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謙:
說到最后,寒江樓提了一下賣桃子的銀錢問題:“桃子一共十二斤半,都是按九十文一斤賣的,一共賣了一兩多銀子。”
說話之間,寒江樓已經從懷里開始掏錢子了。
他覺得買羊是自己的事情,冬暖說是一起買羊,由著小姑娘說,該是小姑娘的錢,還是讓小姑娘自己握著,這樣小姑娘至少還有些底氣。
看著他掏錢,冬暖忙一把給摁了回去:“不用,我說了,回家也沒地方放,各房私產還要交七成上去,我懶得交,不過你得給我五十文,我回去給我阿爹跑腿費,消息是他打聽出來的,給他一點銀錢哄他高興,以后我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冬暖把利用親爹說的理直氣壯,寒江樓倒并不覺得這樣不好。
那一家人,就算是被冬暖利用又怎么樣呢?
上輩子他們對冬暖不管不顧的時候,也該想到,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會轉到他們門口的。
“嗯。”對于把錢存在自己這里保管,
寒江樓想了想沒拒絕,甚至想回頭記個賬本。
他跟冬暖是未婚夫妻,
但是小姑娘的錢就是小姑娘的,
他的錢可以是兩個人的。
他不會動小姑娘的錢。
冬暖:。
我就靜靜的看著你。
寒江樓數了五十文錢出來,
冬暖又拿小盆裝了一盆羊奶回去。
看冬暖盛的是未處理過的羊奶,寒江樓先是一愣,
反應過來之后,險些笑出聲來了。
自己養的小姑娘啊,好不容易長了心眼。
未處理過的羊奶,
那膻味兒,寒江樓反正是喝不下去。
想他上輩子在軍營戎馬半生,什么苦日子都遇到過,
但是喝沒有經過冬暖處理過的羊奶……
寒江樓表示:不不不,還是啃干餅子什么的好一些。
冬暖笑瞇瞇的端著羊奶往回走,雖然天色已經放黑,
但是路上還是能碰到人。
誰碰到了,
冬暖都會笑著打招呼。
“有根嬸子往家走啊。”
“嗯,
寒家大哥買了只羊,非讓我帶些羊奶回去,
我想著新鮮東西,帶回去給冬曜他們嘗嘗。”
“是是是,
林冬嫂子,
是寒家大哥給的。”
冬暖這一路,
把這一盆羊奶宣傳到位。
估計不需要明天早上,如今大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寒江樓買了羊,
卻也照拂了冬家人,
讓冬暖帶了一盆羊奶回家呢。
別管好不好喝,心意到了。
“還知道回來?天天就知道瘋跑!”看到冬暖回來,
冬老太老樹皮臉拉的特別長,
聲音也不怎么好聽,
不過眼睛瞄到冬暖手里的羊奶盆的時候,面色又緩和了幾分。
只是說出去的話,
又不能收回來,
最后悻悻的接過盆,不再多說。
冬曜他們早就看到,
寒江樓牽著羊回家了,
從回了家里,便開始跟各自的阿娘念叨著,
就等著冬暖帶羊奶回家。
他們并不覺得冬暖不會帶,就算是今天不帶,明天也得帶。
各自的阿娘都做好戰斗準備,一旦冬暖不帶,那就全家齊上陣說道說道。
如今看到冬暖帶了羊奶回家,二伯娘發現自己戰斗不了,心下還有些遺憾,這嘴巴總也不饒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哎喲,我說暖丫,那么大一只羊,寒家小子就讓你帶了這么一小盆回來啊?嘖嘖,這對你也不重視啊,要我說啊……”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冬暖從院外傳來一句:“覺得少,二伯娘可以不喝,正好省了給其他人喝。”
“暖丫,你……”二伯娘氣得眼珠子都瞪圓了,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之后,這才在堂屋里掐著腰道:“我的意思是嫌少嗎?我是嫌那寒家小子不會辦事兒,那么大一只羊,就產這么點奶,糊弄誰呢?”
“瞧二伯娘這話說的,二伯娘這么大個人呢,那生冬時的時候,奶還不夠喝呢,
還是那句話,嫌羊奶少,
你別喝啊。”冬暖懟的絲毫不帶客氣的。
二伯娘在堂屋氣了一個絕倒,偏偏大伯娘還在一邊拱火:“老二家的,別說了,
寒家小子已經有心了,
這羊奶啊,不少了,家里這些孩一人能分一小碗呢。”
大伯娘說話間,看了看冬老太的面色,發現她沒反對,便將羊奶放到鍋里準備熱一熱,給各家孩子分一碗。
大伯娘想了,她得分得有技巧一些,不管怎么樣,得給冬苗留一碗。
冬苗最近兩日吵著要讀書,可把大伯娘愁壞了。
一方面,她覺得冬苗說的也對,如果她是個睜眼瞎,以后不是給冬旭丟人嗎?
可是另一方面,考慮到讀書需要花錢,大伯娘又不舍得。
他們家可是剛給老五家還了債,哪里還有錢?
就算是有錢,那也是給冬旭留著讀書的。
冬苗因為這件事情,鬧了兩天了,母女倆都不怎么說話。
大伯娘有心緩和一下關系,當然更多的還是想哄著人,別提讀書的事情。
一看大嫂開口了,冬吳氏想了想,一邊往灶里遞柴火,一邊聲音含糊的說道:“是啊,二嫂,這么大一盆呢,家里小子們能分到不少呢。”
冬吳氏的思想決定了,她眼里只有小子,沒有姑娘。
冬暖懶得管這一盆奶他們怎么喝。
能喝下去算他們本事,想喝自己處理過的?
臉怎么那么大呢?
冬暖回來簡單的洗洗就準備吃飯了。
“暖丫,你閑著怎么不幫著你阿娘燒火啊?你可真不孝!”冬杏一看冬暖洗完手就坐在房檐下乘涼了,心下不滿,學著她娘那樣子,掐著腰高聲問道。
冬杏這話讓冬吳氏遞柴火的手頓了一下,原本她還想揚聲讓冬暖過來幫著燒火,但是一想到自己挨的打,總覺得身上還疼著,便又老實的低下頭不敢多說。
她怕挨打。
婆婆打人可疼了。
她不敢。
當然,冬吳氏不愿意去想,其實她也有些怕冬暖。
那孩子,如今可是半點不愿意心疼她這個阿娘。
冬吳氏逃避似的不去想這一點,總覺得不去想,這一點就像是不存在似的。
冬暖正坐在那里趕著蚊子呢,聽了冬杏的話,笑瞇瞇的反問道:“昨天晚上也沒見你燒啊,你先不孝的,我有樣學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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