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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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的兩天,似乎整個陽川的亡命之徒都被這次翻倍的巨額獎金吸引,城中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就連深夜時分也依然熱鬧非凡。
蕭千夜坐在房間里,手邊放著那封邀請函,上面的名字他沒有一個認識的,相比這些人,他倒是更擔心這次聚義館會派出哪一個“守擂人”。
為了幫各大館主守住最后的關卡,守擂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變成曙城獨有的一種職業,背后的金主會自己培養這些人,每一次守擂成功都會得到一筆不小的報酬,而一旦失敗就會面臨著被遺棄甚至是殺身之禍!其實守擂人是可以在完成任務之后對館主提出退隱申請的,只不過守住的次數越多,能得到的錢財也越多,久而久之,總有利欲熏心的人徹底迷失其中,直到失敗才會被迫退出。
聚義館是五蛇之一“蝮蛇”郭安的地盤,那也是個素來神秘莫測、詭異狠毒之人,之前自己在伽羅境內遭遇過的暗部副統領郭淮似乎和郭安就是親戚,還記得郭淮使用的那種邪術是可以控制著尸體刀槍不入,就算是白狼的正將霍滄也在那樣無休無止的車輪戰下陷入苦戰,如果兩人的武學一脈相承,那么這個守擂人會不會也身負這些邪術?
想起這些,蕭千夜難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自己不能攜帶劍靈,也不能使用古塵,誰也不知道郭安會不會也在兵器上動手腳?
一定會的吧……他這樣的想法剛起來,心中立馬就有了答案,再看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無意識的長嘆一口氣,邀請函只是針對觀眾發放,但是如果有人愿意參賽,那么聚義館完全可以繼續在名單上加人,無論是一百人,兩百人,五百人,哪怕是擠進去一千人都不足為奇,反正再多的人到第三天也只會剩下十個,只不過是參與的人越多,贏的幾率就越低罷了。
再反觀郭安和他的聚義館,倒真的是沉得住氣,游刃有余。
蕭千夜閉了一下眼,按照時間推算,金烏鳥軍團的正將昆鴻應該早已經收到蜂鳥的傳令,此時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去柳城救人,帝都方面也該知曉了這兩天藺青陽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不到他假冒藺青陽完成郭三爺的條件,上頭的革職追責令就會傳下來,按照慣例是先由附近的其它守將把人羈押至大牢,再等帝都的使者親自過來至少也還得要個十天半月。
五蛇是算好時間的,他們一定會搶在帝都之前要了藺青陽的命!
想起帝都的那幾個人,蕭千夜眉頭情不自禁的蹙起,用力揉了揉眉心,想必風魔的那位金釵夫人此時應該也早已經將這邊的情報如實上報了,但無論是不是事出有因,違規就是違規,哪怕他現在不是逃犯,還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軍閣主,他也不敢說能在這種情況下保住下屬的命,而且明溪偏袒軍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會他前腳才將禁軍原地解散,如果后腳就繼續護短藺青陽,那無疑是會引起驚天的非議。
蕭千夜豁然睜眼,眼中閃過一道雪亮的鋒芒,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一樣用力握緊了拳頭——難道這才是五蛇真正的目的?五蛇背后的勢力是高家,如今高成川、高瞻平相繼倒臺,失去支撐和靠山的五蛇本就是自身難保,莫非是想背水一戰,用這種方法試探帝王的內心?如果天尊帝真的繼續護短,那么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借機造勢,引起朝中不滿?
又或許……這根本就是走投無路的高瞻平最后的賭注?
蕭千夜奇怪的笑了一下,嘴角也跟著抽了抽,竟有些同情起曾經的同僚高瞻平,那家伙是沒見識過明溪的手段吧,自以為能引起輿論風波,至帝王于風口浪尖之上,只要發生朝中內亂,那么亂世出梟雄,他還真有翻身的機會,但殊不知他是自己給自己挖好了墳墓,主動給了明溪一個理直氣壯的借口鏟除高家余黨!
難怪明溪要自己親自來對付高瞻平,一邊讓自己為他鏟除眼前的障礙,一邊利用鏡閣將五蛇的產業釜底抽薪,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整治混亂多年的陽川!
“明溪……明溪呀。”蕭千夜自言自語的念著帝王的名諱,腦中閃出的卻是蕭奕白的臉龐,他摸了摸一直帶著的家徽,看了一眼對面閉目小憩的鳳九卿,最終還是松了手沒有再做什么。
如他所料,此時的墨閣深處,明溪如愿以償的放下手里來自風魔的報告,嘴角微微勾起,公孫晏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斜躺著,似乎是最近這段時間處理帝都城的麻煩讓他大費心機,此時夜越來越深,他也是強撐著精神終于等到了這封信,隨后,明溪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感受著上面雖然若有若無但確實重新浮現的熟悉靈力,笑道:“終于是把蛇引出洞了,現在就等著蕭閣主把背后的大蛇揪出來了……”
公孫晏扯著嘴角,頭疼不已,隨口打斷帝王的話抱怨道:“不好贏吧,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陽川的大牢沉沙海丟了幾個試體,是高瞻平濫用職權暗中調出去的,到現在都還下落不明,我讓風魔多方打聽,只知道確實有一個落到了郭安手里,這次他們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藺青陽去參加什么地下格斗,多半早就在那設了套,所謂‘守擂人’,十有八九就是試體之一。”
明溪頓了頓,公孫晏的話他當然是記得,只是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公孫晏一看他表情就猜到了結果,嘴角又是動了一動,露出嫌棄的表情,接道:“蕭千夜一不能攜帶劍靈,二不能暴露古塵,三還不能使用昆侖的劍術,格斗場準備的那些兵器肯定早就動了手腳,只怕參加的亡命之徒里面也混進去不少五蛇的人,你倒是自信他一定能全身而退,還能順手幫你鏟除郭安揪出高瞻平,明溪,你是不是太信任他了?”
