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晴醒來之后,一直緊緊的拽著傅司錚的衣角,眼里的脆弱一覽無余,仿佛全世界只有傅司錚一個人,一絲一毫都不愿意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傅司錚終究是心軟了,不忍心掰開那只手,轉身的步伐停了下來,
緩緩坐在了病床前。
張柔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越看乖巧的陸雨晴越覺得滿意,目光掃視著用被子遮住的肚子。
雖然什么也看不出來,但是那里面真真切切有著她傅家的骨血。
“兒子,你多陪陪雨晴,你人都回來了,你爸爸也在外面忙碌著,
那個傅司禮肯定斗不過我們!”
張柔對她的家人很有自信,
特別是她的兒子,
人都回來了,心里更加不怕傅司禮。
至于安家那個臭丫頭,她愛傅司錚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這下子更加無后顧之憂了。
“嗯,媽你也早點休息吧,我陪著雨晴就行。”傅司錚神色冷淡,起身作勢要送她。
剛起來衣服又繼續被拉住,那雙受到驚嚇的眼神,仿佛要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算了算了,我自己回去,你們小兩口多相處相處。”張柔捂著嘴笑,拿著包包站了起來。
她對于這個無依無靠的兒媳婦十分滿意,看著也特別乖巧,想必是個好拿捏的人。
張柔離開以后,病房里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傅司錚看著像小兔子一樣的陸雨晴,
心里產生了一絲異樣,他本以為自己能完全放下,心里卻還是忍不住產生悸動。
只是,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注定跟雨晴有緣無份了。
“雨晴……”傅司錚沉默了半晌,想跟她說清楚他們的關系。
陸雨晴似乎意識到什么,往日單純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悲傷,淚珠瞬間滑落下來。
“阿魚,你以后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聲音哽咽著,輕易而舉的觸動他的心弦。
傅司錚感受著內心深處的刺痛,那些話語始終沒有說出來,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好。”
再次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仍然愛著雨晴。
面對這樣脆弱不堪的雨晴,他心里同樣的難受。
在富人圈子里,很多老總私下都會有別的女人。
傅司錚眸色動了動,既然離不開,那就將她留在身邊。
只要他最后小心,安茜不會發現的。
安茜并不是一個很粘人的女人,她自信活潑,
獨立自主。
傅司錚輕輕吻了吻陸雨晴的額頭。
安撫好陸雨晴之后,傅司錚次日一大早就去找安茜。
卻怎么也找不到安茜的蹤跡。
最后還是在傅司禮的嘴里得知安茜出國的消息,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傷心的地方了。
并且安茜的律師找到了他,起訴離婚,資料上都顯示著他婚內出軌的證據。
“張律師,你可以告訴我,茜茜去哪里了嗎?”傅司錚攥著那些資料,眼神瞬間紅了起來,緊緊的盯著安茜的律師。
張律師尷尬的笑了笑,并沒有回答。
“你問張律師有什么用,反正你這輩子都不會找到茜茜了。”傅司禮嘴角上揚,一副看好戲不嫌大的樣子。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定是你從中作梗!”傅司錚怒氣一下子涌了上來,一拳頭揮了過去。
猝不及防,傅司禮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舔了舔嘴角的血,卻笑了起來。
“傅司錚,昨天茜茜等了你一晚上,一夜未眠,她給了你最后的機會,那個時候,你去哪里了?陪你懷孕的小情人?”
傅司錚又驚又怒:“你查我?這些你都告訴茜茜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所有人都放棄尋找你的時候,只有茜茜一個人滿世界的找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傅司錚,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奪過來。”
傅司禮邊說邊支起身站了起來,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絲毫不在意滿身狼狽的樣子,掏出兜里的手絹輕輕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安茜的離開對這個世界無足輕重,卻斷送了傅家最后一絲希望。
傅父得知傅司錚當天沒有去找安茜,而是留下來陪伴陸雨晴,這其中還有張柔的推波助瀾,整個人怒不可遏。
但是無濟于事,狠狠的訓斥了一番張柔,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對傅司錚雖然生氣,但是現在還需要他,也沒有再說什么。
“安家的勢力你無法想象,目光短淺的婦道人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只希望安家不幫忙也就算了,千萬別因為這件事為安茜出口氣,借機打壓我們。”
張柔捂著臉在一邊哭哭啼啼的,不敢反駁傅父的話。
她哪知道安家對他們這么重要。
而且安茜性子這么倔,一晚上的時間都等不了,竟然跑到國外去了。
這父子倆平時什么大事都不會告訴她。
她早知道,不就讓司錚趕緊去找安茜了嗎!
