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也就聽著一耳朵,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兒就成。
“那我回了阿爹。”收拾好東西之后,冬暖帶著冬執回村里,石耳留下來幫忙。
冬三春又囑咐了幾句,這才不放心的看著馬車遠走。
冬執倒是想趕馬車,但是他沒趕馬車的經驗,只有趕驢車的。
最后還是冬暖趕的馬車,
他在車廂里坐著。
就心情十分復雜,還有些不好意思。
讓個妹妹趕馬車,他在車里享受……
冬執覺得,自己有必要學會御馬之術,以后也得趕馬車。
畢竟冬暖如今是他的東家,總不能以后次次出門,都讓東家給他趕車吧?
兩個人起的早,馬車速度又快,所以沒到中午,
就回了村里。
先把冬執送回家,又跟族長爺爺打了聲招呼之后,冬暖這才趕著馬車回了老宅那邊。
冬暖回來自然不好空手,帶了肉和糧食。
面是純白面,磨的特別細的那種,肉有羊肉還有豬肉,還有兩只收拾好的鴨,還帶著兩匹靛藍色的布匹。
可以說出手很大方,就算是村里人看著,也會覺得冬暖很懂事。
冬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名聲,不過就是給防患于未燃,給冬曜刷的罷了。
如今還沒開始春種,地里的活計,
就是各種翻土,所以不算忙。
冬暖的馬車一進村,老宅那邊的人就知道了,
下地的也得趕緊收拾著回家。
當然,活不能沒人干,
所以最后是冬老頭帶著冬大伯回來。
如今冬四叔和冬五叔都搬出了老宅,不管是破茅草房,還是別的房子,肯定得挪出去了。
總不能一直占著房子不搬吧。
好在冬四叔和五叔還在山上開荒呢,山上有個簡單的石窩窩住著,他們也就不管山下怎么樣。
大伯娘倒是有心跟著,但是她如果也跟著走,就留著冬星和冬昌在那邊,不太好看,最后咬了咬牙,還是留在地里。
“阿爺,大伯。”冬暖回來客氣的打著招呼,又跟牽著兩個孩子出來的冬老太也打了招呼:“阿奶。”
冬五叔的兩個雙胞胎如今已經很懂事了,看著冬暖回來,眼睛都開始放光。
兩個孩子也知道,每每三伯或是冬暖姐姐回來,家里肯定會有好吃的。
看著冬暖大包小包的往下拿,就知道東西肯定不少。
“暖丫回來啦。”冬老頭如今看到冬暖,心情十分復雜。
看一次,
復雜一次。
從前怎么也沒想到,這么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如今能折騰的這么厲害。
而且,人家步子邁的太快太大,全家都跟不上。
聽說冬暖在縣城那邊還買了莊子,哪來的錢他們不知道,人家夢里都有神仙,這種事情也說不準。
然后又聽說了,冬暖請了她二舅去莊子上幫忙,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冬老頭直接就炸了。
冬三春上次回來的時候,他氣得抄起扁擔就打人,結果被冬三春一句話噎了回來:“我二舅哥啟蒙的書是讀完的,字識得,會算數,咱們這個家里,哪個會?”
當時冬老頭就啞火,有心想掰扯幾句,卻又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今冬暖回來了,冬老頭心情更復雜。
如果說冬三春因為是他兒子,還顧及著他這個老父親的話,那冬暖已經是越發的不加掩飾,自己對這個家的敷衍。
冬老頭倒是有心想要拉近彼此的關系,想著冬暖發達了,能好好的幫襯一下家里。
只不過,他沒有資本啊,他唯一的底氣就是冬旭的前途。
可是冬暖的未婚夫寒江樓在讀書,冬曜據說也讀的不錯。
如此對比下來,冬旭的前途,也不值什么錢。
“嗯,族長爺爺那邊尋我有事,就回來看看,正好冬執也許久未歸家,我怕家里這邊惦記著。”冬暖實話實說,把東西放下之后,便準備轉身就走的。
冬老頭一看人要走,忙急急出聲:“暖丫,等等。”
冬暖轉過頭,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這一瞬間,冬老頭清楚的感覺到,從前那個會乖巧微笑,會老實聽話的冬暖已經不復存在。
不到兩年時間,這個小姑娘已經抽條長高了不少,身上有肉了,氣勢也大到驚人。
冬老頭甚至覺得,直視冬暖壓力很大。
他原本還撐著滿腔怒氣,覺得自己今天不管怎么說,也得讓冬暖把家里的孫子帶一個回去幫忙。
只是,此時真正的跟冬暖的目光對上,冬老頭莫名的就氣短了幾分,想了想,輕嘆一聲:“暖丫啊,外人再好,也不如自家兄弟。”
對此,冬暖微微一笑,懟的毫不留情:“阿爺,外人再不好,也不會當著我的面,正大光明的把我賣了,自家人……”
說到這里,冬暖輕嗤一聲道:“可說不定。”
這就是在諷刺當初全家人為了利益,想把自己嫁到隔壁的事情呢。
冬老頭被噎的滿臉通紅,冬大伯怒喝一聲:“暖丫,怎么跟你阿爺說話呢?”
“不愛聽,那我走了。”冬暖可以說是敷衍的明明白白,對于冬大伯的怒火和黑臉,根本不在意。
見她轉身就走,冬老頭忍不住顫聲問道:“暖丫,你當真要如此對待自家人嗎?”
聽此,冬暖腳步頓住,唇角勾著嘲諷的笑意,語氣微涼:“阿爺,人心都不是一天就涼透的。”
說完,邁開步子就往外走,留下冬老頭僵在原地,冬大伯也黑著臉,無話可說。
他們倒是想說,他們是長輩,總不會害她。
但是,真不是害她嗎?
廖明坤到底怎么樣,他們身為長輩,真的看不明白嗎?
不想看罷了。
就算是看不明白,看看如今隔壁冬杏的日子,他們還不明白嗎?
明白,只是裝糊涂,只想著自己的好處罷了。
冬大伯有心再抹黑冬暖幾句,只不過還未開口,就看到冬老頭疲憊的擺擺手道:“罷了,管不了了。”
冬暖的心,明顯已經挽回不了,隔壁冬杏那邊,日子還過得鬧騰,冬老頭只覺得無比的心累。
可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遠不的說,只說近的。
老四家里,那三個丫頭,如今對她們阿娘,那一臉漠然的態度,還不明顯嗎?
三個孩子明顯是恨上了自家阿娘,可是這種事情,有這樣的果,自然也是有當初的因的。
一切不過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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