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本來應該是大富大貴的命?”冷老爺問。
江楚點頭,“對,甚至可以說是極富極貴的命。”
極富、極貴!
冷老爺捂起了胸口,想翻白眼——
氣死他也!
聽到這話,他完全高興不起來,只覺得氣悶!
明明應該是那么好的命格,可為什么現在卻混成這個樣子?
“冷老爺,我想請問,你的不順是在來焦葉城之后才出現的,還是從小就一直這樣了?”江楚則是問出了關鍵問題。
在卦象中,江楚并沒有看出造成冷老爺不幸的原因和所在的焦葉城有關,只知道這是外在的影響,而且很可能是人為。
也就是說,影響他的問題,和所在的城無關,而是和某種“外在力”有關。
如果解決不了這個,那無論他換到哪里都是一樣的結果。
“好像……是在快二十年前吧?”冷老爺凝眉思索著,“那時候我二十三四歲,跟一些賞金獵人做了些小生意,本來也只是試試的,沒成想竟然頗有成績,但是也沒好太久,差不多兩年后生意就開始下滑了,再往后不久我就跟家里鬧翻離開了家,自己帶著人來到了焦葉城。”
“你是說,你生意有兩年時間都是很好的?”江楚立即問。
“是啊,在我們城里也是排得上號的。”冷老爺點頭。
“那時你一定還沒有‘烏蓋金光’。”江楚神色冷肅,滿是篤定,“因為如果已經是了,那絕對不可能有兩年都是順利的,你現在的情況你心里最有數,是不是每過幾天就會有不順的事出現?”
“還真是!”
冷老爺神色一變,啪的一聲拍起了大腿。“我在家鄉的時候總體都是挺順的,只有最后半年有點不順,但我到了焦葉城后就成了事事不順,我就一直以為是焦葉城的問題,這么說……我是被什么臟東西纏身了?”
“你仔細想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異常的,那個時間段里有沒有什么物品,或者是人比較反常?”江楚問道。
冷老爺皺起了眉思索起來。
事情過去太久了,十幾年了,他又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等于現在得去回想十幾年前的事。
半晌后,他搖了搖頭,“我一時也想不到,因為我們是賞金獵人,經手的東西挺多的,遇到的人也在變,所以想不到有什么反常的……”
“那且等我再卜一卦。”
江楚說著,就服下丹藥,再次拿起了卜簽。
在她專注卜卦之時,靜室的門被鄒管事給輕輕敲響了。
冷老爺趕緊看了江楚一眼,發現她并沒有被影響到,仍然是在認真自己手中的事,這才松了口氣。
打開門,走出去,并反手把靜室的門給關上。
“何事?”他壓低聲音問,“說話小聲點,江大師正在卜算,不容打擾。”
鄒管事不由朝著關上的門看了一眼——
老爺說這話時這般恭敬,看來這位江大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啊。
“回老爺,高大師還有牛大師都已經卜出結果了,紙條便在這里。”
鄒管事把兩張紙條遞了過來。
冷老爺皺了下眉,才把紙條打開。
兩條紙條上分別寫有一個地名,且兩名并不相同。
“去讓他們到庫房任擇一件東西吧,選完就送他們出去。”冷老爺隨手就把紙條揣到了袖中。
“呃,您不去見見他們?”鄒管事問。
“不見了,我這邊走不開。”
冷老爺隨意的擺了擺手,然后就不理會鄒管事,自己又轉身進靜室去了。
鄒管事有些愕然。
連見都不見一下,直接就賞東西讓走人了,這說明他根本就不關心這兩人,對他們卜出的結果也絲毫不在意。Μ.5八160.cǒm
跟他們相比,靜室里的江大師才是老爺最看重的那位!
鄒管事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明明江楚是最年輕的那個,沒想到還有這種本事。
如果不是老爺看走了眼,那這姑娘,將來可是前途大大的啊。
冷老爺回到靜室,等了一會兒后就見江楚拿起了一張卜簽。
她的臉色有些疲憊,但是目光卻仍然是晶瑩的,看著卜簽的樣子極為認真。
雖然年輕,但是這樣的眼神和神態卻莫名的讓人有一種信服的感覺,至少此時冷老爺就覺得江楚給人的氣勢并不比方才那個老頭兒卦師要弱。
“有一件物件,可能是吃的,也可能是用的。”江楚輕舒口氣,抬起了頭,“冷老爺不如想想看,有什么東西是你用了很久或者吃了很久,哪怕離開家鄉也沒有停過的?”
“常年吃的或用的東西?”
冷老爺有些驚愕,眼神都變了。
自己的東西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才導致他這些年事事不順的,這個認知讓他心頭生出了一團火,氣到快要爆料了。
但越是這樣,此時他就越是覺得冷靜。
大腦飛速轉動,去思索究竟什么東西符合江楚描述的條件……
“用的東西我好像沒有習慣常用的,就算有常用的東西也是我離開家鄉后更換過的,并非從家鄉帶來……但是吃的,我從小就貪冰,每兩三天都會吃一道果子冰,家中的冰窖從來沒有停過。”冷老爺說道,“如果真要說的話,好像只有這個了。”
“果子冰?”江楚挑眉,“這是由誰來做的?”
“是我的小妾柳氏。”冷老爺說。
“柳氏是你何時納的?”江楚又問。
“我二十四歲的時候吧,這都一二十年……”
冷老爺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了,眼神也有些發直。
二十四歲,那時正是他在家做生意做的最熱火的時候,賺的也很多。
也是那時,出身低微但是相貌溫婉的柳氏與他相識,兩人相知相愛,冷老爺便把她納到了家中。
那時,冷老爺賺的多,也引起了家里一些人的眼紅,那些人試圖分他的錢,想吸他的血,一家子都想插足他的生意,但是冷老爺紛紛拒絕了。
也是在鬧的最僵的時候,自己的生意開始出問題,開始有了些不順。
后來,生意變差,家里關系也僵硬到最糟糕的地步,于是冷老爺就決定離開家鄉,去外面從頭開始。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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