“爸,我們自己再努努力吧。”傅司錚抿著唇,神情也很不好看,畢竟這件事也是因為他個人的情債。
傅父不再說話,只是滿身疲憊的感覺,頭發越發的白了,整個人都佝僂了起來。
傅家哪里斗的過傅司禮。
傅家的資源都是安家給予的,哪怕私下翹了一些資源,但是這個時候還未牢固。
傅司錚出軌,與安茜鬧離婚的事情也在圈子里傳來了。
安家雖然大肚量,不再計較這些事,讓傅司錚凈身出戶便可。
但是安家與之交好的人家,卻忍不下這口氣,私下里也作出不少小動作,更何況還有那些想攀附安家的人。
雪中送炭最難得,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
傅司錚只覺得以往他的優秀、他的能力似乎成為了笑話。
心里不可遏制的想起了安茜在的時候,所帶來的好處。
別人對他只有夸贊的份,客戶們也輕易而舉的拿下。
而現在樹倒猢猻散,他傅家一家人變得落魄潦倒。
錢都拿來投了生意,沒有濺起一滴水花。
傅家的生活也越發的艱難。
傅父比傅司錚還先放棄,什么都不做,整日的酗酒,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
傅家徹底放棄了掙扎。
一家四口人蝸居在出租房里,狹窄而擁擠,每天為著房租水電費勞碌。
張柔哪里喜歡這種生活,多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怎么肯洗一家人的衣服,為了省水電費,她逼迫懷著孕的陸雨晴干家務活。
“媽,我可不可以休息休息……我畢竟有孕在身……”陸雨晴臉色蒼白,帶著一絲哀求,只要傅司錚不回來,她基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比在漁村還累。
而且,她現在還懷孕了,身體更容易疲勞。
“一大堆衣服沒洗呢,休息什么!你不做這些,那你離開我兒子啊?小心我讓我兒子不要你了,只是懷個孕而已,哪里有這么嬌氣!”
“不要,不要離開阿魚……我做,我什么都做……”陸雨晴惶恐的擺擺手,她被丟下了好多次,最害怕的就是聽到被拋棄的話語。
只能蹲下來繼續手搓著衣服,還會洗到公公的內褲,更讓她羞憤難當。
她哪里遭受過這些,以前媽媽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她頂多面館幫幫忙,打魚的時候打打下手,拖著魚簍子。
漁村里的人多少都會搭把手。
陸雨晴麻木的洗著衣服,越想到以前,她的心越痛,也越發的恐慌,想起當時面對病床前的媽媽所作出的選擇,她內心無比的痛苦。
張柔啃著蘋果,坐在凳子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門外響起了聲音,似乎有人在開門。
張柔立馬站了起來,將蹲在地上的陸雨晴推到一邊,蘋果塞到她的手里,自己佯裝在做事的樣子。
傅司錚取下了頭上的頭盔,滿身帶著臟污,神情帶著一絲疲憊,他找不到公司的工作,沒有人要他,只能去送外賣。
“兒子,你回來啦!”張柔滿臉笑容。
“媽,你怎么又手洗衣服,那不是有洗衣機嗎?”傅司錚皺了皺眉頭,看著一旁不知所措的陸雨晴,正拿著蘋果,看起來很悠閑的模樣,眉頭皺的更深了。
“哎呀,沒事啦,省點水電費嘛,兒子你那么辛苦,作為媽媽,我當然要多做事了。”張柔露出一副為家里著想的模樣,突然晃動了一下,嚇得傅司錚立刻扶住她。
“媽,你怎么了?”
“沒事,我蹲的久了,有點頭暈,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
“爸呢?”
“哎,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估計又出去喝酒了……”張柔難過的抹著眼淚。
傅司錚臉上帶著怒氣,也不去看陸雨晴,看樣子是在責怪她不懂事,也不知道搭把手。
“不做了,今天發了工資,我們出去吃。”
張柔臉色一喜,又為難道:“那雨晴呢,她一個孕婦,外面那些吃著不好,我還是在家給她做飯吧……”
“她有手有腳,自己也能做飯,不用管她。”傅司錚臉色冷漠,換了身衣服,便要出門,頭也不抬道:“媽,我們走吧。”
“那好吧……”張柔得意的瞅了一眼懦弱的不會反駁的陸雨晴,語氣帶著關心,“雨晴啊,鍋里還有雞蛋羹呢,對孕婦來說也挺有營養的,還是熱乎著呢,你記得吃呀。”
那雞蛋羹本來是為自己準備的,既然出去下館子,只能便宜給陸雨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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