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內改)
江楚的這段戲,在接下來不斷上演著。
她幾乎每走半條街就會找個人問個話,問的全都是些年長婦人,問完后哪怕這些人告訴了她答案她也不在意,下條街時繼續問。
問了大概五六次后,江楚就沒再問了,因為張家快到了。
無憂一路上都是很懵的看向江楚。
小姐不是這樣的性子,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做個好事還鬧的滿城皆知?
還有,重復的問題問個五六次,這是要干什么?
無憂的時間都是在江府里花的多,并不知道城中有關游子的一些言論,也不知道江楚這是想要搞哪出。
江楚也沒給她解釋,自己這么做當然是有用意的。
既然找到了仝安寶的家人,決定接他離開,那有一些局也該布了。
流言的威力自己可是真切體會過的,它能傷人,但也能幫人。
現在張嬸在大家眼中就是善良又可憐的婦人,這是為什么?當然也是同樣的方法。
她借城里百姓的口來宣傳自己,容許仝安寶每天在外面跑,認識仝安寶的人越多,就會有越多的人知道她的經歷和付出。
江楚也只是用了同樣的方法,不過她覺得自己這招的效果比起張嬸用的效果更好。
想想看,一邊是有個寡婦因為好心收養了一個傻子當兒子。另一邊是寡婦借收養之名,實則是想借傻兒子來賺取同情從而斂財。
哪件事傳出去更讓人震驚?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大家在關注這種壞事上有著天然的熱情。況且江楚剛才“問路”的人都是那些兒女長大后自己沒事做、成天在街上嘮嗑閑逛的大媽們,正是屬于最長舌的那個群體,
鋪子里的顧客,加上大媽們,可能用不了幾天城中就會傳出猜疑的傳聞了吧?
江楚勾了勾唇,看到張家到了后就讓小廝去敲了門。
“哎喲喂,這姑娘您啊!”
張嬸一開門就看到了馬車和小廝,正在疑惑這是哪家的馬車時,就見車簾被人掀開了。
她第一眼沒有看到車里的人,而是看見了滿車的寶貝。
江楚發現她的眼睛都瞪直了,喜悅讓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姑娘,您這些是……”
張嬸的目光宛如被粘在了車里的那些禮物上一樣,最后移開時還頗有些依依不舍,也是這時她才終于看到坐在一邊的江楚。
無憂利落的跳下車,伸手扶住江楚,江楚這才提起華貴的裙角,從馬車上下去。
人靠衣裝,江楚上次來時穿著淡素,她自己覺得很好看,但是在張嬸看來今天這身色彩濃艷才叫華美,而且還彰顯身份。
原來小看這小娘子了啊,上次來還以為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現在才發現這哪里是小門小戶能養出來的。
“張嬸,上次看……大福時說好給他送東西,今天我帶來了。”江楚一邊吩咐小廝把東西往院子里搬,一邊跟張嬸說道:“本來早該來的,但是有事耽誤了,我手頭事情多,今天看完你們我就要出城辦事了,可能下次回來得月余后呢。”
張嬸眼睛一亮。
月余后才來啊,那這些東西豈不是便宜她了?
張嬸笑的合不攏嘴,“你啊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兩個人哪里用得著這么多……大福他今天出去玩了,不然的話我一定讓他當面謝謝姑娘的大恩大德!”
“嬸子哪里的話,您一個女人帶著大福諸多不易,為了照顧他也沒辦法去做更多的活計,你日子過的難,可不就是要讓人幫襯著些嗎。”江楚卻是理所當然的說,“不能讓好人寒了心吶!”
