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去找相熟的夫人問了一下寒江樓的情況。
寒江樓是今天的新郎官,娶的又是京城大熱的竹心郡主,所以關注他的人還挺多的。
韓夫人突然來打聽消息,倒也不顯得突兀。
所以,那些夫人知道的消息也都說了出來。
“聽說是長寧侯寒老爺子早年走丟的孩子,可憐的老侯爺哦,原本還以為斷了后,
倒是沒想到,人還找回來一個。”
“叫什么寒玉閣,名字倒是很好聽,想來這些年在外面,日子估計也過得不錯,那普通的人家,
不得起個大彘,
二拴子什么的?”
“說的也是,也可能是老侯爺品行好,這算是積了德了。”
“這哪止是積了德了?如今娶了這位郡主,那是燒了高香,祖墳都要冒青煙了吧?”
幾位夫人小聲討論的還挺熱鬧的。
韓夫人卻是越聽越疑心。
也是走丟的?
長寧侯?
寒府?
這么巧的嗎?
而且都姓寒嗎?
她記得,當年收養自己那個走丟孩子的老頭也姓寒。
寒冬的寒。
韓夫人總覺得,這一切過于巧合,所以不由又問了一句:“這是最近才找回來的,從前住哪里啊?”
“聽說是梁州那邊,具體的咱們也不知道,我連梁州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是啊,說是南邊,那南邊大了去了。”
幾位夫人并不知道韓夫人所求,說著說著就說到她們自己的話題上面。
身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夫人們,
平時的交際都在京城,
最遠去趟郊外莊子轉轉,這就算是遠行了。
什么梁州,江州的,
對于她們來說,
過于陌生,也過于遙遠。
說話間不自覺的就調侃了起來。
一聽說梁州,韓夫人的心就熱了起來。
只不過,貴夫人們知道的也有限,多問也問不出什么。
韓夫人只能想辦法,去找自己的大兒子,想讓他去探探口風。
男子總比她們這些婦人知道的多吧。
韓夫人自認為自己舉動還算是隱蔽,但是還是被注意到了。
畢竟,今日陛下親臨,所有做小動作的人,都逃不過暗衛的眼睛。
所以,沒一會兒,這件事情就報到陛下那邊了。
陛下原本已經準備走了,聽說這件事情之后,又冷笑一聲,直接坐在那里準備吃席了。
寒江樓:……
倒也不必如此。
韓府眾人的心思,或是可能的小動作,
陛下和寒江樓這邊已經預料過了。
寒玉閣這個名字,是寒江樓認回長寧侯府之后,
特意改的。
其實也不算是改了名字,
玉閣是他及冠之后,夫子跟山長合計之后,為他取的表字。
玉閣,取自玉樓金閣之意,跟他名字的江樓倒是可以呼應上。
陛下的意思是,叫從前的名字,倒是給了韓府那些人,可以查過往的條件。
所以,就把字改成名,名改成字。
陛下拿不準,寒江樓對于養父的感情,所以并沒有說,寒江樓這個名字,別再用了。
寒江樓對于養父,感情并不深,不然這些年不可能不帶著冬暖回去祭拜。
偶爾幾次,也都是他自己過去。
養父當年無子,撿他回去,就是為了給自己養老送終,對方愛嗜酒如命,品行也一般,撿回來個孩子,早年寒江樓年紀小,還算是盡心。
畢竟養不好就死了,沒人給他養老了。
后來大了一點,寒江樓稍稍懂事,他就放手不管了。
如果不是寒江樓命硬,怕是也活不到這么大。
所以,感情?
很淡。
對方養他幾年,他就給對方養老送終,也算是全了彼此這一場緣分和感情。
所以,陛下說改名,寒江樓半點意見也沒有。
他的名字,當初也取的很草率,是因為養父的小房子正好在河邊的位置,養父又有著遠大的(……)志向,所以江邊的小房,又變成了江邊的小樓。
寒江樓這個名字,就是這么來的。
這會兒寒江樓正在應酬,聽說陛下喊他,忙小步過去問了一下情況。
“韓府的人注意到你了,自己仔細著些。”陛下原本還想說,別給竹心添麻煩,想了想人家馬上就成為夫妻了,他說這樣的話有挑撥的嫌疑,最后索性也不再多說了。
他沒說話,但是表現出來了,寒江樓馬上就明白過來。
他倒是不生氣,原本他也是要護著冬暖的。
韓夫人越問越覺得像,特別是韓府大公子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寒江樓被認回長寧侯府之前,是在響水縣生活的。
響水縣啊,這不是他們之前找的地方嗎?
可是為什么,會被認回寒府呢?
韓夫人不明白,也不準備想明白。
她心里惦記的都是,老爺子快不行了,手里的私產并不會參與到分家里面,而是給幾個孫子平分,不管嫡庶!
這個時候,多個兒子,就多份私產,韓夫人怎么可能不動心?
所以,這些年明知道丟的兒子在哪里,她都沒想過要找的,如今卻動了心思。
可惜,她一介婦人不好往男人堆里找,最后找上了韓大人,結果他吃多了酒,這會兒已經有些迷糊了。
對此,韓夫人氣得險些上手去打他,但是顧及著面子,到底沒好出手。
不然回家,又得好一通鬧。
冬暖坐在新房里,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寒江樓怕她餓,準備了不少吃用的東西,各種小點心之類的,也都有。
冬暖只悄悄的吃了兩塊點心,再并沒有多動,一直等著寒江樓回來。
冬暖等到昏昏欲睡的時候,終于聽到門口有動靜。
身邊的婢女輕聲喚了一句:“郡馬。”
寒江樓此時走路略微有些晃,但是頭腦卻是清醒的。
他喝了幾杯,量不多,更多的酒被曹家兄弟,還有茍家大公子以及魏四公子攔住了。
大家也是心疼他和冬暖,怕冬暖新婚之夜,迎來一個醉鬼。
他喝的不多,但是進入房間之后,聞著淡雅的香氣,卻又覺得自己頭腦昏昏沉沉的,似是醉了。
特別是看著不遠處,坐在床邊,頭頂紅蓋頭的冬暖,寒江樓更覺得眼前陣陣的恍惚。
一時之間,前世戰場上的血腥,跟此時眼前的紅交疊在一處,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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