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把一物拿來遞給了江楚。
那物件呈青藍色、泛著幽深的光澤,隱隱還會透著一絲金色。
江楚一見這個東西就是一愣,“這不是他的身份印章嗎?”
在張嬸那里時,仝卓為了向張嬸證明自己城尊使的身份,就把這個印章給亮了出來。
這種材質特別的印章都是官方的人才有資格去制作,叫做青金石的石材更是同樣受著上頭的管控,普通人別說拿它刻章了,就是想見到它都難。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幾乎只要擁有這種材質印章的人都是官身,不存在仿冒的可能性,否則一旦被發現,當地的城主府就會立即抓捕懲處。
見章如見人,不管是什么職位,帶著它出門都會額外得到一分便利,所以它的重要性就不必說了。
可是現在仝卓竟然把這個印章給了江家!
“不錯,他大概是覺得現在不能立即給謝禮有些汗顏,所以就暫時留給了我們,用它來當抵押。”胡映月嘆道。
為了救兒子,仝家愿意付出所有,江家幫他們諸多,他們當然是愿意報答的。
但是尷尬之處在于,江楚卜到能救兒子的是那位有些不太正常的中年男商人,這樣的話他們手里就必須留一些錢,否則真的找到人了,手中卻空無一物,那對方憑什么救你?Μ.5八160.cǒm
于是仝家人決定,先找人救兒子,救好后先報答那個人,等到這邊用完錢,轉頭他們就能把仝家多年的所有積蓄全給江家。
但是這找人也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時候,只有口頭道歉又不合適,總不能讓人一直等著他們找完人再給實質性的感謝吧?
看看江楚剛才連續卜卦的辛苦樣子,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所以思索一下,就打算為了表達他們的誠心,先留一個抵押之物。
這樣就是等久一些也算是全了禮數。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江家為了這個兒子也算是傾盡所有了,只希望他們能快些找到能救安寶性命的人,不再受這種擔憂焦灼之苦。”
胡映月這時就有些慶幸了,還好自家的兩個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不然的話她和江耀也肯定會像仝家人那樣做的——
多年積蓄又如何?這宅子還有那鋪子又如何?如果孩子真的有了什么事情,需要拿錢來救,那就是散盡家財他們也愿意。
當仝卓和徐曦說完悄悄話,緊接著就把這印章遞給江耀時,胡映月也覺得滿是震撼,同時也很是動容和敬佩。
江耀沒有拒絕收下它,因為收下才會讓仝家人心安,而且在接下來的尋找過程中肯定會免不了還會有仝安寶的事情需要江家來幫忙,要是現在不收,那仝家人以后肯定就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們了。
“娘你把東西保……給我看看吧。”
江楚正想說讓胡映月把印章給收好,因為這東西要是丟了可就關系重大,也沒法向仝卓交待。
但是當目光留在這個印章上時,江楚卻覺得自己眉心有著一種特別的感覺,當下就改了口。
“給。”
胡映月完全沒多想,見女兒想看直接就遞給她了。
江楚把印章拿在手里,手摸著它青金石上傳來的涼涼的溫度,只覺得眉心的靈意越發活躍了。
有古怪!
“那個,這東西由我保管吧?”江楚試著問。
“行啊,那你就收著吧,一定要保管好啊,不要輕易示人。”胡映月想了想,女兒是有乾坤袋的,而且也不是那草率的人,由她保管也沒問題。
江楚覺得,娘親的性情真是太招人喜歡了,別說爹喜歡,就是自己也喜歡啊。
要是換成別的母親,可能就會碎碎念的說一大通不放心的話,最后還是不會給她。
“謝謝娘,放心吧,我肯定會收好的。”
江楚于是就拿著印章回了房。
關上房門,江楚拿著青金石仔細端詳起來。
青金石產量少,而且質地堅硬,無論怎么摔打都不會碎裂,更重要的是它能扛得住高溫和嚴寒,天氣無論再熱它也不會變得燙手,冬天無論再冷它也不會冰如石塊。
大概就是這樣,它才會那么適合的去當為印鑒去用,攜帶和使用都很方便。
這就是江楚所知道的有關青金石的資料,但這些資料里并沒有去說這東西別的作用,比如是否適合做武器,又有什么特殊之處等。
青金石,是玄機大陸里并沒有出現過的石材,江楚自己也不知道它的更多的線索。
可剛才自己分明感覺到了靈意的波動,這簡直太古怪了。
江楚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又或者靈意確實波動了,但不是因為這青金石?
但隨后,她就排除掉了這些猜測。
因為她試了好幾次,最后發現只有碰到青金石時靈意才會有變動,碰別的東西時都不會有。
這讓江楚心中有些莫名的緊張,她手握著青金石盤膝坐到了地上,閉上眼睛,開始運行修煉靈意的功法。
起初時沒有進入狀態,但是漸漸的,江楚就震驚的發現了一個事實——
這石頭里似乎有一絲細小的“氣”正在通過功法被自己吸入到身體之中!
一陣似涼又似暖的氣流一頭扎入了自己的靈田里!
這種感覺非常快,快到只有一瞬,就像是一條游魚被人放入海中一樣,只是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下一瞬撲通一聲,魚就入了海,再也尋不到蹤跡了。
江楚第一感覺是驚慌,驚慌的想要把那一絲東西給找出來,但接下來就發現自己的靈田處傳來了非常舒適的感覺,溫熱的被溫養的感覺。
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額頭。
摸不出來什么異常,好像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但江楚卻知道還是有不一樣的,剛才的感覺并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而造成的變化似乎也不是壞事。
低下頭,江楚去看手中的青金石。
它仍然和先前一樣,看不出有任何區別,仍然是青藍色,有著幽深的光澤,在轉動之時會偶爾透著一縷金。
但是,拿在手里卻再也沒有靈意波動了。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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