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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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幾天,蕭奕白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旁邊的帳篷里,鳳九卿也不再每天神出鬼沒,兩人住在一起,但總是相對無言,唯有沉默。
大漠的十月底,雖然太陽不再毒辣的讓人無法忍受,但白日的氣候依然十分炎熱,他驚奇的看見弟弟專程跑去大湮城置辦了厚實的冬衣,那一看便是女人的款式,不僅保暖還很小巧精致,除此之外,他似乎還學著陽川人的習慣信仰特意去求了一個平安符,弟弟一貫是不信這種東西的,這次好像變了個人,真的做什么事都變得小心謹慎,似乎是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又會弄丟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都在忙碌些什么,至少弟弟的臉色不再像之前那樣透出沉重的死氣,整個人的精神也好轉了許多。
蕭奕白笑了笑,下意識的握住手心,就在此時,蕭千夜忽然掀起簾子走進來,直接在他對面坐下,兄弟倆同時抬眼對望了一瞬,蕭千夜的臉色竟然有些許釋懷之色,半晌才指了指他的手心說道:“你也離開帝都半年多了,他肯放你在這里陪我這么久,想必背后的壓力也是極大的,現在阿瀟找到了,軍隊也差不多該歸崗了,大哥,你要怎么辦?”
“我嗎?”蕭奕白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主動關心起自己,又道,“我聽說之前有人向他進諫要處罰我以儆效尤,被他大發雷霆罵了回去,但是防人之口勝于防川,他這么一直強壓著也不是辦法,我其實有些擔心,風魔最近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他們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麻煩,赤晴和迦燁現在都被臨時調回了帝都城,如果你這里不需要我幫什么忙的話,我想……先回去看看。”
說完這話,蕭奕白還是尷尬的笑了笑,他這么做無異于自投羅網,難免弟弟又要發脾氣,但隔了好一會,他還在擔心看著弟弟的時候,蕭千夜卻也只是淡淡嘆了口氣,接道:“這次的事我也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派軍隊過來幫忙,我一個人,不知道要等到哪年才能找到阿瀟,你想回去幫他我不攔你,但我眼下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可能真的騰不出手,你這幅樣子,怎么保護好自己?”
“倒是不必擔心我。”蕭奕白怔了一下,忽地輕笑,“說起來你要去做什么?那幾件冬衣可不像是陽川能用的上的,我看你前日還特意找了卓凡過來,到底是問了什么事?”
“我要把阿瀟先送到冰河之源去。”蕭千夜也不對兄長隱瞞這些事情,仿佛心上涌起了某種罕見的波動,無意識的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阿瀟體內的火其實很脆弱,雖然被溯皇之力護住也依然隨時都要徹底熄滅,現在帝仲將自身神力化成屏障保護著火種,但是他……上天界一戰之后,他一直沒機會好好休息,強行逼出神力之后更顯疲憊,冰河之源本是靈鳳族的陵園,殘留著他們那一族獨有的靈鳳之息,或許是個可以暫且穩定住火種的好地方,按照軍閣慣例,那一帶地勢偏遠,每年也就例行公事的時候會去巡邏一番,我找卓凡過來,也正是想打聽最近白虎軍團的巡視路線,免得中途撞上再生枝節。”
“你要去伽羅?”蕭奕白緩過神來,有些意外,蕭千夜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坦白說,我不知道之前月神所說的那個東西到底在哪里,皇室找了兩千年也沒發現太陽神殿下方有那種秘密,那一定是被雙神非常刻意隱藏起來的東西,之前帝仲和我談起過這些事情,他說上天界的力量是相生相克的,月神所擁有的守護之力,正好以柔克剛足以壓制他的力量,這一趟前路未明,我必須先妥善安排好一切,才能放心離開她。”
“嗯……也對。”蕭奕白呢喃著,冰河之源靈力深厚,不會有魔物侵入,只要避開軍閣,或許是眼下最為安全的地方。
“你什么時候回去?”蕭千夜打斷他的思緒,又道,“之前我問過卓凡,他們已經收到了撤兵的命令,應該這幾日就會返回帝都復命,要不你跟他一起走吧,路上有個照應,我也放心。”
蕭奕白癟癟嘴,或是不想讓他擔心,終于還是點點頭回道:“好,一會我就讓人去給他捎個信,讓他回去的時候帶上我。”
蕭千夜看著大哥笑呵呵的臉,也是無奈,他這一趟回帝都不知道要遭遇什么,可這家伙竟然還能笑得這么開心,好像對自己的安危處境完全不知情一樣,想到這里,他的眼眸忽然有些閃爍,一只手在袖子里摸了好半天,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分了心半天支支吾吾的,蕭奕白奇怪的看著他,好久才見他心一橫丟過來一個東西,搶話說道:“這是我去城里買衣服的時候順手求的,你拿著吧。”
蕭奕白低頭看著手里紅色的平安袋,笑的嘴都歪到了一邊:“什么東西?你怎么也開始信這種裝神弄鬼的玩意了?該不會還被騙了不少錢吧?”
“又不貴!”蕭千夜冷不丁被大哥嘲笑了一句,立馬臉頰微紅,強詞奪理的反駁道,“就這么小的玩意你隨便揣哪里都不礙事,要是真的嫌麻煩,你想丟就丟了吧。”
蕭奕白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帶著莫測的笑意,晃了晃手里的平安符:“才不丟,你難得被人騙一次錢,我可得好好收著才行。”
“哼。”他一聲輕哼,掉頭就走,直到他回到旁邊的帳篷后,一直在外等候的鳳九卿才走了進來,看著蕭奕白樂呵呵捧著那個平安符,也是有點好笑的說道,“難怪他上次要冒險回帝都救你,看不出來你們兄弟倆關系還蠻好的嘛。”
蕭奕白隨手就將平安符揣到了懷中,似乎是被鳳九卿一句話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臉上的笑也變得深遠寂寞起來,鳳九卿無聲嘆氣,低聲提醒:“你真要回帝都去?”
