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借助宇文睿的身體重生,如今卻又嫌棄宇文睿的資質太差,擔心會拉低它晉升帝境后的戰力,于是將其舍棄。
它是被張小卒四人刺激到了。
在它看來,這一戰它之所以落敗,不是因為張小卒四人太強,而是因為宇文睿的肉身太弱,限制了它的戰力發揮。
尤其是金色枯骨的出現,前世仇今世怨,讓它感受到了陰魂不散的宿命之敵,更加不敢馬虎。
上一世它輸了,這一世它要全部贏回來。
所以它決定不能將就,必須找到一具完美的肉身,讓戰力更上一層樓。
不過,它舍棄的只是宇文睿的軀殼,宇文睿的心境力量全被它奪走了。
若不然,它肯定是舍不得的。
其實它之所以就這樣草草舍棄宇文睿,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帶著宇文睿的肉身很難逃跑的緣故。
葉明月神出鬼沒的阻攔讓它一時無從破解,心知若是不果斷狠決一些,被張小卒再次牽制糾纏住,再想逃跑可就難了,于是它當機立斷舍棄了宇文睿的肉身。
如果有的選擇,它不介意把宇文睿帶走,就算不會再占據宇文睿的肉身,把他培養成一個馬前卒也是不錯的。
在它看來,宇文睿的思想覺悟很高,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邪惡使徒。
然而宇文睿卻不這么覺得。
他承認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十惡不赦的惡魔,之所以會做那么多壞事,都是白猿占據他的身體做下的。
他是無辜的,也是受害者,希望張小卒等人能明辨是非,給他一點憐憫之心,放他一馬。
“恩師一把尿一把屎把我養大,視我為己出,我亦視恩師為父親,我哪怕有一點神智,也不可能動手殺他老人家啊,都是那頭白毛畜生做的,我宇文睿和它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求求你們,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我要親手宰了那個白毛畜生,為恩師,為藥王谷和飄渺宮所有慘死的冤魂報仇!”
“殺了那白毛畜生后,我會去恩師墳前自刎謝罪!”
“咱們都是南境的修者,求諸位念鄉梓之情,給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宇文睿給你們磕頭了!”
宇文睿跪在張小卒幾人面前,竭盡狡辯之詞,把所有罪過都推給了白猿。
然后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轟隆隆——
咔——咔——
遠處,牛大娃在渡最后的三道雷劫。
每一道驚雷響起,閃電橫空,宇文睿心里都會控制不住猛哆嗦一下,眼睛里盡是恐懼之色,生怕怒雷劈在他的頭上。
張小卒和周劍來幾人沒有搭理宇文睿,他們決定把宇文睿交給金止卉處理,因為他們知道,比起他們,金止卉更想手刃宇文睿解恨。
咔——!
隨著最后一道雷劫落下,牛大娃體內破碎的妖丹快速凝結,向著妖帝境界邁近了一步。
“宇文睿,把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難解我心頭之恨!”金止卉與牛大娃分離,飛身落在宇文睿面前,眸子里噴射著仇恨的怒火。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宇文睿已經灰飛煙滅。
“都是那白毛畜生做的,我被它操控了神智,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宰了那個白毛畜生替飄渺宮的仙子們報仇,然后我再到你面前領罪。”
“止卉,念在我們相識一場的情分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我……我給你磕頭了,我懺悔,我該死!”
宇文睿聲淚俱下,為了活命,放下了所有尊嚴。
然而金止卉神情冰冷,完全不為所動,她把腳邊的一塊石頭踢到宇文睿面前,說道:“我若是你,就一頭撞死在這塊石頭上,為自己犯下的罪過償罪。”
宇文睿聞言臉色一白,連忙說道:“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想留著這條賤命去報仇。”
“好,我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金止卉點了下頭。
“謝謝,謝謝金仙子不殺之恩!”宇文睿聞言大喜,急忙磕頭道謝。
“你凈身去宮里當太監吧。”金止卉面無表情的說道。
“……”宇文睿臉上驚喜的表情瞬間僵硬。
張小卒幾個男人聽了金止卉的話,覺得金止卉這招夠狠,比殺了宇文睿解氣。
“要么……死!二選一,你選一個吧。”金止卉右手一握,一把風元素凝聚的氣劍出現在她手里。
“我……”
宇文睿張口想說什么,但是被金止卉打斷,說道:“我想你肯定不愿意進宮當太監,所以……去死吧!”
她厲喝一聲,氣劍嗖地刺向宇文睿。
宇文睿身體虛弱,修為大跌,想要閃躲,但是被金止卉的威勢壓得不能動彈。
“我進宮!”
