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反抗?”
“當然會反抗,但很快就接受了。我并沒有打破他們的信仰,也沒有不讓他們信神,更沒有侵害婆羅門的利益,也沒有改造社會,讓剎帝利失去權力,我反而統一天竺,讓他們擁有更多的信眾可以布教,讓剎帝利們可以走上更高的權力臺階。他們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拋棄偽神,信奉真正的創世神靈,信奉唯一的主,梵天。”
打敗魔法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魔法。
許海的拜上帝教,以其“諸圣一體”的思想核心,的確可以兼容各大宗教……
而且,西羅人偽史當中解釋不了的東西,他可以解釋,各族創世神話不統一的問題,他也可以解決,他甚至確認華夏文明為唯一文明主體,以華夏文明的信史為軀干,合并各種分支。
他是上帝,老子是他的化身,他西出函谷關化胡為佛。
接著又往西走,是長生天,是阿拉,是耶和華……
故事編的很大,就宛如《封神演義》里面編了個鴻鈞一樣,先后鴻鈞后有天,三清都要靠后站的那種,可畢竟道教沒有把鴻鈞當回事,那是因為《封神演義》沒有足夠的信徒。
像后世,人們不知道道教神仙,看小說看多了。
不就覺得鴻鈞是存在的,比三清還牛?
許海麾下有堅船利炮,是掌握真理的,他本人又融合了流虬龍脈,是真龍,當他先以堅船利炮將這個國度征服,再以梵天的名義打碎濕婆和毗濕奴的神像的時候。
即便是如今大暑之世,也沒有神明能夠降世來對付他。
因為許海已經知道了神道的真諦。
神道,即人道偉力。
這是許海從張執象的文明敘述當中悟到的一條路,倘若他可以不輸,一直贏下去,他所構建的這套體系就永遠不會崩潰。
可他如果輸了……
上帝如果會輸,那還叫上帝嗎?
“呵呵,所以,你們不應該阻攔我,還要幫我,幫我竊據神名,成為蠻夷們的唯一信仰,等時機成熟的那一刻。”
“殺死我,便是殺死上帝。”
“從此便可以徹底粉碎迷信,此乃……借假修真。”
“從此以后,神死了,佛滅了,人再也無所依靠了,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主人,是自己的神。”
“眾生愿或不愿,都必須走上覺悟的大道。”
“此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當許海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夜風吹拂,這個昂揚魁梧的男子,竟然如山岳般高大,陽神狀態下的張執象看著他,好似看著一尊人間真神。
此刻,他才明白,許海的拜上帝教,并不可笑。
他將自己變成了文明覺悟的契機。
是文明需要殺死的……心魔。
“我確實是小看你了。”
“無妨,夷州那一場賭局,我輸了,這一場,還賭么?”
“跟你賭,很暢快。”
“哈哈哈……”
許海仰天大笑,他伸出手了,發出了時代的邀約,張執象握住了那只手,接下了這場賭局。
“要走了么?”
見張執象跟自己請辭,三豐祖師并不意外,或者說,張執象結丹后還能在武當山待十多天陪父母親友,已經很難得了。
“嗯,雖然現在還不到直接與那兩條龍交手的時候,但這場長生革命,弟子需要負責,也不光是武力上的保證。”
“許許多多的方面,總要親自去看過做過,才能夠更好的調整方針。”
三豐祖師能夠理解張執象的迫切,實際上,他會如此關照張執象,也是因為張執象所走的這條路,是他提倡的。
三豐祖師中年與邱祖論道,從而萌生出家之意,后來得火龍真人點撥,從而得道。
但其思想法脈,是全真三教融合的路子。
而且對于一般道士而言,三豐祖師十分強調道德修養,他在《大道論》中宣稱,“忠孝兩全,仁義博施”是行人道的核心。
基于此,他在《答永樂皇帝》詩中說:“長生之訣訣如何?道充德盛即良圖。節欲澄心澹神慮,神仙哪有異功夫。”
他不光提倡道德,更是認為修道之人應當立言立業,用自身去實踐清靜無為之道,再將自身實踐修道之經驗指點他人,這是天道使然。
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煉己于塵俗,積鉛于市廛”。
張執象將他的理念發展,并創立“回光”一境,可以說深得他心,故而三豐祖師會在夷州出手,并對張執象傾囊相授,教授大道。
而且。
張執象與一般的弟子不同,有些弟子有濟世之心,卻無濟世之才,或者說絕大多數道人都是如此,畢竟修行首先要一個靜字,大多數人只覺得塵世喧囂。
便有意入世,卻是嘴笨口拙,縱是能說會算的,也沒有那份理政的才能,更何況是濟世之才。
張執象不同。
他不僅僅是個道士,他還師從王陽明、姚廣孝。
文明之說,振聾發聵。
可以說是真正做到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便是儒家的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也幾乎完成。
依照張執象的成就,按舊時的標準,已經可以稱圣了。
三豐祖師并不擔憂張執象能否主持好這場長生革命,但昨夜張執象陽神出竅,天竺那邊又亮起一道神光,這讓三豐祖師挺在意的。
“許海的變化,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祖師看出來了?事情是這樣的……”
張執象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將跟許海的賭局說出,三豐祖師聽罷神情有些復雜,說道:“真讓他成了氣候,即便是華夏,難保不會有人信他。”
張執象道:“總不會有人真把他當上帝,信他無非是想要他辦事而已。”
華夏人信神,基本上是有求于神。
與其說信,不如說是交易。
三豐祖師自然知道華夏人的信仰特性,他關心的神道的改變:“圣人以神道設教,在張天師創立道教以前,因為華夏文明的融合問題,各部族的神話雜糅,祭祀不等。”
“即便有教以來,神話體系依舊混淆不堪。”
“佛道兩邊,又各自一套說法。”
“在許海成勢以前,你不如先將神道整理一翻?”
