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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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跟著無言谷主,落地才驚覺這里竟然是他們小時候常來游玩的天池!那片璀璨炫目的紅梅樹依然環繞著清瀲的湖水,花瓣飄落在湖面上,有一名青衫女子坐在樹下,純白色的長發無風自動,手中撫著一張古琴,見到幾人靠近,女子抱琴站起,她的身上微微散著清純的白光,好似山中仙子般不真實。
那一瞬間,云瀟情不自禁的伸手捂嘴,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她像脫俗的仙女,又像靈動的山鬼,容貌絕艷綽綽,真的是如書中所言的那樣明眸皓齒,冰肌玉骨,皮膚透著如雪的光澤,雖然是一襲青衫立于紅梅樹下,但絲毫不見違和,反而如一幅絕美的畫,讓她一個女人都不由心動失神。
然后她小心的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蕭千夜,嘟著嘴推了他一下,悶悶不樂的嘀咕:“好看嗎?”
蕭千夜被她一句話問的頭皮發麻,立馬將目光轉向她,目不轉睛再也不看別人。
帝仲借著蕭千夜的眼睛,心知這必然就是苗人口中所言的“雪女”,他原本還有些疑惑為何自己的同修好友會莫名插手這件事情,但此時見到“雪女”那張驚若天人的顏,心中倒是一瞬間就理解了,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這句話放到任何時候都是真理,帝仲笑了笑,風冥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此地已經是無言谷范圍,你可以用神裂之術化形,這里的神力充沛,和上天界差不了太多。”
“哦?”帝仲聽見這話,也沒分毫遲疑直接就化形而出,反倒是蕭千夜露出一副驚訝不解的模樣,眼前的帝仲不僅可以化形而出,甚至身體也格外清晰,他抓了抓自己的手心,目光一轉望向天池,默默問道,“果然是神力充沛,這又是哪位大神殘留下來的神力?”
“西王母。”風冥隨口回話,抬手指指湖水,笑道,“相傳太古時期,王母巡游昆侖,至一秘谷,只見谷外大雪紛飛,谷內鳥語花香,王母無語驚嘆,賜名‘無言谷’,隔百年,昆侖地脈遇強震,谷中凹處積水成湖,鳥語花香亦不再復,王母心生遺憾,以血入湖,護無言谷不再受天災困擾,又派遣座下仙人,守護此地。”
“西王母……”帝仲默念著這三個字,暗暗心驚,在中原的神話傳說中,西王母又稱瑤池金母,是女仙之首,擁有不死神藥,《山海經》曾有描繪,說“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狌,是司天之厲及五殘。”
帝仲好奇的眨眨眼睛,問道:“難道真的有這種大神嗎?你見過她了沒?”
“沒有。”風冥笑呵呵的回答,瞥見好友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又道,“我離開上天界之后一直在各地漫無目的的打探終焉之境的真相,但是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我尋遍昆侖山,也沒有見到那位西王母。”
“既然沒有你想找的人,一直隱居在此……”帝仲默默轉向他身邊的女子,笑了起來,低道,“是為了這位姑娘?”
風冥并不否認,點點頭接道,“三百年前我帶著青依來到這里,發現谷內雖然一個人也沒有,但是里面的建筑、花草一如從前未曾改變,甚至還有不少西王母時期流傳下來的古書,于是我們便在這里暫住下來,一方面此地與世隔絕不易找尋,另一方面又瀕臨昆侖一派,我本是為了給青依治病,這倒是個意外的好地方。”
帝仲看了看他身邊的姑娘,若是單看容貌,似乎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雖然面容清冷寡淡,但氣息平穩,看不出有什么大病。
風冥默默嘆氣,對身邊的女子溫柔一笑,指了指蕭千夜和云瀟,說道:“青兒,你先帶他們兩人去內谷休息,師父很久沒有見過這位朋友了,想和他單獨聊上幾句。”
那女子抱著古琴,目光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挪開,聽見他這么說了,也只是輕輕點頭,轉身做請。
帝仲遠遠的對蕭千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回去。
等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帝仲才正色問道:“師父……可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像師徒。”
風冥的手微微顫抖,但很快又鎮定自若的平定下來,淡道:“我救她的時候她只有十四歲,為圖方便就以師徒相稱,誰知道幾年后她變得那么漂亮,可她不肯改口只肯喊我師父,我也沒辦法。”
“哦……”帝仲沒忍住笑出了聲,接道,“你真的是因為人家長得漂亮才隱居在此的嗎?”
