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楚寒依舊站在關于暗的交界處,聞言也只是淡漠的看了名義上是自己祖父的老人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倒是蕭云埕覺得有意思,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難得你還有心思關心晚輩的事情,我還以為,都這個時候了……”
說著,蕭云埕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副特殊材質的銀色手鐲來,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熟嗎?”
“當年,你就是用這個,搶了你孫子?還是兒子?的身體吧?”
秦老爺子看到那副銀色的桌子,瞳孔猛地縮了一下,隨即大怒道:“我聽不懂你在做什么,眾所周知,我就只有兩個孫子,我唯一的兒子當年也是意外出車禍去世的……”
“這么激動做什么?”蕭云埕撩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我想,你現在的這具身體,應該已經禁不住太大的情緒波動了吧?”
“我勸您還是悠著點吧,畢竟,你為自己精心挑選準備的兩個容器,現在只剩下一個了呢。”
說著,蕭云埕意有所指的往楚寒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不明道:“而這一個,僅憑現在的你,也未必能夠吃的下。”
秦老爺子臉色大變:“你…….”
“老爺子,淡定,淡定。”蕭云埕見他臉上的黑色霧氣越來越濃,怕人真死在這兒,他不好向周處長交代,便難得好心的勸了一句。
“當然,我這么說,自然有我的理由。”蕭云埕的視線落在那邊楚寒的身上。
楚寒上前一步,從半明半暗中,緩緩走出來。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的視線緩緩掃過眾人,但若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楚寒這會兒走路的姿勢,看著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不大協調。
秦老爺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又陰冷了幾分。
眸底竟然有一抹兇戾的恨意閃過。
蕭云埕看到了,卻視而不見,只輕晃著手中的銀色鐲子,漫不經心道:“其實,你想的沒錯,我的確很不喜歡楚寒這個人。”
“在華都山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很不喜歡。”
“但這份不喜,不是因為他覬覦我喜歡的女孩子,畢竟,我喜歡的姑娘那么優秀,誰能不喜歡呢?”
“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的身上多出了一股我很不喜歡,甚至說是厭惡的氣息。”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楚寒,其實很早就認識了。從前這人雖然也很討厭,但至少他的氣息,還算是干凈。”
“我猜,他身上多出來的這股氣息,應該是來自于你吧?”蕭云埕突然看向輪椅上的老人。
“然后,我發現秦時的身上也有這種氣息。”
說到這里,蕭云埕的臉色冷了幾分,眼中帶著嘲弄道:“而且,我發現這二人的血脈關系很有意思。”
“當然,還有這位秦小姐。”蕭云埕的視線落到一旁的秦悅身上。
“這位秦小姐分明只是個普通人,據說還是秦家的養女,但我觀她的血脈氣息,竟然和秦時一脈相承,卻又和楚寒身上的血脈之力隱隱排斥。”
“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旁人或許聽不明白這番有些意味不明的話里的意思,但秦老爺子聞言,眼神里卻倏地閃過一絲慌張。
雖然僅僅只一瞬就被掩了過去,可在場的人都是誰?
不說五感通達的蕭云埕和楚寒了,便是秦悅都注意到了。
雖然她聽不大明白蕭云埕剛剛那話的意思,但直覺這件事很重要,便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
“蕭大少,您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發現,在場三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詭異。
秦悅心中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蕭云埕:“你和秦時,應該都是秦昊然的親生骨肉。”
秦昊然便是秦時的親爹,曾經的秦大少,死于一場離奇的車禍,據說是源于桃花債。
秦悅震驚了。她和秦家的大少爺,竟然真的是兄妹?
她竟然真的是秦家的大小姐?
秦悅茫然的看向蕭云埕,半響后又茫然的看向另一邊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最后有些空洞的視線,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落到了楚寒的身上。
而蕭云埕說完這番話之后,視線也轉到楚寒的身上。
楚寒坐在他的對面,抬頭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
蕭云埕:“你應該猜到你的身世了吧?”
楚寒依舊面無表情沒說一句話。
仿佛是默認了。
又仿佛,在沉默的抗拒著什么。
在沉默的蔓延中,突然響起輕薇又清脆的“咔擦”聲。
蕭云埕將手中那副銀色的手鐲,丟到了楚寒的面前。
直言不諱道:“你的生父是秦昊然,卻又不是秦昊然。”
“當年,他,”蕭云埕指著那邊輪椅上的老人,道:“或者說是他意識里的那個東西,奪舍了你秦昊然的身體,然后就有了你……”
“我猜,他當年之所以會奪舍秦昊然的身體,然后強行和你母親發生關系,并生下你,是因為你母親的血脈也很特殊吧?”
蕭云埕冷冷笑了笑,又道:“其實不止是你的母親,還有秦時的生母,也是身懷特殊的巫族血脈。”
蕭云埕視線落在秦老爺子身上:“當年你遇到楚寒的母親,應該是臨時起意奪舍了親兒子的身體,但秦昊然畢竟也是秦家的血脈。”
“他應該有激烈的反抗過,所以在你和楚寒生母發生關系的時候,其實,他的意識,并未完全消失……”
“但他搶不過你,或者說,那時他的神魂力量薄弱到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
“所以,在被你完全吞噬掉之前,他殘留的那點神魂力量,主動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又恰好遇到了那時還年幼的秦悅……”
說道這里,蕭云埕再次看向秦悅:“所以你父親選擇了你。”
“我猜,你小時候應該生過一場重病吧?”
“那是你的生父想要吞噬掉你,但只可惜,那時他殘魂的力量太過薄弱,最后只能主動選擇和你融合。”
“而秦家的血脈之力有些特殊,女子因為身體的原因,應該無法繼承。”
“所以你體內隱藏的血脈之力,其實來自于你的父親,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和楚寒體內的血脈之力隱隱排斥。”
“因為在潛意識里,它認為是因為楚寒,秦老爺子才會奪舍他的身體……”
“為了得到一具更優秀的容器,他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犧牲了,可楚寒卻出生了。”
“但他卻不知道,他以為的父親,卻并不一定就是他的父親......”
秦悅整個人都聽傻了,她看了看蕭云埕,又看了看那邊的秦老爺子和楚寒,理智上覺得荒謬無比。
但同時心中又有一道隱隱的聲音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秦悅下意識看向那邊輪椅上的老人,按照蕭云埕剛剛說的,老家主奪舍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那么現在的他,又到底是誰?
是奪舍親兒子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還是……用玄學法術改變了自己的容貌,用親生兒子的身體,頂著自己原本的相貌?
秦悅頓時只覺毛骨悚然,遍體生寒,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卻看都沒看她一眼,不能繼承血脈之力的女人,在秦家,又或者是在他的眼中,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他只是盯著楚寒,在對冷淡的視線中,皺著眉,開口道:“這么荒謬的話,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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