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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陳野問，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
“野哥，豆豆一直在找你，還哭了，我怎么都哄不好。”魏峰的聲音傳來，語氣里滿是無奈和愧疚。
聽到魏峰說豆豆哭了，陳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
他糾結了下，到底還是開口：“你帶豆豆進來吧。”
說著，陳野邊起身，從抽屜拿出來一個口罩戴上，想了想，覺得不保險，又拿出兩個戴上。
很快，門被推開，魏峰抱著豆豆進來了。
豆豆幾乎是在進門的時候，一雙滿是水霧的眼睛就落在了床上的爸爸上。
“咿呀”他的聲音軟軟的，身體朝著陳野的方向前傾，雙手也朝著陳野伸去。
小家伙的動作很快，魏峰一個不注意，小家伙差點就摔了，把他嚇了一大跳。
“小祖宗啊，你慢點，你爸爸就在那里，不會跑的。”
終于，魏峰抱著豆豆到了床邊。
陳野伸手將同樣伸手的豆豆抱進了懷里。
幾乎是一被爸爸抱住，豆豆就往爸爸的懷里鉆，小手緊緊攥著爸爸的衣服，滿心滿眼都是依戀。
他仰起頭看爸爸，盛滿水霧的眼睛里滿是委屈，仿佛在說：爸爸，你怎么可以丟下豆豆了。
陳野無聲地嘆了口氣，摸了摸小家伙的頭發，道：“豆豆啊，你要乖一點，等爸爸身體好了，爸爸一定會每天帶你好不好？現在你就先跟著你干爸。”
豆豆眨巴著眼睛看他。
說完，陳野又想到，小家伙現在連一歲都不到，怎么可能聽懂他的話。
陳野還想說什么，不曾想喉嚨卻上來一股子癢意，他立刻轉身背對著豆豆，咳嗽了起來，他口罩也不敢摘掉，生怕傳染給豆豆。
“爸爸”
一聲軟乎乎的聲音傳來，聲音很低很低，陳野的咳嗽聲直接將其掩蓋，反正魏峰是聽不到的。
可正在咳嗽的陳野身體卻是一僵，連咳嗽都在這一刻緩了下來。
他緩緩扭頭，瞪大眼睛看向自己懷里同樣看向他的小家伙，輕聲道：“豆豆，你剛剛說話了是不是，你剛剛說了什么，再說一遍給爸爸聽好不好？”
豆豆眨了眨眼睛，嘴巴沒有動，但手依舊攥著他的衣服。
陳野蹙了蹙眉，難道是他聽錯了。
就在陳野覺得自己是聽錯的時候，有一聲低低的呼喚聲傳來。
他猛地抬頭，對上豆豆的視線。
“爸爸”小家伙又開口了，聲音軟乎乎的，像是剛剛蒸好的糯米糍般。
又軟又甜，咬一口，能讓人的心都化了的那種。
陳野唇瓣動了動，那一瞬間，他幾乎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倒是旁邊的魏峰先開口了。
“我靠。”魏峰瞪大了眼睛，“野哥，我剛剛沒聽錯吧，豆豆喊爸爸了。”
陳野立刻道：“你沒聽錯，豆豆剛剛就是喊爸爸了，嘿嘿，魏峰，你聽到了嗎，豆豆會叫爸爸了，他喊我爸爸了。”
陳野的眼眶微微發熱，不知怎的，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兩輩子了，這是兩輩子豆豆第一次喊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