“不行嗎?”風冥自己也笑起來,搖搖頭,目光里全是寵溺之色,“你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吧,剛才看見她的時候,不也走了神?”
帝仲無言以對,忽然想起剛才云瀟看著蕭千夜的眼中隱含醋意,他連忙輕咳一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問道:“她有什么病,連你都沒辦法?”
風冥搖頭微微苦笑,眼睛閃過一束陰沉的光芒,低道:“很多年以前,我曾經遇到過和她一樣的女子,那時候我并不知道‘雪女’,只是正巧在夜里遇見,發現那人全身散著靜謐的雪光,甚是驚艷,我出于好奇便和她聊了幾句,她還請我喝了一壇好酒。”
“她也很漂亮,說話的聲音淡淡的,雖然年紀并不大但是侃侃而談見識十分廣闊,我驚訝于那般年紀的女孩子竟有如此眼見,她卻靦腆的說自己只是從書中讀過,是紙上談兵不足一提。”
風冥揉了揉眼睛,無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嘆,繼續說道:“那壇酒后勁十足,到了黎明之際我已有些昏昏沉沉,本想邀她一起繼續旅行,她卻說自己的時間已經到了,很感謝我最后的相伴,然后她就對著初生的太陽站起來,好似冰雪消融一般,就那么無聲無息消失在我眼前。”
風冥身體忽然僵硬,那原本只是一場萍水相逢,可他卻再也無法忘卻那天的畫面,于是緩緩說道:“后來我才知道她就是傳說中的雪女,她們的壽命很短很短,若以人類的生命來看,一般都活不過二十,我遇到青依之后,每一天都在擔心她會消失,就像噩夢一般,即使我把無言谷也變成類似上天界的鏡月之鏡,這種擔心始終無法消除半分。”
他頓了一下,帝仲也跟著認真思索了一瞬,蹙眉抬頭望向天空,果然這座深山雪谷的“天”有些不同尋常,這分明就是上天界的“鏡月之鏡”!
“嗯,是鏡月之鏡,你沒看錯。”風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慢步走向天池俯身撩起湖水,嘆息道:“據說那位仙人得王母命令,攜幼妹而來,幼妹見谷中靈力充沛,欲求王母賜此谷,王母不應,幼妹心生怨恨,更斥阿姊橫刀奪愛,暗中策劃殺姐奪位,王母大怒,滅其魂魄,挫骨成灰,撒入湖,然骨灰入湖,湖水忽現血色,冤魂不肯散去,借谷中靈氣,幻化成魃。”
話音未落,只聽湖中果然幽幽傳來了哀怨凄婉之聲,風冥冷笑一聲,指尖點著湖水以自身神力強行滅去幻聽,接著說道:“為護此谷不受魃所害,王母以身立咒,再滴三滴神血入湖,消其怨念,然阿姊于心不忍,懇請王母網開一面,王母無奈,將其破碎的魂魄鎮壓湖下,待其有一天醒悟,才可重入輪回,遂離去,不復回。”
“所以那位仙人的幼妹如今還在湖底?”帝仲身形一晃來到湖邊,果然見湖水清澈中隱約透著兇厲的血光,風冥點點頭,眼中盡是嚴厲的殺氣,又道,“正因為她一直不曾醒悟,王母留下的力量也一直鎮壓于此,所以無言谷的神力歷經萬年依然如此充沛,我才能借著這種力量將無言谷變成鏡月之鏡,但是這股力量能影響到的范圍只有這座雪谷,青兒……青兒永遠不能離開這里,出去就會死
這一番話讓帝仲頓時想起了曾經的天權帝,身為帝王,他也曾為了自己的皇后創造出一個“鏡月之鏡”,甚至為此被奚輝利用,險些讓自己的故土和子民毀于一旦,原以為這種可笑的事情只會發生在人類身上,萬萬沒想到連他的同修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選擇。
風冥微微吸了一口氣,倒是沒有多少復雜的表情,簡單的說道:“最開始我會跑到昆侖來就是聽說西王母手上有不死神藥,帝仲,你說一個必死之人如果能獲得不死神藥,結果會如何?”