在夷州聽張執象論述過神道,三豐祖師知道張執象是能夠解釋神道演變的,但這需要一個完整系統的說法,從而辯證真假,不讓許海成氣候以后,用那種野蠻的教派來卷席真正的教派。
圣人以神道設教,無論是儒釋道任何一家,都是對道有完整的敘述的。
從學問到修行到與塵世的關系,都有一套自恰的理論體系。
而神教沒有。
無論是耶教還是拜上帝教,他們的核心就只有一個“因信稱義”,也不對,耶教的天主教、東正教除了信仰外,還要強調善行功德。
耶教的東西分裂發生在11世紀,沒有理念上的區別,只有地理區別。
而新教不同。
馬丁路德創立的新教,其理念是完全不需要善行功德,任何人,只要信奉主才能獲得救贖,不信就不會被救贖,再給人釘上一個“生來就有原罪”。
反正就是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完全沒有思想上的道,更遑論用以教化人心,推動文明發展了。
張執象明白三豐祖師的意思,他略微思考一下,便說道:“這個簡單,神話是歷史記錄的夸張手法,神道是人道的偉力。”
“故而,神話需以歷史為基準,歷史優先于神話,便能夠將神話體系整理清楚了。”
“這一點其他國家做不到,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
相比于其他文明只有神話傳說,而無相關歷史記錄的情況,華夏這邊哪怕是上古史,也是有跡可循的。
如《湯問》當中的愚公移山。
愚公者,大禹也。
湯問記載的是商湯和夏革的問答,商湯推翻夏朝以后,夏人便分作了三支,一支隨著夏桀遷徙到南巢這個流放的地方,一支留在中原,一支北遷成為了匈奴王族。
正因為匈奴和夏的淵源,才會導致后面詩經中記載“獫狁之故”。
到漢朝時期,匈奴與漢的戰爭,是兩個文明的戰爭,匈奴跟后面的草原民族是不同的,它有自己的政治、文化、制度。
而漢朝如此強大的王朝,跟匈奴依舊打了兩百年,才消滅匈奴。
而霍去病最大的功績不是封狼居胥,而是繳獲了匈奴的祭天金人,我們傳統觀念上,可能以為那真的是個黃金的人偶,實際上……那是銅器。
青銅器。
與三星堆的大立人相同的神器,是屬于夏社的祭祀神器。
失去了祭天金人,失去了禮器,才是匈奴文明消亡的根本……
故而。
匈奴有得到夏的傳承,商也得到了留在中原那支夏人傳承的夏朝文明,因而有了《湯問》一書,等到周滅商的時候,周公也從商高那里等到了《周髀算經》。
夏革、商高,都是以前朝為姓氏。
在他們傳授知識的同時,那些故事里也是暗藏玄機的。
商湯問了夏革很多問題,夏革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但商湯命令夏革必須回答,夏革便在回答中被觸動了神經,開始了諷刺。
商湯問上古之時,海外還有大洲嗎?
夏革的回答是“齊洲”。
這顯然不對,山東半島怎么是海外呢?但,如果時間移到大洪水時期,就能說得通了,在大洪水泛濫之下,黃河下游,只有山東半島能夠居住生活,其余都泡在了洪水當中。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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