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聽見閆明朝威嚴的訓斥聲,心頭不自覺地驚顫了下,感覺像是課堂上打盹被先生逮到了一樣,跟著臉頰微燙,心感慚愧,連忙收起其他心思,把注意力投入到煉丹當中。
“離位的火大了,速度壓一壓,兌位加一點火力,準備投放冰魄草…”
“不要慌亂,沉住氣,問題不大。”
閆明朝溫言安撫道。
在他精細地指導下,張小卒因怔神造成的差錯,被及時糾正了過來。
張小卒心里也沒再去想閆明朝的煉丹方法為何突然和玉簡上不相同,是不是想要害他炸爐,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因為他從閆明朝的聲音里聽出了一股無比嚴肅認真的態度,竟讓他生不出懷疑之心。
那感覺就像假如蘇錦在課堂上讀書教字,他絕對不會去懷疑蘇錦是否是真心教授學生們知識一樣,如若懷疑,那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對蘇錦職業素養的侮辱。
此刻閆明朝給張小卒的感覺和蘇錦是一樣的。
時間在張小卒井然有序的執行和操作中慢慢流淌。
周圍的人群再次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他們單從張小卒忙碌的雙手,就能看出煉制圣元丹的難度要高出星辰丹上百倍。
人群里的丹師們,全都是一臉興奮之色,從未見識過高級丹藥煉制過程的他們,只感覺大飽眼福。
即便是見識過高級丹藥的煉制過程,甚至是自己就會煉制圣元丹的丹師,也都感覺大飽眼福,非但飽了眼福,還學到了許多技巧和手法,因為張小卒沒有往丹爐里添加氣勢之力,完全是按照閆明朝的教導按部就班地煉制,所以整個過程看上去正常了許多。
“做的不錯,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淬火凝丹了。”
“紫霞丹火的火性稍稍偏柔和一點,等會淬火時你要瞬間把火力提升到十二時正陽火力,沖頂而后內卷,炙烤十六個數,然后立刻倒轉火焰,并將火力降到九時陽溫,猛沖九個數,最后慢慢壓滅火焰,壓的時候一定要緩,切忌急躁。”
“注意——神經繃起來,來了來了來了…”
“提火沖頂!”
“快!”
隨著閆明朝的喝聲在耳邊炸響,張小卒左掌向上猛地一抬。
紫霞丹火的火焰一沖四五丈高,原本帶著霞光的火焰,頓時變成了炙熱的火紅色,隱隱有藍光從火焰里流竄出來。
周圍的人群轟然后退,被炙熱的火浪生生逼退。
火浪沖到最高處后驟然回落,向著火焰的中心位置內卷下沖,形成一個火焰炙流,對著爐蓋猛沖。
爐蓋被火焰沖得震顫不止,和爐口發出當當的碰撞聲,讓人感覺爐蓋下一刻就要炸開了。
“倒轉,下沖,燒底!”
“釜底抽薪,壓火,控制速度,不要太快。”
“對,對,對!”
“成了!”
當最后一束火焰熄滅在張小卒的掌下時,閆明朝肯定的聲音在張小卒耳邊響起,告知他這爐圣元丹煉成了。
“竟然沒炸爐!”
張小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里意外且驚喜地喊了聲。
倒不是意外閆明朝竟然沒有使壞,讓他炸爐,而是意外自己煉制的第一爐圣元丹竟然沒炸,因為按照他的煉丹經驗,每煉制一種新丹時,第一爐通常都會炸爐祭天。
他一掌拍在丹爐上,把圣元丹從爐內震出。
成丹三顆。
一顆下品,兩顆中品。
另外焦了一顆,碎了兩顆。
對張小卒來說,第一爐沒炸已經是神佛保佑,還能成丹三顆,他不敢有半點不滿意。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閆明朝的夸獎聲在張小卒耳邊響起。
由整個煉丹過程,他看得出張小卒確實是第一次煉制圣元丹,能成丹三顆確實不容易。
“多謝前輩教導!”
張小卒轉身朝閆明朝深躬一禮,心中對其充滿了尊敬之情。
“難怪他能煉成,原來是受到了尚大宗師的指點。”
“尚大宗師果然厲害,站在遠處點撥幾句就能讓人煉成圣元丹,她老人家的丹道已經無人可及了。”
“我要是有幸得尚大宗師指點兩句就好了。”
圍觀的人聽見張小卒的感謝之言,還以為他是感謝尚素素。
尚素素聽見這些人的贊美和崇拜之言,不禁汗顏,剛想出聲解釋清楚,但是被閆明朝制止。
閆明朝望著張小卒,捋須笑道:“其實老夫想看他再煉一爐,用他自己的手段,不知能把煉制時間縮短多少,是否能成丹六顆以上?應該可以吧,畢竟星辰丹他都能做得到。”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越高級的丹藥,在煉制的過程中藥力的流失和最后藥渣里殘留的藥力越多,如果把這些流失和殘留的藥力使用上,必然能多煉出幾顆丹藥。
閆明朝的弟子們曾專門就此做過研究,發現煉制一爐圣元丹流失的藥力和藥渣里殘留的藥力,幾乎和六顆下品圣元丹的藥力相等。
就是說在完全理想狀態下,藥力沒有絲毫浪費,一爐圣元丹最多應該能煉制出十二顆下品丹。
像更高級的圣王·丹和圣皇丹等,其藥力流失和藥渣殘留更多。
琳瑯閣的丹師一直在努力研究如何在煉制過程中減少藥力流失,如何從靈藥靈材中盡可能多的提煉出藥力,以達到增產的目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太大的進展。
因為當下的丹道乃是經過上萬年,不知多少代丹師們的智慧成果,想要再做突破,可謂是難如登天。
所以當閆明朝看到張小卒一爐煉出兩顆追星丹,一爐煉出二十五顆星辰丹時,非常的激動和高興。
他以為張小卒是發現了某種新藥,或是使用了某種特別的煉丹手段,覺得這就是他們一直研究的突破點。
可是經過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的炸爐實驗,他發現張小卒應該是使用了某種特殊的力量,而通過剛剛這爐圣元丹的煉制,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讓他感到失望,甚至是有點難過,因為這樣的力量必然是不外傳的,也就是說張小卒的煉丹手段是不可復制的,除非張小卒愿意把這種特殊力量的修煉方法分享出來。
“不知道如果選他做琳瑯閣在中岳的話事人,他愿不愿意把這種特殊力量的修煉方法講出來?”
閆明朝捻著胡須思忖道。
此念一生,他不禁皺眉,因為此次挑選琳瑯閣在中岳的話事人,并非是簡單的挑選話事人,而是琳瑯閣和柳家堡和逍遙居的一次重大合作,是多寶天尊、極樂天尊和逍遙天尊的一次聯盟,所以才會內定第一的人選。
丹藥話事人定的是柳家堡的柳之煥,器物話事人定的是逍遙居的蔡坤。
正是因為如此,道祖才會派張小卒來橫插一杠。
“能否幫老夫安排一下?老夫想單獨見一下他。”
閆明朝看向尚素素問道。
尚素素聞言心里咯噔了一聲,猜測閆明朝是不是對張小卒有什么想法,不過想到此次挑選話事人事關重大,閆明朝應該不會擅自做主,便就定下心來,不動聲色地回道:“可以,老身這就讓人去安排。”
“不著急。”閆明朝擺擺手,“再看他煉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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