帝仲臉色唰的猛變,似乎被好友的一席話提醒了什么,沒等他細想明白,風冥不合時宜的笑起來,擠了擠他,神秘兮兮的道:“你現在是不是也很想得到那種不死神藥了?你身邊那個叫云瀟的姑娘,其實她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她,那時候我就知道她身上有神鳥火種,注定是要早逝的,但是對于你,或者說對于蕭千夜,我雖感覺那孩子有些不同尋常,似乎和上天界有某種關聯,也曾暗示昆山掌門多加注意,但真的沒料到他就是你。”
帝仲本來已經分神在想其他的事情,聽見他說了這句話,立馬睜開眼睛,說道:“風冥,這么多年你都沒有找到其它能救她的方法嗎?”
風冥搖搖頭,眼里也有苦澀的笑:“我曾問過紫蘇,但是她告訴我,她只能救命,不能改命,雪女的壽命是天注定,醫者無法逆天。”
帝仲低下頭去,呢喃著他的話:“只能救命,不能改命……”
風冥一臉深思的看著好友,笑容里卻是一言難盡:“你好像也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啊,你失蹤這么久,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嗯?”帝仲愣了一下,尷尬的苦笑,點頭:“嗯。”
“哦……這么干脆的就承認了?”風冥有些意外,仿佛觸動了什么敏感的話題,兩人忽然沉默下去,隔了好久,為了讓氣氛不那么尷尬,風冥用力扭了扭脖子對他伸出手,笑道,“好友,你的麻煩好像不比我少啊,云瀟看起來已經懷有身孕了,你的?”
帝仲瞪了他一眼,冷道:“好友,你的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風冥滿不在意的踱著步,故意逗笑道:“有什么區別嘛?你和蕭千夜思維共存,他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我想多半五感也是共享的,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咳,你該不會沒感覺吧?”
帝仲指尖一勾,撩起天池的水直接往好友臉上砸去,風冥嬉笑著跳了一步,那束水立即調轉方向又落回了天池。
“你眼睛什么時候這么尖了?這才不到兩個月,你都能看出來?”帝仲無奈,只見好友的嘴角浮出一絲莫測的笑意,淡淡說道:“這些年我為了救青兒也算是自學成才看了不少醫書,無言谷里還有很多西王母時期留下來的,你要是也有興趣,一會我可以借給你研究研究。”
“不用了,我沒興趣。”帝仲一口回絕,想了一會,輕咳一聲拉過好友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風冥,你要是真懂這些,我現在確實有一種藥需要你幫忙……”
“哦?”風冥的神慢慢凝聚起來,好似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語重心長的問道,“以云瀟的狀況,你難道是要我給你準備落胎藥?”
兩人目光交錯,均是心知肚明,帝仲的眼神波動了一下,低道:“她身上的火種本來就極不穩定,自從懷上身孕,更是一直出現將熄未熄的預兆,其實我知道一種能救她的方法,但是此法太過危險,我希望能在找到澈皇之后再進行嘗試,可誰知道她……她這種時候有了身孕,一下子就將我的全部計劃打亂,她撐不了多久的,今后的每一天都會急劇惡化。”
風冥靜靜聽著,一言不發,帝仲的語氣雖然還算平靜,但以他對這個人這么多年的了解來看,此時這幅模樣早已是亂了心神。
“哎……孽緣啊。”許久,風冥從鼻子里笑了一聲,終究沒有將話說完。
帝仲轉身望向天池紅梅,腦中的回憶一幕接一幕,就算回憶中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卻好像感同身受,讓他情不自禁的掛起微笑。
風冥順著他的目光也一起看著天池,他的眼里看到的卻是濃如墨的陰郁,水下的冤魂才是他最大的心腹之患,那個苗人時隔多年卷土重來,難道是已經察覺到這股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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