明溪“噗嗤”一笑,轉著手里的玉扳指,對著仍在封心臺一臉陰郁的蕭奕白笑了笑,嘆道:“我是很信任他,自從上天界那位大人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愿意相信他,上天界不會讓他出事的,就算戰神不出手,難不成夜王還能讓他死了不成?他身邊還有鳳九卿跟著,怎么也出不了事……”
蕭奕白驀然抬眼,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那種不快都還是順著玉扳指上的魂魄一覽無遺。
“喂……”公孫晏一驚,被他一番話嚇的臉都白了,尷尬的咳了咳,連忙對著明溪使眼色,又安慰道,“話這么說也沒錯,嗯……明溪,藺青陽你準備怎么處置?”
明溪從面前的一堆文函中翻找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將目光一點點凝聚成點:“他是想試探我會不會繼續偏袒軍閣,公然招妓、私下武斗,這么嚴重的違規足夠殺了以儆效尤,可若我不肯呢?他們一定又會說我徇私枉法,為王者就該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哼,他們想說的話我早就知道了,朝中那些原本依仗著高家的大臣們,肯定也會借機‘進諫’引起哄亂,指不定還能再扯出當年的那些流言蜚語,這種顯而易見的套路,我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如他所愿?”
“那……那你也不能視而不見啊?”公孫晏小聲提醒,畢竟明溪解散禁軍的時候可是絲毫沒有猶豫,甚至連雙極會都沒有召開,直接一紙皇命立即執行,這會無論是有心護短,還是刻意拖延,結果都差不多吧?
明溪無聲嘆了口氣,軍閣眾將的秉性他心中還是有數的,否則那時候在北岸城也不會強行逼著蕭千夜入伙,眼下真的讓他下令逮捕藺青陽,講實話是有些心有不甘,沒想到高瞻平做事會如此狠毒,倒是有幾分高成川的影子,哪怕是功虧一簣再無翻身余地,也一定要拉上個軍閣正將一起死給自己墊背。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明溪喃喃嘀咕了一句,公孫晏臉上一青,咯噔一下跳起來,緊張的低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真的要殺了藺青陽?蕭千夜可是就在陽川,你這么做豈不是又要和他鬧僵?”
“你急什么,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明溪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雖然自幼兩人關系就很好,但公孫晏每次都這樣不分時機的打斷他也確實讓人惱火,公孫晏是一點也不懼怕對方如今的身份,腦子里一瞬間閃過千萬種可能,頓時冷汗都順著臉頰開始掉落,沒等明溪開口,玉扳指中幽幽傳來蕭奕白的聲音,“先下逮捕令吧,剩下的交給風魔就好了。”
“風魔?對了,還有風魔……”公孫晏頓時反應過來,喜笑顏開的松了口氣,他拍著自己的胸膛抱怨的看了一眼明溪,喃喃說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風魔才是那個魔啊!哎,你早說嘛!嚇我一跳。”
明溪冷著臉沒理他,公孫晏想了又想,忽然緊張的又跳了起來,低道:“風魔只有兩個人在陽川,金釵夫人在靖城是個大夫,愁先生在嘉城是個老師,你不能指望他們倆去救人吧?”
“我去。”蕭奕白冷不丁的開口,玉扳指中慢慢浮現出他的身影,一雙冰藍色的瞳孔正直勾勾的盯著沉默不語的明溪,又接著說道,“只有我能在三天之內趕到陽川救人,明溪,你放心我離開天域城嗎?”
公孫晏不敢說話了,原來明溪扣著蕭奕白就不僅僅是為了作為人質演戲給外人看,他是真的必須借著這個人牽制他弟弟蕭千夜,如果這種時候放他離開,就算有辦法能掩飾行蹤不被察覺,明溪真的愿意冒這個險嗎?
這是他針對蕭千夜的唯一籌碼,如果蕭奕白被弟弟說服不再回來,對他而言那就是致命的錯誤,而且再無補救的機會。
三人各懷心思,皆是沉默。
明溪的目光卻沒有看向蕭奕白,他是一直盯著墨閣昏暗的燭光,直到眼睛因睜的過久而陷入短暫的黑暗,這才用力蹙眉閉眼,心中微感煩躁。
“我會回來的,我保證。”蕭奕白淡淡開口,明溪卻在這一刻默然轉過頭來,不屑的笑了笑,“我不是擔心你不回來,我是擔心你回不來。”
兩人同時頓了一下,又同時別過頭不再看向對方。
蕭奕白的身體依然在持續惡化,似乎已經不僅僅是因為夜咒的束縛,而是他本身出現了無可逆轉的損傷,這種損傷自那一年嘗試分魂大法開始一直持續不斷的滲入,像個揮之不散的惡魔侵蝕著他的身體,到如今終于盡顯弊端,然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力不從心。
許久,明溪疲倦的擺擺手,公孫晏吩咐道:“你安排一下,送他去陽川,不要被其他人發現了。”
“哦……”公孫晏其實什么也沒聽清,只是本能的應了一句,滿手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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