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聯想到方才有那么多護衛護送這位江姑娘過來,神色很是恭謹,瞧著確實不像是騙子的樣子。
另外仔細想想,她好像也沒什么理由行騙吧?總不會是惡作劇為了有趣解悶?
“確實如此。”
江楚點頭,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大家應知,我說這樣的話對我個人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聽或不聽都是你們自己的事,后果也將由個人承擔,請大家思慮清楚后再行決定。”
說完,就看向了竇海,“竇老,我先回城中等待下一趟飛舟了。”
說完,就自顧自的離開了這里,反身朝著周春城中而去。
江楚沒有問竇海是否要一起走,因為竇海與這里的舟員相識,不可能二話不說就隨自己離開,他畢竟是個生意人,凡事要顧及面子和后路。
即便要走,也肯定是要寒暄幾句,打個招呼的。
另外江楚也想讓他幫著勸一勸這些人。
看得出來,不管是打算乘坐飛舟的客人還是舟員,都覺得自己年紀小,說話不靠譜。
那正好,竇海“老”,讓他去勸好了。
江楚轉頭就走人,留下一地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安靜無聲。
“算了,我還是等下一趟吧,反正也不是那么急著要走,晚一會也無妨。”有人思索之后就有了決定,說完便也離開進城了。
“我也不坐了,等下趟。”
“那我也回去吧,說的怪嚇人的。”
到了這時候,江楚的那句話就算是派上用場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假如事情是真的,那他們這種謹慎舉動就能撿回一條命。
如果江楚說的是假的,那也沒什么損失,無非是多等一個時辰而已。
嘩嘩一下,人已經走了大半。
劉舟員看向竇海,苦笑一聲,“得,這下好了,人走大半了。竇老啊,您跟我說說,這江姑娘到底是何來歷啊。”
“江楚此人……將來必會名揚青洲。”
竇海說出了一句跟莫莉有些相似的話,“我觀她有些閑散,似是對現狀很是滿意,無甚野心,若非如此,那你們也不可能到現在都不知其名。”
“她竟然如此厲害?”
劉舟員幾人有些咂舌。
“是啊。”
竇海點點頭,就看向剩余尚未離開的十數人,對其朗聲道:“在下竇海,雨瀟城竇金鏢局的大管事,來自淮漠城竇家,我愿為方才那位江楚姑娘作保。如果大家信我,就請此離去,等一個時辰之后再來乘坐飛舟。至于損失的飛舟票錢,我也愿為大家補上。”
這話一出,那些本來還在搖擺猶豫的人當下就不再堅持了,一個個露出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竇老了。”
“竇老仁義,我等佩服。”
“那咱們便一個時辰后再會。”
“多謝多謝。”
飛舟的錢不算多,但是對有些人來說也不是說扔就扔的小錢,這趟的票錢已經出了,如果白白浪費也會覺得心里介意。
可是有了竇老的承諾,愿意把這個損失給補上,那大家也就沒什么不在意的了,一個個笑著道了謝,便拱了拱手離開了。
眨眼間,飛舟這里便就只剩下了竇海與飛舟員共計五人。
“竇老,我們也愿意相信你一回,我們現在便去聯絡分部,商量調整事宜。”
眼見這樣,劉舟員他們也知道這一趟是沒法跑了——
人都走光了,總不能他們駕著空的飛舟走吧!
再說了,江楚都那么說了,他們心里也覺得膈應的慌,哪里還敢再乘飛舟。
在這種形勢下不如就取消這一趟行程,也算是給竇海一個面子,這樣以后或許還有用得上他家鏢局的時候。
只是這飛舟也不是說不飛就不飛的,到底怎么安排還得經過分部的批準才行。
“如此甚好,勞煩了。”
竇海也露出笑容。
他回到周春城里,左右環顧一下就在一家茶樓里看到了江楚的身影。
江楚坐在窗邊,有些百無聊賴的托著腮,正拿筷子去戳碟子里放著的糕點。
滿滿的一盤糕點,她一點也未動。
“你怎么不吃,玩它們作甚?”
竇海好笑的說道。
他對江楚說話的語氣有些寵溺,眼神柔和,像是看自己的女兒一樣。
對于江楚,他的態度是有些復雜的,按理說像她這種能耐的人自己應該將其尊為大師才對,客客氣氣,恭敬有加。
可是偏偏江楚年紀太小了,而且又沒有架子,他不知不覺間就把她當后輩去看了,多了一些疼愛和包容。
江楚肯定也有感覺到,不過她并沒有對此介意,于是這一老一少奇怪的關系就保存了下來。
像朋友,像客人,也像長輩與晚輩。
“已經用過早膳了,吃不下,但又不能在人家這里白坐。”
江楚笑了笑,請他坐下,“可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客人都愿意換成下一趟飛舟,舟員們也去跟分部上報這件事了。”竇海點頭說。
“還好有竇老出手,否則那些人怕是不會聽我一個黃毛丫頭的話。”
江楚緩緩說道,話語間頗為隨意,不見有什么失落和不忿。
“我還是托了你的福,你的話一旦應驗,他們就會自覺欠我的人情,到時候可能還會去照顧我們鏢局的生意。”竇海搖頭,“你也只是盡人事罷了,他們聽或不聽,你其實也并不在意。”
竇海知道,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其實是自己。
首先,因為江楚的提醒,自己救回了一條命。
其實,他替江楚作保,那些人也會承自己的情,他們逃過一劫,回去后肯定會向身邊人說起這事,到時不僅會提到江楚,也難免會提到他竇金鏢局。
當然,這是在江楚話應驗的前提下。
不過竇海知道,這是肯定會應驗的,不存在不靈的情況。
所以,算下來得到好處最多的是自己,而欠江楚人情的也是自己。
“他們與我非親非故,我能主動提醒就已經是盡了力了。”江楚嘆氣,“命運一事,尚未落到自己身上時相信的終是少數。”
這與自己救22位女子不同。
自己救她們時,她們已經身陷囹圄,自然求之不得并感恩戴德。
可是飛舟上的人卻是尚未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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