張嬸連連點頭,“姑娘真是好心人,唉,老婆子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也就只能靠你們多幫襯著才不至于餓死我和大福。”
“快入冬了,天氣冷,也餓的快,這些吃食你們不用省著,隨便用,等到我回來了再給你們送新的。”
張嬸那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連連答應著。
江楚送的這些吃食看著多,但是兩個人一個月內是肯定吃完了的,自己大可以把它們給扣下,不用擔心江楚下次過來時發現異常。
只是這些被褥礙眼了些,如果真的給那傻子換上了,那再有別人來家里做客就會看到。
這么好的東西擺在這兒,別人肯定不會再給錢了。
不過江楚既然說她一個月后再回來,那就到時再鋪上好了。
張嬸心中算計著,眼神里都閃著精光。
“我既然來了,那就讓人把這些東西給大福鋪上吧。”江楚朝著仝安寶的房間看了看,“嬸子,被褥我買了兩套,你和大福一人一套,您年紀大了可得注意好保暖,不能被凍到了。”
張嬸聽到前面時還臉色僵了一下,但聽到后面就復又笑了,“好好好,多謝姑娘仁心。”
于是就沒有拒絕,跟著江楚一起來到了大福的房間。
江楚讓無憂他們幫忙把吃食被褥給鋪上,換被褥時她特意看了看,果不其然,那個突起的釘子還在那里。
還有上次自己來時地上的渣子,在是仍然在的,但卻被換了個位置。
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屋子打掃干凈后仝安寶又吃了東西,可實際上東西仍然是那些,只是被踢開換了位置罷了。
這張嬸可真是夠敷衍的,就連偽裝都不愿意去花費心思。
大概是這一招已經用了很久了,她自己都厭煩了,剛開始時還會天天布置,到后來時全城都相信她了,也就沒必要再那般小心謹慎了。
江楚把房中一切盡收眼底后便沒有多待,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告了辭。
她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路人都看到了,張嬸也相信了,而自己也確認了仝安寶的確是在張家過的不好,而不是上次偶爾意外下才有的誤會。
回到家后,江楚就發現弟弟江廷已經回來了。
“姐,爹娘干什么去了,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
江廷邊吃點心邊問。
“這點心哪來的?侯府順來的?”江楚凝眉問。
“什么叫順來的,這是人家送我的,特意包了一盒讓我帶回來。”江廷瞪眼,“你會不會說話。”
五⑧16○
“喂,蕭琰嗎?”
“是我,你是誰?”
“七年前,艾米麗大酒店里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蕭琰一聽到“艾米麗大酒店”,呼吸便為之一窒,顫聲問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兒?”
七年了!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七年!!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但那個如曇花一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苛求任何東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艾米……是你女兒。”
“什么!我女兒?”
蕭琰驚呼一聲,心弦瞬間繃緊。
“她今年六歲了,很可愛,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歡抱著洋娃娃睡覺……”
聽著女子的話,蕭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斷她道:“你別想不開,有什么事和我說,我這就過來找你,我來幫你解決。”
“沒用的,你斗不過他們的……”女人苦笑一聲道:“我將艾米送到……”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以為你躲得了嗎?”
接著便是一聲尖叫,以及砰的一聲巨響。
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蕭琰心中咯噔一聲,仿佛心臟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沒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響著,信號中斷了。
“該死!”
蕭琰急得差點將手機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過了幾秒鐘,電話中又傳來了那女子的吶喊聲。
“放開我,放開我!”
“蕭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一定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啊!!!”
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蕭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對著話筒大喊:“放開她,給我放開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電話那頭都沒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絕望!
該死!該死!該死!!
蕭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熱血換來了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親生女兒卻備受欺凌!
不可饒恕!
蕭琰前所未有的憤怒,一團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燒,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燒為灰燼。
他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現在就飛過去。
就在他幾欲崩潰的時候,手機話筒中傳來了一個男人不屑的聲音:“這個賤人竟然還想找人,呵呵……”
蕭琰急忙厲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膽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誅你九族!!”
“嘖嘖,好大的口氣啊!我好怕怕喲!”
“你就是那個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趕快來吧,否則再過幾個小時,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至于那個小賤種,下場會更慘,或者會被人打斷手腳,趕到街上去乞討,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為一些變態老男人發泄的對象,嘖嘖,想想都好可憐喲!”
男人的話語中充滿了戲謔、不屑,以及濃濃的挑釁。
“你找死!”wwω.Χqχs8.℃òm
蕭琰紅著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說吧,呵呵……”
話音一落,蕭琰便只聽見咔擦一聲脆響,電話中斷了。
“該死!!!”
蕭琰爆喝一聲,渾身粘稠的殺意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出。
剎那間,風云變色,天地皆驚!
想他蕭琰,戎馬十載,殲敵百萬余眾,年僅二十七歲便以無敵之態問鼎至尊之位,封號鎮國!
手握滔天權勢,身懷不世功勛!
前無古人,后也難有來者!
可如今,連自己的女人和女兒都保護不了,又拿什么去保護這億萬百姓?
正在營地外特訓的三千鐵血戰士,被這恐怖的殺氣震懾,全部單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夏五大戰王聞訊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戰王齊齊上前,滿臉關心之色。
“至尊,發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龍戰天顫聲問道,他跟隨蕭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殺意,他也只見過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為遭遇叛變,數萬漠北軍被困,數千男兒力戰而亡。
蕭琰一人一刀,沖進敵軍大本營,于萬人之中斬殺叛徒。
那一戰,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戰,殺得八十萬敵人膽戰心驚,退避三舍!
那一戰,讓所有人認識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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