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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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的街道上早已經人滿為患,原本兩側的商販也收起自己的攤子主動讓出空地給避難的旅人休息,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人群很安靜,各自做著手里的事情,互幫互助倒也一片和諧。
為了不引起注意,兩人順勢從劍靈上落地,沿著密集的街道一路往最高處的城門擠過去。
蕭千夜緊盯四周的環境,雖然曾經的日神之眼還沒有修復成功,但城墻上的守衛比往日整整增加了幾倍,冒然上去一定會直接暴露蹤跡,想到這里,他暗暗拉住云瀟,低聲問道:“阿瀟,那邊有駐都部隊守著,能不能讓天征鳥主動過來找我們?”
“嗯。”云瀟點點頭,嘗試在掌心聚起靈鳳之火,那束微弱的火光亮起的瞬間,身體再次涌來撕裂之痛,云瀟緊咬牙關不動聲色的掩飾過去,火光像一只拖尾的流光蝶,撲扇著翅膀往城墻上天征鳥的地方飛去。
“走,去另一邊城外等著。”蕭千夜的目光一直在白色大鳥身上,也沒有注意到她臉頰上微微的細汗,牽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又道,“西門出去之后就是和帝都東門相連的城郊,又叫天守道,是洛城通往天域城唯一的商道,由兩城的駐都部隊一起把守,到了帝都東門,甚至還有鏡閣的人一起巡檢,我們一會就是要從那邊回帝都。”
云瀟緊跟著他,雖然心里緊張的不行,還是故作鎮定的一直點頭,她用余光瞥過靈鳳之火,那束火光落在天征鳥的鼻尖,不一會兒,閉目休憩的白色大鳥歪著腦袋眨了眨碩大的眼睛,同時從城門上扇動翅膀轉頭往西方飛過去。
天征鳥的舉動吸引了城內難民的注意,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這一瞬間不約而同的望過去。
暮云也已經回到之前的商檢處,他看著那只大鳥飛行的方向,心撲通撲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蕭千夜卻絲毫不為所動,無視了周圍忽然喧鬧的人群,加快腳步,西門雖然也是開著的正在為商隊頒發通行證,但是由于天守道直通帝都,這里的商隊明顯要少很多很多,檢查的手續也更為冗長復雜,只有得到鏡閣特許的少部分商隊能成功通過。
云瀟擔心的看著城門處的守衛,但看裝束就知道那應該是更高級別的士兵,但是拉著她的那只手不急不慢,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甚至腳步也沒有因此放慢分毫,就在此時,天空劃過巨大的白色羽翼,緊貼著城門直接掠出,掀起一陣劇烈的狂風,吹得人不得不用手遮掩,下意識的靠著墻壁防止摔倒。
蕭千夜就是在這一瞬間直接拉著云瀟光化沖出,又在數秒之后恢復身形,云瀟驚訝的望了望四周,真的僅僅是在眨眼的瞬間,他們就從人流密集的城市里來到了空曠的城郊!
沒等她又驚又喜的詢問那是什么神奇的術法,蕭千夜低低咳了一聲,面容收緊,臉色有些難看。
云瀟扶了他一把,發現他的身體也在這一瞬有些微顫不穩,立馬意識到他其實并不能熟練運用這種來自上天界的術法,兩人小心翼翼的往旁邊走過去,她再次托起手掌,利用靈鳳之火吸引天征鳥找過來。
白色大鳥從天而降,鼻尖上的火光也在同時消失,蕭千夜緩了口氣箭步上前,伸出手,卻遲遲沒有像往常一樣撫摸它。
再次相見,天征鳥的雙眸里依然是鋒利的寒光,它收起羽翼落在平地,也在這一刻呆住,認真的分辨著眼前人的氣息,隔了好一會,大鳥發出一聲歡快的鳴叫,主動蹭了過來,將整個鳥頭用力埋入蕭千夜懷里,竟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來回摩擦著他的胸膛。
蕭千夜轉憂為喜,抱著天征鳥的頭,溫聲細語的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云瀟從另一邊繞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小心的摸了摸大鳥的羽翼,驚訝的發出一聲低呼,雖然天征鳥本名棲枝鳥,是來自昆侖的一種白色大鳥,她幼時就經常利用自身能通鳥語的特長纏著它們帶她到處去玩,可是眼前這只鳥兒的體型明顯比它的同類更健壯,連羽毛都更加鋒芒,一不小心就會割破皮膚。
她暗暗心驚,這只鳥兒跟著蕭千夜征戰八年,歷經風雨,穿越無數危險,到如今是真的比昆侖的棲枝鳥優秀太多!
“好了好了,再蹭衣服都要破了。”蕭千夜罕見的發出寵溺的低笑,然后用力將鳥頭推了回去,又拍了拍對方的腦門,這才正色直問主題,“你怎么跑到洛城來了?通常帝都傳信都是用的蜂鳥,這次派你過來,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話要帶給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的扯過云瀟,讓她站在天征鳥的正前方,又道:“你跟她說,她能聽懂。”
云瀟噗嗤一聲笑起來,頓時感覺身邊這個總是一本正經的人有幾分可愛起來,天征鳥眨了眨眼睛,就算是一只鳥,此時也好像真的露出了震驚失措的表情,它眼皮眨得飛快,撲扇著一只翅膀,像個急不可耐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人類,惦著爪子原地蹦跶了幾下。
“它在說什么?”蕭千夜是一點也聽不懂,目光來回在大鳥和云瀟之間徘徊,云瀟掩著嘴偷偷笑了一下,不知為何拉了蕭千夜一把,纏著他的手臂一起上前一步湊近大鳥的臉龐,低道,“你別急,剛才確實是我用靈鳳之火呼喚你過來的,你不必認我為主,這個家伙才是你的主人呢。”
蕭千夜尷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天征鳥,它就這么一瞬間的和云瀟交流,竟然就要主動認主?
