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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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鳥是在第五天的下午終于有驚無險的降落在柳城外的營地附近,一路的顛簸讓久經風沙的金烏鳥都顯得疲憊不堪,立即鉆入特制的巢穴中休息去了,昆鴻前腳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后腳就發現明溪朝著柳城的方向走去,嚇得他水都沒喝上一口立即跟了上去。
金烏鳥的營地駐扎在柳城的南面,距離并不是很遠,明溪將斗篷的帽子摘下,取出一早就命令喬羽準備好的藥水滴入眼中,昆鴻看著他的動作,心底咯噔一下劇烈的跳起,問道:“陛下這是要去哪里?”
明溪擺擺手,再回頭的時候那雙皇室獨有的淺金色眼眸已經變成常見的褐色,他隨意的笑了笑,將手里的藥水丟棄,漫不經心的回道:“難得來一次,我總歸是要四處轉一轉,我記得六樗山應該是在城北往外不到百里的地方吧?趁著天色還早,我去北門附近看一看到底什么情況。”
“城北?”昆鴻倒吸一口寒氣,尷尬的回道,“城北的城墻損毀嚴重,眼下也關不上只能日夜開著,六樗山夷為平地之后很多落石就砸了過來,道路都還沒有完全疏通,而且金烏鳥為了救災有半數以上都被臨時調遣去了其他地方運送物資,現在北門附近人手不足,您過去恐怕會有危險。”
“不礙事。”明溪只是無所謂的回應著,走了幾乎又忽然想起來什么事情,放低聲音問道:“昆鴻,西海岸距離柳城有多遠?如果要過來大概需要花費多久?”
昆鴻也不明白他為何好端端的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但還是立即在心底快速計算著,接道:“西海岸在嘉城附近,如果是正常的商隊騎行駱駝的話,估計得花個七八天的樣子,金烏鳥會快上許多,兩日就可以到了。”
“七八天……七八天。”明溪自言自語的叨念著,自己從帝都過來已經耗費了五天時間,如果蕭奕白真的會來,那至少也還需要兩三天。
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湮城太陽神殿的秘密固然緊迫,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股不快,迫使他就想留在這里,看看那個人會不會真的不來了。
許久,明溪臉色變了變,哼了一聲:“昆鴻,你先回去吧,你跟著我不方便。”
昆鴻攥著手心里的冷汗,就算明溪這么說了,但這種時候他哪里敢真的放他一個人進城?
兩人一前一后隔著幾步的距離進入柳城,明溪仰臉看了看天空,還能依稀的分辨出未曾散去的金線痕跡,心中也是微微一松,臉上的神情轉為溫和,其實那時候大湮城主向自己提出這種方法的并沒有多少把握,為了能讓金線之術穩固,他暗中將已經塌陷的縛王水獄重新打通,找到殘留在獄底的十殿閻王法陣加以利用,但這個法陣需要未死之人活祭維持,他不得已只能從四大境的大牢里將重罪犯全部押送回來,并以他們為試驗才終于成功。
但僅僅是保住陽川就已經消耗巨大,如果后續還想如出一轍的保住伽羅和羽都,他又要上哪里去找些這些祭品?
明溪黯然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柳城之內比預想中要平靜的多,原本就是以“美食”聞名天下的城市,即使是遭遇碎裂這樣史無前例的災難,家家戶戶的儲備糧食也還勉強能撐上一陣子,想起風魔關于陽川五蛇的調查,說是柳城的那位柳二爺本名柳滸,又被尊稱為“虎蛇”,原本就是引游人出身,身手不凡的他在年輕的時候曾數次潛入魑魅之山深處抓捕罕見的異族,異族原有“六靈六圣十二仙四十八祖”之稱,除去太過稀有的六靈六圣,剩下的十二仙四十八祖加起來幸存至今的也只有八支,他正是因為抓過這八支異族人,所以才開了一家著名的飯館,美其名曰“八仙莊”。
想起這些,明溪好奇的轉頭問向昆鴻:“柳滸的八仙莊在什么地方?”
