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逃出數千丈遠，燕正陽七人才停下來，一邊服用丹藥療傷，一邊轉身望向永生之門，充滿恐懼的蒼白臉上浮出了一抹死里逃生的慶幸。
五大勢力的人也全都將目光聚集到了永生之門內。
那五百披盔戴甲，手持長刀的甲士沒有追出來，而是一排排整齊地站在門內側，封堵了進去的路。
那一雙雙空洞，但飽含殺氣的泥塑眼睛，同五大勢力的人隔門相望。
那染血的長刀和盔甲，腳下燕家人的斷臂殘尸，匯聚成河的鮮血，以及整齊劃一的太初滿境的強大氣勢，和那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讓五大勢力的人感受到了窒息的壓迫。
“咕嚕！”
境界稍低的修者心生恐懼，不自主地咽起了唾沫。
“破界劍，出劍！”
“啊呀呀，你這破劍，快給姑奶奶出劍！”
“出劍！出劍！”
一個稚嫩清脆的喊叫聲從門內的山腹里傳出。
眾修者的神識瞬間將其鎖定，望見一個身穿紅裙，扎著兩根馬尾辮，生得和瓷娃娃一樣漂亮的小女孩，正瞪著那雙大大圓圓的眼睛沖手里一個黑色的劍匣呵斥。
“破界劍”三個字勾人心弦。
古佛宗的太上老祖花袍和尚望著紅裙女孩，突然眼睛一亮，射出兩道熾熱的光芒。
紅裙女孩似是感受到了花袍和尚的惡意凝視，突然轉頭朝花袍和尚看了過去，眼睛一瞪，一手掐腰，一手拿萬劍匣指著花袍和尚罵道：“老禿驢，看什么看？”
“賤婢，你找死！”
花袍和尚勃然大怒，惡狠狠地瞪了紅裙女孩一眼，接著轉頭向身旁的人說道：“你們聽著，等會兒誰也不能殺她，老衲要親手捏死這個畜生！”
一些人撇撇嘴，沒有搭腔，以為花袍和尚的話是沖著破界劍去的，心里暗笑其想得美。
卻不知，花袍和尚的目標是紅裙女孩。
花袍和尚沒有多言，因為說多了容易讓人聽出端倪，發現紅裙女孩的特別之處。
“哇……”
紅裙女孩突然小嘴一撇哭了起來，然后轉身朝枯樹樹洞飛去，嘴上哭泣道：“哥哥，他們欺負我，你快出來幫我打他們！嗚嗚……”
張小卒眼皮驚跳，沉喝道：“你不要過來！”
在他眼里，紅裙女孩比五大勢力的人還危險。
紅裙女孩朝張小卒做了一個鬼臉，然后和張小卒相隔兩三百丈，一頭扎進了永生之泉里。
“永生靈液！”
“天吶，竟然有那么多永生靈液！”
“發了發了！”
五大勢力的人目光跟隨著紅裙女孩，發現了永生靈液，以及浸泡在永生靈液里的張小卒，對張小卒的骷髏模樣并無多少驚嚇，他們都是頂尖的修者，縱橫世間，妖魔鬼怪都見過。
他們的視線很快被永生之泉里的漩渦吸引。
漩渦是張小卒吸收永生靈液的速度太快造成的，他的丹田空間猶如一個無底洞，永生靈液從四面往里面灌，便形成了一個漩渦。
張小卒身處漩渦中心，眾修者一看就知道他正在吸取永生靈液。
“不好，那個家伙正在瘋狂地掠奪永生靈液！”
“該死，快住手！給我們留點！”
“快，阻止他！”
眾修者眼紅地怒吼道。
“主人，我嗅到了宇宙生命之髓的氣息！”
古樹樹靈突然出聲驚叫道。
張小卒一下子激動起來：“在哪里？”
“下面，快，不要被那個小丫頭搶了去！”古樹樹靈急切道。
張小卒立刻一個猛子朝下面扎去。
一直沒有往深處潛，是因為發現世界樹還沒有死徹底，就藏在這永生之泉的泉底，可現在得知泉底有宇宙生命之髓，當即顧不得，決定冒險下去看看。
因為牛大娃幾人的神魂傷得極其嚴重，雖然已經在永生靈液的滋養下恢復了七八成，但是剩下的兩三成似乎超出了永生靈液的治愈范圍，而且他們跌落的境界完全沒有恢復的跡象。
張小卒想用宇宙生命之髓救他們，所以不惜冒險。
“殺！”
門外，五大勢力對五百甲士發起了攻擊。
結果他們發現甲士蠢得很。
他們在門外隔空攻擊，甲士竟然不會還手，泥塑一樣站在那里挨打。
“撲哧！啊哈哈，笑死我了，燕家人竟然被這些沒長腦子的雕塑干的那么慘，他們是怎么做到的？不知道用點腦子嗎？”
“燕家人都是蠢貨！霸占了蒼外秘境數百年也沒打開永生之門，結果我們不到半個時辰就打開了！”
“別說了，燕家人夠慘了，咱們就別往傷口上撒鹽了。”
五大勢力的人一邊隔空攻擊門內的甲士，一邊嘲笑燕家人愚蠢。
燕正陽幾人氣得幾欲吐血，知道永生之門之所以破碎，絕不是被五大勢力的人轟碎的，而是因為山腹里那具石像破碎，以及那棵古樹斷裂傾倒造成的，可是一言半語又解釋不清楚，越想越氣。
“老祖，怎么會這樣？素心呢？她——她也遇難了嗎？”
燕素心的二爺爺燕乘舟向燕正陽問道。
話音剛落，他突然被燕正陽一掌拍飛，整個胸骨碎裂凹陷，臟腑破碎，口噴鮮血，飛出去好幾百丈遠。
燕正陽面目猙獰地掃視一圈，沉聲道：“不要在老夫面前提那個吃里扒外的賤人？誰再讓老夫聽到那個賤人的名字，休怪老夫送他上西天！”
他把所有的錯都怪到了燕素心身上。
但是有兩三個人神色復雜地低下了頭，心里在想，如果當時老祖聽了燕素心的話，不和張小卒為敵，情況會不會不同？
一定會！
他們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為張小卒有躲避甲士攻擊的辦法，且張小卒的伙伴戰力強大，若是同他們聯手，絕對不會被五百甲士殺的這么慘。
所以…
他們無聲地攥起了拳頭，敢怒不敢言。
被攔在門外的燕家人不明所以，但不敢問。
“燕無缺！”
一個沒了右臂，渾身是血的方臉漢子，突然目眥欲裂地沖燕無缺咆哮怒吼。
燕無缺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顫聲道：“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要殺了你！”
斷臂漢子面孔猙獰，一拳轟向燕無缺。
燕正陽揮袖一掃，將斷臂漢子掃飛數丈遠，喝問道：“你發什么瘋？”
斷臂漢子雙目通紅，欲擇人而噬，指著燕無缺斥罵道：“老祖，燕無缺這個畜生害死了我弟弟，他——他拿我弟弟擋刀，我要宰了他！”
“你放屁，我沒有！”燕無缺立刻否認。
“你沒有？”
斷臂漢子咬牙切齒地講道：“之前在里面你被三具甲士圍攻，我弟弟沖過去幫你擋下兩具甲士，你們兩個背靠背戰斗，結果你招呼不打一聲突然躲開，把我弟弟的后背讓給了甲士，害得他被甲士一刀劈——劈成了兩半。”
“我——我也不想啊。”
燕無缺哭喪著臉道，“我不躲開，就要被那具甲士砍死了，我只能躲。我能怎么辦？”
他反而理直氣壯地質問起斷臂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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