浮世嶼的力量好強行攻占,原來繞了一圈,他是想把我一起吃了。”
然后,她的目光漸漸悠遠,倏然又扭頭看著蕭千夜,但開口很明顯是在和另一個人說話:“您的那位舊友,大概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吧,他自被你們聯手斬殺之后一直在試圖影響那個人,到如今,已經快要成功了。”
蕭千夜的眼睛里卻有些閃爍不定,是被帝仲的思緒影響,一時沒有回話。
上天界一戰至今已經過去半年多了,對人類而言,半年的時間不算太短,但對于上天界,半年和一瞬根本就沒有差別,所以當他得知奚輝傷勢沉重一直隱于黃昏之海不復現身的時候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因為他自身的狀況也是糟糕透了,神裂之術完全不能繼續維持,連偶爾以光球的模樣出現,都會很快出現渙散的跡象。
而那場混戰中另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他的舊友冥王煌焰,則一直隱藏在間隙之中,他就像一顆危險的定時炸彈,身邊還緊跟著一條野心勃勃的雙生黑龍。
若是真的如黑龍所愿,吞噬墟海之后,再吞噬皇鳥和冥王之力,那這世間,就真的沒有人能阻攔他的腳步了吧?
帝仲在他腦中深嘆,而被他心中的擔憂影響,蕭千夜也一點點將手指緩緩收緊,他的眼睛冷徹如冰,古塵上卻有白影的光華一閃,似乎是龍神的力量在暗中相助,原本黑金色的刀身竟然拉出一道雪色刀芒,吞吐之間,外面的血色洪水中也跟著傳來一聲龍吼,蕭千夜閃電般的抬頭,眼神陡然凝聚,脫口:“我出去看看,你們小心。”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已經縱身穿越紅蓮劍域,鉆入洶涌的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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