“八仙莊?”昆鴻一聽他問起這個立即心下一緊,走上去壓低聲音說道,“八仙莊在城內中心處,自碎裂以來柳滸就沒親自去過店內,屬下聽到過傳聞,說是柳滸擔心上頭有意針對五蛇,這段時間一直躲在家中不出來,原本城內大半的引游人都和他有生意往來,這會趁著六樗山沒了紛紛跑進去抓捕異族,試圖以此來討柳滸歡心。”
“哦?討他歡心?”明溪不屑一顧的笑了笑,難怪之前公孫晏和自己說起五蛇的時候,說鳩城的雷四爺還算安分,反倒是柳城的柳二爺仍在為所欲為,繞了一圈原來是手下的人想要趁機獻殷勤,只怕現在的柳滸是要被這群人活活氣死,本想避避風頭,反倒被推到了最前方引人注目。
昆鴻看著他臉上饒有興致的笑,又見那雙被藥水掩飾了真正色澤的目光漸漸銳利明亮,然后淡淡開口:“帶路吧。”
“啊?您……您該不會是想去八仙莊吧?”昆鴻的眉都緊皺到了一起,明溪點點頭,“我倒是要親眼見一見所謂‘八仙’,到底都是什么。”
昆鴻阻攔不了,只能僵硬的在前面帶路,原本柳城的人都是認識他的,見他心神不安的領著個陌生人走在大街上都是奇怪的看過來,快到八仙莊門口的時候,從里頭急急忙忙跳出來一個店小二裝束的年輕男子,也沒看路一頭就撞在明溪懷里,昆鴻忍著額上的冷汗趕緊一把將人拉開,又小心的瞄了一眼天尊帝,他面帶溫和的笑,像個普通人一樣不露聲色。
“昆……昆將?您怎么來了?”店小二揉了揉眼睛定神才看清眼前的人,昆鴻嘴角一抿,瞪了他一眼,不等回話,明溪已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動走上前去,問道:“我才在沙漠里被這位將軍救下來撿回一條命,餓了好幾天就硬是讓他帶我來城里找些吃的墊墊肚子,這里看著像是飯莊,那就多謝昆將軍帶路,您忙,不用管我。”
他一邊說話一只腳已經踏進八仙莊,店小二上下瞅了他好幾眼,嘴角憋憋了幾聲嘟囔道:“喂,你別亂跑!城里吃飯的地方多的很,看你一副窮酸模樣也不知道能付得起幾個錢,去別處吃吧別在這礙眼。”
明溪笑瞇瞇的轉過身,他確實只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便服,加上病弱的臉龐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貴人家,但他轉手就從懷中套出一個錢袋,將袋口拉的好大故意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最后才取出一疊銀票故作小心的遞過去,輕聲問道:“這些夠嗎?這是我表哥家的商行,叫什么天祿商行的,您看看這附近可有銀莊可以取,若是不夠的話,我這還有好多。”
店小二看的眼都直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個弱雞一樣的公子哥,是天祿商行的親家?
昆鴻在一旁聽的臉色發綠,又礙于帝王不怒而威的目光沒敢開口打岔,店小二從他手里接過銀票,還是將信將疑的放在陽光下仔細辨別了許久,眨眨眼睛好奇的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哥兒是哪里人氏?天祿商行是東冥羅家的產業,據說背后的大金主是鏡閣,他們的商行在咱陽川這一帶可不吃香哦,小哥這是從東冥逃難來的陽川,又遇難了?”
明溪點點頭,陽川的商業鏈多年以來就是被五蛇壟斷,公孫晏為此多次絞盡腦汁想要從中瓜分一點都是無功而返,店小二哦哦了兩人,忽然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同情非常,態度也莫名轉好,一邊利索的收好銀票,一邊唉聲嘆氣的感慨著:“那你可真是倒霉,走哪哪碎裂,不過咱陽川的情況比東冥要好得多,小哥倒是可以暫且在這歇歇腳,有錢也別到處亂跑了,誰知道伽羅、羽都會不會重蹈覆轍呢!”
昆鴻在旁邊怔怔出神的時候,明溪已經被店小二領著走進了八仙莊,客人相較于之前確實是少了很多,但店內的裝飾布置倒還真的沒有受到碎裂的影響,店小二原本是招待他在大堂坐,忽然想起來他身上那厚厚的一沓銀票,頓時按捺不住的搓搓手,心想著這半個月生意慘淡,柳二爺又不知所蹤,眼見著這個月的工錢都不知道能不能按時發放,這會終于逮到個有錢的還不得好好宰一番,于是立即湊到明溪耳邊嘿嘿一笑,嘀咕道:“小哥,要不您移步去后堂包廂,您不是才脫險嘛,包廂里有軟塌糕點,可以先歇一歇墊肚子,若是還需要什么特殊的服務,您……您再跟我說就行。”
昆鴻一把推開店小二,這種宰人的黑店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讓天尊帝離開自己的視線,于是索性就直接在明溪對面坐了下來,輕咳了一聲打斷無事獻殷勤的店小二,回道:“別磨磨唧唧的,我也餓了,先隨便上點菜吧。”
店小二見他目光古怪,再想起他畢竟是軍閣金烏鳥的正將,也就不敢再多說什么,悻悻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明溪反倒是抬手又把他喊了回來,他看了看緊張的昆鴻,也知道不能太讓他們為難,只是漫不經心的笑起來,指著墻壁上掛著的木牌說道:“我聽聞八仙莊有一席‘八仙宴’,算是名震飛垣大有來頭,今日有幸到此,又得昆將軍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是該以示感謝,不知這店家現在可能給我也來上一席?”
店小二眼眸精光一閃,八仙宴可是他們這的特色酒席,不僅僅是價格不菲,因為“食材”罕見,就算是達官貴人想要吃上一頓也必須提前預約,但眼下生意慘淡,“食材”經過半個月的恢復也已經可以重新食用了,再想起這位公子哥錢袋里那一沓白花花的銀票,店小二忍不住吞了幾口沫,立馬笑嘻嘻的回道:“你運氣也不算很差嘛!八仙宴可是要預定的,不過眼下剛好有現成的,我這就去讓后廚準備準備給您做去,你稍等哈!”
昆鴻冷著臉看著店小二連蹦帶跳欣喜若狂的跑開,心中也只能燦然嘆息——自作孽,不可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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