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五姑娘明白什么了？孫恪挑起眉梢看過去，兩人對視的剎那，他也明白了。
“行走江湖備三五七個假名算少的。”他問道：“陸五姑娘有沒有？”
“有的，有的。”陸珍認真作答，“我怕忘了都記在紙上。專門用一個小荷包放著。用的時候拿出來挑。”
“誒？您這個辦法挺好。”老張送了他們好些荷包。回去就照著陸五姑娘的方法弄一個。
說正事呢！這倆人到底有譜兒沒有啊？清凈道人清清喉嚨。
陸珍將視線投向清凈道人，露出歉疚的笑容，“抱歉抱歉。忙著閑聊竟把您給忘了。您是不是不用假名兒？沒關系的，回去得空了給自己起幾個記好，以備不時之需。”
去他娘的不時之需！清凈道人剛要反駁，陸珍又道：“您一路跟著我來到這兒的？”
清凈道人面沉似水。若是他一路跟著還能讓陸五將那些尸身帶走？
“老頭兒，你不說話算是什么意思？”陸珍一個勁兒搖頭，“那行吧，斗轉伏筆好了。轉贏了你死，轉輸了你亡。怎么樣？”
“不用轉了。”孫恪目光沉沉，“直接氣死得了。”
豈有此理！
清凈道人怒氣沖上頭頂，深吸幾口氣才將其壓下，“陸五，你……你行啊。”
幻境被觸動時，他就心有所感。因為之前跟陸珍斗法受了點內傷。尋思著調理調理再來查看也沒什么大不了。
他設的幻境他知道。能活活把人困死。
可是當他到在別院，看見那間空空人屋子，就知這次遇上的是硬茬兒。當即用符咒重現當時情景。居然又是陸五壞他好事。且還有個本應死去多年的“柯新”混在其中。令得清凈道人大為疑惑。
“豈止是行？”陸珍挺起胸膛，“我行的不能再行！”垂眸思量一霎，忽然撩起眼簾定定看向清凈道人，“你不是跟著我來的。而是……”
孫恪跟她有著同樣的猜測，脫口而出，“別院的結界是你設下的？你就是幫湯昭作惡的壞老道？”
壞老道？清凈道人不屑輕笑，“好老道什么樣兒？”
孫恪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就我這樣的啊。”
清凈道人唇畔不屑蔓延至眸中，“你在狐貍窩的時候可沒見你好到哪兒去。活脫脫一個輕浮荒唐……”
“住口！”孫恪惱羞成怒，又不是他自己想被狐貍精和母夜叉迷住的。更可氣的是，他說自己被狐貍精迷了，老桑他們竟然將信將疑。
干嘛不信吶？聞聞他身上的味兒就知道是真的！他都快冤死了。站在他對面死了又活了的清凈道人還數落他的不是。任誰掉狐貍窩里都得輕浮荒唐！
誒？不對啊。狐貍精干嘛為他遮掩？
孫恪難以置信的瞪圓眼睛，“是你？當年是你設的套兒，把我圈進狐貍窩的？”
清凈道人嗤笑，“你總算想明白了呀。”
還真是！孫恪氣得胡子亂顫，“你、你、你！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下作！”陸珍滿眼鄙夷，“都是術士，你為何對孫神機使下如此毒手？”
“神機使？”清凈道人詫異的咦了一聲，“難怪你根基打的堅實，能從狐貍窩里逃出去。嘖嘖，你怕是史上第一個被狐貍精迷過的神機使吧？滋味如何啊？”
罵就算了，還不帶臟字。孫恪胸膛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廢話少說！”陸珍倨傲的昂起下巴，“老頭兒，新賬舊賬咱們今天一起算算，怎么樣？”
清凈道人瞇了瞇眼，“算就算！”
他必須滅了陸珍等人的口。眼波向下瞥了瞥宋琛等人。還有那個皇長孫。他也得死！如此，才能將事情鬧大。
鬧大了，大周就亂了。
就是要大周亂，越亂越好！
打定主意，清凈道人視線重回陸珍臉上，“好！斗轉符筆還是斗甩符？你挑一樣，我奉陪到底。”
陸珍和孫恪對個眼神。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要將清凈道人廢掉的意思。
廢掉法術，廢掉道行。不能讓他再利用通身本事禍亂人間。
孫恪緊抿唇角。這就叫師出有名。他一個被清凈道人算計也就罷了。不能再讓其他術士中了清凈道人的圈套。畢竟不是個個兒都像他那樣經得住折騰。
為民除害，為術士除害。這也是正經差事。孫恪不由自主挺直腰桿。
“那就斗轉符筆，如何？”陸珍沉聲道：“我跟你一個對一個。公公平平，童叟無欺！”
先是陸五，繼而孫神機使，剩下皇長孫等人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兒。清凈道人彎起唇角，頷首道：“好，就斗轉符筆。”
陸珍瞅瞅孫恪，孫恪朝她點點頭。
他明白陸五姑娘的意思。斗轉符筆時，他趁機偷襲。對付小人就用小人的辦法。
田螺精拽拽木香衣袖。木香轉頭去看田螺精。田螺精用眼神向她詢問。姑娘跟老頭兒斗轉符筆，那他們做什么啊？
木香回了一個“少安毋躁”的笑容。做什么？當然是跟著摻和了。姑娘特意提到“公公平平，童叟無欺”意思就是欺負死白眉毛老頭。
瞅準時機，欺負死他！木香躍躍欲試。田螺精袖著手，抿唇思量。木香大姐兒干嘛，它就干嘛。跟著學肯定不會出錯。
陸珍拿出符筆在手上熟練的挽了花兒，“開始吧。”
清凈道人目露陰鷙，冷冷一笑，道聲：“好。”說話功夫，手上符筆轉出一團銀光。
光芒四射晃得人眼睛生疼。孫恪受不住似的御劍后退，并且巧妙的用陸珍做遮擋。
陸珍不甘示弱，符筆轉出紫瑩瑩的光彩。
紫色的呢。田螺精真想拍手叫好。它最喜歡紫色了。
好看！
紫瑩瑩的光漸漸發散，發散過后又聚攏成一朵七瓣花。花瓣柔軟嬌弱，非常逼真。
“普利南亭筆？”清凈道人目露詫異。
孫恪亦然。
普利南亭筆啊。轉起來累腕子不說還耗費法力。轉出來漂亮，也能夠重創對手。可是普利南亭筆卻是裴氏秘術其中之一。就連嫡脈都不輕易傳授。
由此可見裴東齋是真真正正拿陸五姑娘當做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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