“嗯?”蕭奕白幡然回神,卻是疑問的望向他,“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畢竟是個來去自如的人,我想去哪沒人攔得住。”鳳九卿笑了笑,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蕭閣主可以一門心思的在大漠上專心找人,可是畢竟已經過去半年了,上天界也好,帝都也罷,半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很多的東西,我嘛……活了這么久,經驗上總歸比你們年輕人要豐富一些,總不能讓你們與世隔絕的挖了半年黑棺,然后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就去送死吧?”
蕭奕白抿著茶水,忽然感覺喉間一燥,有些疼痛,這半年以來,他雖然是和明溪保持著分魂大法的聯系,但對方也只是在關心尋人的進度,對帝都的情況幾乎是刻意閉口不談。
鳳九卿認真的看著他,好似已經看到了兇險的未來,一字一頓提醒:“眼下帝都的風平浪靜是靠陛下一個人撐起的,你應該知道天尊帝曾和你弟弟有過約定,除非他不再危害飛垣,否則就會對人質做出處罰以平民怨,現在可是陛下自己食言了,你別看局勢尚在掌握之中,徹底爆發掀起狂潮也只需要一點點的波瀾。”
蕭奕白眼眸低沉,轉著手里的茶杯,自己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鳳九卿接著說道:“碧落海下的天之涯,被破壞之后逃走過一批異族囚犯,海軍一直在追捕,但是至今也沒有太多的線索,飛垣上的異族人啊,畢竟是受壓迫幾千年了,哪里是一朝命令就能終止這種仇恨的?更何況飛垣對這種命令陽奉陰違,陛下也騰不出手去管理,再加上這次六樗山事件,異族的聚集地被引游人入侵損失慘重,這筆賬你覺得他們會算在誰的頭上?”
蕭奕白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霍然站起,又被鳳九卿悄無聲息的按了下去:“別急,我可是在三教九流中混跡多年的人,打探情報這種事情未必比風魔差,你聽好了,現在民間已經開始流傳起一種說辭,說皇室本就是上天界雙神后裔,即使飛垣碎裂墜海,皇室得到雙神庇佑也能安然無恙,所以天尊帝遲遲不對你動手,甚至對蕭閣主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實際是因為兩者都是上天界的人,根本不在乎飛垣眾生的死活,要徹底拯救飛垣,除去對付你弟弟,也需要將王座上的皇室……一起拉下來才行。”
鳳九卿緩了緩,也知道自己剛才輕飄飄說出來的話意味著什么,放低語調:“你此番回去,到底是誰保護誰還不好說呢,萬幸的是夜王至今還在黃昏之海療養,若是他這種時候過來摻和一下,只怕是十個帝仲都救不回飛垣了,哎……可悲,事到如今,還有愚民搞不清楚真正的敵人,天尊帝要是這時候被人暗算,你弟弟失去這層保護就會更加艱難,到那個時候飛垣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先生。”蕭奕白微微顫栗了一下,忽然按著肩頭低道,“我身上的夜咒束縛,真的沒辦法嗎?”
“夜咒,那可是上天界的東西。”鳳九卿苦笑了一下,想起他被夜咒束縛時候的場景,依然極為不解的搖頭嘆息,呢喃自語道,“我是沒辦法幫你解了那東西,不過……可以給你一個不算很好的提議。”
“什么?”蕭奕白心頭一動,只見鳳九卿猶豫了一會,臉色逐漸嚴肅,“算了,蕭閣主很在意你,那種歪門邪道你還是別想了,好好活著吧,一個瀟兒就讓他丟了半條命,你可別再出什么事了。”
“先生……”蕭奕白還想再問什么的時候,鳳九卿已經揮揮手走出了帳篷,正巧撞見岑青和龍吟。
蕭千夜本來已經準備回去陪云瀟了,這會忽然放下簾子走了回來,像想起來什么事情認真的問起龍吟:“小櫞的傷勢怎么樣了?”
“你還記得!”龍吟激動的一把上前就握住了他的手,立即又察覺到自己失了態,臉頰緋紅趕緊低頭退了幾步,支支吾吾的逞強道,“還、還好,我讓他在蛟龍巢里休息,一直睡著的狀態傷口就不會惡化,沒事沒事,你、你先照顧好云姑娘,小櫞的傷……沒事的。”
她雖然嘴上這么說,眼里已經紅通通的眼見著快要哭出來,蕭千夜走過來,輕輕按住她劇烈顫抖的雙肩,有些歉意:“我會盡量快點。”
“嗯……嗯。”龍吟不敢抬頭看他,只能拼命忍著淚用力點頭。
岑青抿抿嘴,倒是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種事情,只不過自己也是有求于他,一下子被人搶了先反倒是有幾分尷尬,好在他這幾日的臉色看著比之前好了很多,一雙眼睛也不再嚇人的恐怖,岑青深吸一口氣,終于上前一步攔下他,緊張的說道:“蕭閣主,你這次帶瀟兒回去冰河之源,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空的話,我哥哥、能不能把我哥哥放出來?”
蕭千夜看著面前兩個女人,她們也是這半年一直在大漠里默默幫他找回云瀟之人,那雙金銀異瞳的眼睛里閃過微弱的笑意,有什么明媚的東西一閃即逝,點頭允諾:“好,我答應你。”
岑青松了口氣,終于捂著胸低頭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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