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寥廓:、、、、、、、、、
王家的發跡的確與許家有關。
早年間王家兩兄弟出海闖蕩,僅有幾十兩本錢,只能做點近海的小生意,不拜碼頭,不加入許家商會,連出海的機會都沒有。
后來賺了點錢,王源之又結識了許家庶出的一個小姐,
才有了點資源。
許家內部是弱肉強食的,連許青麝那種嫡出的小姐都要廝殺才能爭取資源,更何況一個庶出的小姐,為了幫王源之借船,當年許昭君在許棟的院子前跪了三天。
家中庶出的兄弟姐妹一兩百個,許棟甚至不認識許昭君。
也無需認識。
因為這種庶出的成家之后,就會改姓為徐,
連姓氏都不配擁有。
一開始許棟也根本不想理會,
后來見她性子狠,
或許可以培養,才給了一個機會,借了條千料的海船給她。
而王家也是抓住那個機會,深入到蘇必利爾湖地區,才九死一生,找到了商機,從而崛起。
王家做起了人參生意,許家最開始也沒有在意,只是準備等王家下次出海,回來的時候截貨,或者抽稅之類的,畢竟第一船貨,是王家走私進來的,
沒有經過舟山港。
誰料王家賣了兩年的人參,還有貨。
這下子,
許家就明白,王家發現寶藏了,開始對王家動手,
重視程度逐漸上升,但王家的發展也越來越快,終于,到許棟親自處理王家問題的時候。
他將許昭君嫁給了王源之,然后……非常照顧王家。
有許家的支持,王家的發展也蒸蒸日上,但許多生意都被許家滲透,而五年后,在王絳闕剛出生不久,許棟讓許昭君回家探親。
他什么意思,很明確。
五年時間,你許昭君也該摸清楚王家的底了?龍鱗也好,人參的秘密也好,帶回來吧。
結果,許昭君的確回許家了,但卻不是背叛王家,而是去行刺……
許棟被她刺中,中了毒,
解藥在王家手上。
遭受刺殺的許棟則是怒不可遏,但為了保命,他忍了這口氣,而許昭君則趁這個機會,聯系許海,一頓操作后,許棟被迫退居二線,許海正式上位,王家得以保全。
然而,許棟能吞下這個啞巴虧嗎?
不能。
所以,許昭君死了,死于刺殺,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當許家全力要殺一個人的時候,根本就防不住。
許昭君中毒身亡前,拉著王源之的手,囑咐他:“不要求許家,不要沖動。”
然后溘然長逝,她死的那年,王絳闕僅半歲。
這件血海深仇,王家一直沒提,但不代表沒有發生,也不代表王絳闕不知道,王絳闕瞞下情報,執意要來夷州,就是為了報仇。
而王直與許家這些年的爭斗,可不光是為了錢財勢力,同樣是為了報仇。
往事在腦海中閃過。
王直依舊記得兒時的場景,更知道嬸娘的死給王家帶來了怎樣的變化,他冷聲對許海說道:“許家恩情?為什么總有人會把交易當做施舍?”
“你因為我嬸娘刺殺許棟才得以上位,怎么沒見你感恩?”
許海嗤笑:“如果不是我,王家憑什么安穩發展這么些年?許昭君刺殺許棟是一個契機,但卻不是我上位的原因,我上位,是因為我夠強,如此而已。”
王直冷聲道:“那又談何恩情?你我兩家,只有仇。”
許海大笑:“那邊盡管來報仇好了。”
他一指那九層黑塔,說道:“看到了么?那是一座牢籠,關著仇恨的牢籠,王絳闕明知道這是坑,她也得往里面跳!”
“你們要復仇,就得求著我陪你們玩,陪你們上賭桌。”
“我若不賭。”
“調轉艦隊去打滿刺加,南洋的戰局就得爛掉,你要從我手中奪走海權,得多長時間?三年,五年?張執象和嘉靖做的那么過分,你們真的能順利拿到宣德號戰列艦?”
“有墨教下場,世界局勢又如何?”
“你們不知道,你們沒有把握,所以,你們必須讓我坐上賭桌,陪你們豪賭。”
“只有這樣,你們才有機會復仇。”
許海狂飲著烈酒,嘴角勾著狷狂的笑容,他看似豪放,但卻將事情看得無比透徹,直到如今,他依舊牢牢抓著主動權。
而且,他不是說說而已。
如果對方的籌碼不夠,他壓根就不會上賭桌,哪怕牌都已經發了,他也隨時可能離開賭桌,一個忍不住利益誘惑的梟雄,根本不能算梟雄。
王直有些沉默,他知道許海不是在說空話。
所以他在知道王絳闕的打算后非常著急,因為王絳闕想賭……
在太行山上,王絳闕并非是以人形姿態趕路的,她直接在往夷州方向飛,而朱欽煌則在地面趕路,好不容易出了太行山,朱欽煌不由喊道:“慢一點,歇會,太熱了,我的血喝完了。”
云端上的羽蛇神只是望了他一眼,便繼續趕路。
朱欽煌看著王絳闕走遠,嗤笑了一聲,便閃進一旁的村莊,直接制伏了幾人,裝了兩袋血,丟了幾兩銀子,便繼續追趕。
白天的太陽太熱,哪怕是從心境的大宗師也壓不住體內的火氣,必須得不停飲血,才能不被燒死。
武當山。
武當山自永樂以來,都受朝廷大力援建,嘉靖年間達到巔峰,山上道官、道眾、軍隊、工匠加起來有一萬余人,香火之盛更不用說。
張開東在《大岳賦》中描述其盛:“踵磨石穿,聲號山裂。”
可見其繁華。
山上修道的多,看病的多,練武的也多,但太多了,太熱鬧了就不好清修,三豐祖師早就不在道觀當中,甚至不在山上,而是在一百多里外的……神農架。
如今在山上主持事物的是邱元靜道長。
拿到青龍榜發布的英雄帖,邱元靜覺得事情不容忽視,便連夜趕往神農架,尋找三豐祖師,他踏劍飛行,一邊飛一邊喊著。
終于到了半夜。
一名白衣老道坐在一處山包上,朝著天空剛要飛過去的邱元靜說道:“別喊了,大晚上的,花花草草都睡不安寧。”
邱元靜當即從飛劍上跳下,說道:“師傅,青龍榜發了英雄帖。”
“我知道。”
張三豐并沒有去接英雄帖,而是自顧自的整理著今天在山間采集的草藥,說道:“英雄帖既然發到你手上,那便由你先去就是了。”
邱元靜愣了下,說道:“師傅,這事涉真龍啊。”
“真龍,是說的這條嗎?”
張三豐指了指天空,王絳闕本在數里之外飛行,被直接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