“是誰讓你來的?”云瀟不急不慢的開口,也讓面前情緒高漲的大鳥冷靜了許多,它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張口嗷嗷的說著什么,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又在原地蹦跳,說到最后,甚至張開兩只翅膀來回撲扇,看起來急得不行。
蕭千夜看它這幅模樣,又不知道它到底在說什么,心里更加著急,才想催問,又看見云瀟目瞪口呆的臉龐,笑容僵在臉上一動不動。
“阿瀟?阿瀟!”他輕輕晃了晃云瀟,見云瀟一個激靈回過神,額頭的冷汗如珍珠一般沿著臉頰滴落,立馬意識到有隱情,蕭千夜沉了口氣,先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然后才忍著情緒問道,“出什么事了,天征鳥都跟你說了什么?”
云瀟“嗯”了一聲,一手緊握著他的手,倒更像是要安撫他的情緒,低道:“是明溪特意帶的話,關于、關于你大哥蕭奕白的……”
在提到著個名字的一剎,云瀟感覺那只手劇烈的一顫,又趕緊用力拉入懷里,接道:“近一個月以來,蕭奕白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夜咳不止,幾乎每日醒來枕巾上都染著血,他私下里讓丹真宮主進去診治,發現那種癥狀更像是無解之癥,尋常人所用的藥物在他身上完全起不到作用。”
“他病了……”蕭千夜呆呆脫口,目光僵硬的轉向帝都方向,云瀟點點頭,揉著他一直冰涼的手,接道,“到了最近幾日,不僅夜咳不見好轉,偶爾說話嘴角都會沁血,陛下懷疑是他身上夜王留下的夜咒所致,請了月圣女過去查看,依然束手無策。”
蕭千夜心里咯噔一下,腦子出現短暫的空白,想起了什么更為恐怖的事情——夜王曾經說過,分魂大法的靈力如果長時間滯留魂體,就會對本體造成無可逆轉的損傷,夜咒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斷大哥的靈力回轉,但他同時也阻斷了這種損傷才對,為何大哥的情況依然越來越嚴重?
夜王在騙自己嗎?不對,他沒有理由拿最為重要的籌碼欺騙自己,那將是得不償失的舉動,如此推算的話,還是因為大哥自己的身體出現惡化了嗎?
他想的越多,腦子里的思緒就越加混亂,云瀟擔心不已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明溪似乎想讓你把他帶走,人類的醫術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幫他控制病情了,他希望你能帶他去上天界,或許那里獨特的心法武學才能救大哥。”
蕭千夜雙眸一亮,想也不想脫口:“讓我帶走他?明溪……有那么好心?”
云瀟也是不解,但還是一一將天征鳥的話轉述:“大哥目前還在天征府,由于你的所作所為,一直有大臣聯名上諫要求處死他以安民心,眼下聯名的大臣已經有三十多人,如果人數持續增加,他就不得不對此作出回應,否則身為君主,無視群臣上諫只會引發更大的矛盾,他既無法幫他治病,也無法再不顧聽勸維護他,讓你回來帶他走,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蕭千夜微微抬眼,將信將疑,從他對明溪的了解來看,他和夜王本質是一種人,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放棄能牽制自己的最大籌碼,他到底是真的想把大哥還給自己,還是以此為借口,另有其他目的?
難道真的只是出于皇太子時期的友情,讓如今的天尊帝心甘情愿的放棄籌碼,真心只想救大哥?
“阿瀟,你留在這里。”蕭千夜忽然開口,目中流露出一種堅定,“我不知道明溪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無論天征鳥帶回來的話是真是假,我都必須回去把大哥帶出來,你在這里等我,帝都危險,我不想你跟著我冒險,秋水師叔和天澈師兄那邊,我也會多加留心的。”
云瀟張了張口,這一次卻罕見的沒有再跟他撒嬌鬧脾氣,她輕輕點點頭,努力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
蕭千夜眼眸一閃,還是有些不放心,繼而轉向白色大鳥,認真的道:“你留下來保護她。”
天征鳥聽到主人久違的命令,一聲低鳴應下來,云瀟臉上微微一紅,小聲嘀咕:“我就在這躲著哪也不去,絕對不給你添麻煩,你不用讓只鳥兒保護我,明溪特意把大鳥給你送回來,不就是讓你回去的時候更方便嗎?”
“它太大太醒目了,還是留著保護你吧。”蕭千夜隨口找借口,一手摸了摸鳥兒的羽毛,一手摸了摸云瀟的頭,深吸一口氣直接跳上劍靈,還是極為擔心的在半空中聽了片刻,囑咐道:“你哪也別去,就在這等我回來接你,瀝空劍上有分魂大法的魂魄,有危險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知道了知道了。”云瀟淡然一笑,擺擺手,索性貼著大鳥席地而坐,一手環著鳥兒的脖子,反過來安慰他,“你快去吧,別擔心我。”
蕭千夜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她抱著大鳥又親又笑,就好像久別重逢的朋友,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隨后劍靈偏轉方向,朝著天域城東門方向悄無聲息的離開。
云瀟從地上一蹦而起,擔心的絞著手望著劍靈消失的方向,用力閉起眼睛感知分離出去的一魂一魄——自那次和他一夜纏綿過后,靈鳳之息本能的排斥外族,導致身體對分魂大法的感知力也幾乎是斷崖式急轉直下,很微弱,像細細的溪水,不易察覺。
再次睜眼,云瀟儼然有些焦急外露,臉上有些不自在,繞著大鳥不自覺的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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