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方立民想要去跟兩個孩子談一談,被李杰拽住:“不管怎么說今天也是好日子,算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她頓了頓又說:“再說我也沒想他們叫我‘媽’,說實在的,我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
能在一起生活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方立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有些傷害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忘掉的。
二人越表現的沒事人一樣,那兩孩子心里就越忐忑。
畢竟他們不是前世她嫁進來時的二十幾歲,也不是老方病重去世時的四五十歲。
小聰明是有些,可要說多大城府、心機是不可能的。
沒接受過社會的毒打,怎么可能知道人心。
方孟林抱怨二姐,“都是你!要不是你說不叫媽,咱爸也不會連理都不理我們。”
方夢清正不安呢,還被他埋怨,不由冷了臉:“你就會怨別人!你要有主意,你要想叫,盡管自己叫好了,干嗎非要聽我的?”
一句話堵得方孟林沒話說了,好半晌才吭哧出一句“你不是我二姐嘛……”
是二姐你就得聽我的?
方夢清“嘁”了一聲,“我還叫你不要聽大姐的,你不也沒聽我的?你是個男子漢,將來要頂門戶的,這么沒主見哪能行?”
方孟林嘟囔:“我有主見你們又嫌我不聽話!”
從小他要有自己的主意就被兩個姐姐鎮壓,特別是大姐,賊霸道,但也是從小大姐照顧他們姐弟最多。
現在大姐求他,他能不幫嗎?
方夢清其實不知道大姐讓弟弟做的具體是什么?但她能從弟弟不時的跑到父親房里轉悠,猜個七八分出來。
她提醒他:“現在繼母進門了,你也知道她不是啥善茬,你小心著些,真讓她抓著把柄,慫恿咱爸打你一頓我可不為你求情!”
方孟林抿著唇,半晌才說:“咱爸不會。”
方夢清嘆了口氣:“但愿吧!”
李杰不知道她嫁進來,對這兩個孩子心理上是多么大的壓力。
她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以起晚了,一邊暗自罵方立民晚上不睡覺瞎折騰,一邊琢磨著做點什么早飯。
她這勞碌命啊!
哪怕說了家務一人一半,可早飯總不能等著他回來一起做。
這個家她是第一次進。
什么在哪放著她根本不熟悉,正要去找米,方夢清起床進了廚房。
想到昨天晚上爸爸的黑臉,她有些心虛的叫了聲“李姨早!你起好早啊!”
這丫頭起的才叫早吧!
“早啊清清!你怎么也起這么早?”她是習慣了早起鍛煉,她呢?
前世她嫁過來方夢清剛剛結婚,只剩下方孟林。她還和朋友嘀咕:“他們家孩子結婚都這么早?”
而她在省城工作,只有在年節回來的時候會住上幾晚,早上也睡到很晚才起。
“啊,我早起背英語。這會腦袋清醒,記得牢些。”
方夢清比她姐她弟心眼都多,平時對李杰也是最尊重的,所以她跟著她姐她弟鬧事的時候,她是非常失望的。
當時她忿忿的跟李英說:“咬人的狗不叫!看她平常文文靜靜的不言不語,就不是個好餅!”
不過她學習非常好,前世考上了省重點大學,后來留在省城工作結婚。
李杰就羨慕那學習好的,人家和她好好說話,她總不能因為上輩子的事甩臉子,她就夸了幾句“我聽你爸說你學習可好了,累不累?要注意休息”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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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你爸說幾個孩子就你學習最好最像她了。”這些話是上輩子說過的,她也不算撒謊。
方夢清臉上的笑更深了,心情也好起來,主動問她:“李姨,你是想要做飯嗎?我幫你吧!”
李杰有些意外。
好像這人和自己記憶中不太一樣呢!
也是,那時候的她多大?現在多大?
怪不得都說嬰兒就像一張白紙,你畫上什么就是什么。
“大米在哪?你們早上都吃什么?粥還是飯?”
“早上一般都是粥、饅頭和咸菜。這幾個月我爸常買些雞蛋讓我們每天早上吃一個。”
“那就二米粥,這個有營養還好喝,煮雞蛋,我再給你們煎點饅頭片,熗個土豆絲。”她看到角落里扔的幾個土豆。
方夢清張了張嘴,“李姨,不用這么多,太麻煩了。”
“沒事,不麻煩。你幫我把米找出來就行。”熬粥的時候做菜一點不麻煩。
她寧愿費點事,也不愿意在吃上虧待了自己的胃。
方夢清找出大米,又翻出來小米,一邊淘米一邊偷瞄她。
李杰麻利的燒火添水,又舀了些水洗土豆,然后削土豆皮,嗖嗖的特別快。
她看的有些發呆。
家里她會做簡單的飯菜,大姐會的多做的也挺好吃。爸爸也是會做飯。
但沒有誰像她這樣削土豆皮削的這么快。
“米淘好了嗎?”
方夢清忙道:“好了好了。”
粥煮上了,方夢清乍著手,一副想要幫忙卻不知道從何幫起,李杰就指使她:“你幫我把雞蛋拿出來洗干凈,一會就扔進鍋里,再饅頭拿出來切成片。”
方夢清忙應了,手里邊干著活邊瞅著她。
“李姨,你切的土豆絲真細!我大姑都切不了這么細的土豆絲!”
她做飯還真沒怵過誰。
干凈,快速,味道好!
“我這也是練出來的。多切多練就熟練了。”
方夢清覺得自己切再多也不可能這么快,“我覺得是李姨你手靈巧。我就切不好!”
李杰笑道:“我手靈巧,可我腦子不如你好使不如你學習好!人啊各使一股勁!”
方夢清覺得她說的有理。
可能是夸她夸多了,方夢清對她不那么排斥了,微微有了些好感:她還挺會說話的;好像也挺會照顧人的。
方立民買了早餐回來,發現妻子和二女兒相處的很和諧,還有些訝異。“不是說好了我做早飯?你快歇著吧,我買了些包子油條還有兩碗餛飩。”
關切的話語說出來,引來方夢清的復雜目光。
怪不得大姐不肯讓爸爸再娶,看著他對另外一個女人關心備至,她多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一直疼愛他們的爸爸被人搶走了似的。
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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