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九六：
“叩叩叩……”
靜謐的夜里，敲門聲突然在這個老雜院里響起。
“祈小兵，XXX派出所，請立即開門。”
敲門聲配合喊話，在夜色中顯得唐突刺耳。
只可惜里面毫無動靜，最后還是隔壁的被吵醒了，出來告訴他們，住在這里的除了祈小兵，還有他的聾子媽媽。
很顯然，祈小兵不在，他媽耳聾，房子塌了都聽不見。
聽說派出所的找祈小兵有事，隔壁的老頭兒很快就將祈家的門打開了。
“小兵那孩子忙著在外面掙錢，經常不在家。他家這個門留了暗閂，要是有什么事我們也能照顧一下他媽。”
聽老頭兒的口氣跟祈小兵關系不錯。
現在這個年代不像后世大家都關起門來過日子，左鄰右舍走動頻繁，相互幫忙。
屋子里黑乎乎的，老頭兒拉了燈，叫醒睡在下床的祈母。
祈母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見屋里這么多人還有些茫然。
常年跟一個聾子做鄰居，老頭兒也會些簡單的手語，向祈母說了一下情況，這些人是來找祈小兵的。
祈母搖頭，表示兒子不在。
老頭兒也說，小兵離開已經兩三天了，當時是什么情況他沒見著，但是聽人說有個姑娘過來找他，兩人一起走了。
有個姑娘？
白纖心頭一震。
老頭兒說：“五中的一個女學生，跟小兵關系不錯。”
看來元馡經常來這邊，這里的人都認識她了。
聽說女兒是跟祈小兵一起離開了，白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上次吵架她有了輕生的念頭，女兒呢，會不會跟祈小兵私奔了。
剛剛白纖還覺得女兒的失蹤跟孫小龍有關，但是現在，她完全亂了。
在老頭兒的指引下，派出所的又叫了兩個人出來問情況。
那兩人說祈小兵多半帶那個女學生出去打工掙錢了，說白了就是私奔。
“我聽說那個女學生家里不同意他倆的事，兩個年輕人為了在一起，怕是跑掉了。”
“是啊，那個女學生來過好幾次，為了她，小兵還給人打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了很多，現在兩個年輕人都失蹤了，他們一致認為是私奔了。
就連派出所的也開始信了他們的話。
白纖站在旁邊，腦子里像是炸開了一樣嗡嗡作響。
從得知女兒失蹤，到現在可能跟人私奔，她的心情大起大落，一上一下，那種恐慌與精神壓力讓她喘不過氣，感覺人都快要憋死了。
白纖說：“祈小兵的媽還在這里，她還需要人照顧，還需要生活，除非他是個沒良心的人，不然，怎么可能離開，怎么可能帶我女兒私奔。”
所有人都說他們私奔了，但白纖覺得這事不對。
她的孩子她了解，元馡就算叛逆，就算處在青春萌動的時候，也不可能去喜歡一個不孝順，品德不端的人。
祈小兵有這個包袱在，他不可能帶女兒私奔。
這時，老頭兒也說：“對，我覺得小兵不會這樣做，他老母親還需要他掙錢來養呢。就算兩人私奔，也不會離開南城……”
這天晚上，白纖在派出所坐到天亮。
派出所的人勸了她好久，后面才將人勸回去。
他們說，元馡有自行回家的可能，讓白纖到家里去等，如果這邊有情況也會第一時間通知她。
白纖向廠里請了假，在家里呆坐了兩天。
她沒有等到女兒，又去報案的地方問情況。
沒有新的情況，什么都沒有。
孫小龍當初的那些證詞他們都去查證了，他有人證。
當時兩人說完話就分開了。
所有人都覺得元馡跟祈小兵私奔了，逃到了一個大家找不到的地方。
派出所的說，祈小兵的老母親還在這里，他多半會回來，讓白纖別慌，到時那兩人自會出現。
可是白纖不認同這個觀點，她覺得女兒有危險。
白纖去了學校，想了解女兒失蹤那天的具體情況，卻發現有關于女兒的流言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學校里好多人都在說，元馡跟一個男人私奔了。
而那個男人，就是學校食堂里的一個幫工。
好歹也是一個高中學歷，居然跟一個做苦力的食堂員工私奔。
大家都覺得她腦子傻透了。
如果之前白纖聽到這些，同樣會覺得女兒傻，但是現在，她知道事情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簡單，女兒不是私奔，她是出事了。
那個祈小兵，很可能也卷入其中。
白纖找了復讀班的周老師，讓他協助自己，調查元馡的去向。
周老師看見她就皺眉，說了下元馡在學校的班級和宿舍情況，讓她自己去調查，他可以不趕她出去，但這事別找學校，是學生自己出去的，跟學校沒關系。
白纖想找人了解女兒在學校的情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鐘。
她覺得小鐘跟女兒關系好，一定會幫她。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來到宿舍門口，她就聽見小鐘在里面大肆宣揚女兒生活不檢點，不光跟一個食堂打雜工私奔，說不定連孩子都懷上了。
白纖沒想到小鐘私底下居然是這個樣子，她跟女兒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想當年自己不光對她好，知道她母親生病，還捐過半個月工資。
那時她見鐘母可憐，也想女兒能有個真心實意的好朋友。
她做了一個善良的好人，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白纖拉著一張臉出現在宿舍門口。
小鐘跟周圍的人說得正起勁，突然見到她，也是嚇了一跳。
看白纖的樣子，很顯然剛剛那些話她都聽見了。
小鐘畢竟是未出生社會的年輕姑娘，背后說人壞話被抓了個正著，心里還是有些害怕。
她尷尬地笑著，對白纖說：“阿姨，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白纖：“小鐘，你過來一下。”
“啊，阿姨，怎么了？”
小鐘過去了。
梳著兩個長辮子的姑娘青春純潔，活力四射。
誰又能想到內里是個什么樣子。
廢了，這個小姑娘廢了。
“小鐘，元馡是不是得罪過你？”
“這，也沒有啊。我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的。”
小鐘搞不清楚白纖此時心里是咋想的，只能用這些謊言來掩蓋剛剛背后傳人壞話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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