在劍尖刺到眼前時,宇文睿閉上眼睛悲吼一聲。
他兩只拳頭握得咯吱響,心里怨毒的想著,終有一日他要把今天受到的羞辱百倍奉還。
金止卉一腳把宇文睿踢得仰面摔倒,手中氣劍執出,扎進宇文睿的褲襠。
“啊……”宇文睿抱著褲襠,身體縮成了一只大蝦,嘴里發出非人的慘叫。
他真正疼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上的摧殘。
“廣茂,喂他一粒丹,別讓他死了。”金止卉沖牛大娃說道。
牛大娃依言上前,捏開宇文睿的嘴巴,給他喂下一粒療傷丹藥。
丹藥品質極好,很快就壓制住了宇文睿褲襠里的傷口。
待宇文睿的慘叫聲停下,呼吸喘勻了,金止卉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我已經落的如此下場,你難道還不解恨,還要折磨我、羞辱我,不肯放過我嗎?”宇文睿歇斯怒吼道。
金止卉沒有理他,徑自說道:“我的好消息是,我會把你送去大蘇的皇宮當太監,并會囑托里面的人對你好一點,讓你在宮里少受些欺負,就算是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吧。”
“你是想讓我感謝你嗎?”宇文睿冷笑問道。
金止卉搖頭道:“不用,因為我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聽了后肯定不會想著謝我。”
宇文睿眼睛里閃過一抹恐懼之色,不知道金止卉又想到什么陰損的招數,準備折磨羞辱他。
“壞消息就是……”金止卉故意拉長了聲音,直至宇文睿恐懼的繃緊神經,才緩緩說道:“我之前說的話都是逗你玩的,我不會送你去皇宮當太監,因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宇文睿頓時面如死灰。噗!
金止卉手里重新凝聚出一柄氣劍,一劍刺進宇文睿的胸腔,卻避開了他的要害,怒聲道:“這一劍是替我師父刺的!”
“你這賤女人,我跟你拼了!”宇文睿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金止卉對他的戲耍讓他氣急敗壞,喪失理智。
“這一劍是給我三師叔刺的!”
“這一劍……”
金止卉一劍又一劍刺進宇文睿身體,但每一劍都避開了他的要害。
直至把宇文睿刺得滿身血洞,她才一劍刺穿宇文睿的心臟,結束了他的性命。
金止卉面向飄渺宮的方向跪下,流著眼淚說道:“師父,那白毛畜生的幫兇已經被弟子處以極刑,您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把那白毛畜生殺了,給你們所有人報仇!”
張小卒對著宇文睿的身體一抓,一團白色的氤氳能量被他用符咒之力攝入手中,這是宇文睿的魂魄。
他把宇文睿的魂魄攥在手里,符咒在他手中不停變幻涌動,他正在以道法對宇文睿的魂魄強行窺探。
若宇文睿真是被白猿強行控制,才做下的罪惡,他就放宇文睿的魂魄去地府投胎。
若不然——
片刻之后,張小卒神情憤怒,用道力把宇文睿的魂魄燒成了一縷青煙。
因為他從宇文睿的記憶里得知,宇文睿的神智一直都清醒著,甚至去飄渺宮還是他給白猿出的主意。
這些事他沒有對金止卉說,因為會對她的心靈造成又一次傷害。
他們在周邊的山林里找了一處隱蔽之所,張小卒布下遮蔽陣法后,眾人開始療傷,以及感悟這一戰的所得。
這一戰,他們竭盡全力,以下克上,兇險萬分,但也收獲頗豐。
尤其是葉明月,可以說是白猿一腳給她踹開了一扇門,讓她的空間術法有了可怕的明悟。
靈洲,位于九洲正南,由道法宗和力法宗統御。
這兩宗本是一宗,后來因為修煉上的分歧,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宗。
也有傳言說是兩位圣祖看上了同一個女人,最終撕破臉皮大打出手,輸了的那位圣祖一氣之下帶著門眾離開宗門,自立門戶。
也有傳言說,是因為爭搶一件寶物。
傳言真假,不得而知。
道法宗位于靈洲西邊的云鶴山上,宗內有兩萬門眾。
云鶴山北面有一斷崖,斷崖下有一寒潭,寒潭之下便是道法宗的天牢。
天牢里昏暗不見天日,陰冷至極。
囚禁在天牢里的囚犯,每日還要遭受三次鎖牢大陣的拷打,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這座天牢本來就不是用來鎖人的,它真正的用途是用來關押罪大惡極的大妖和邪魅鬼物。
有時候,道法宗也會把犯了大錯的人鎖進天牢,以作懲戒。
三清觀的上一任宗主妙空真人,就是死在這座天牢里的。
吱喲——
一座牢房的陳舊木門被推開,門外站著三位道人。
牢內一個披頭散發,身形消瘦,如同惡鬼的老翁,抬頭看向打開的牢門。
他的目光落在門外一位道人身上,渾濁的目光忽然有了神采,驚訝問道:“師兄,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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