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神了，還請小七道友不要怪罪。”
“怎么會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考慮，這是理所當然的。我也有，所以能理解您。”
無壽看一眼朱茯，微微的笑了。
這時候，那石蛋終于舍得離開無壽帶著佛香味的身體，回到了朱茯身邊，但就是看起來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叫朱茯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等石蛋來到她伸手就能夠住的范圍之后，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你長能耐了是吧？之前我那么喊你，你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現在倒是活蹦亂跳的。看你這樣，是不是可以自己爬出來了？每每看你都是一顆蛋，都會叫我覺得有些餓。”
石蛋蛋殼一僵，隨即咕嚕嚕的就要滾走，但被朱茯摁住，動彈不得，氣的左右搖晃不停，好像個傻子。
一邊的無壽微笑著注視這一幕，露出一點兒懷念的微笑。眼尖的朱茯看見了，好奇發問。
“大師是想起來誰了嗎？看起來，您笑的很開心。或者，是我像誰嗎？”
朱茯并不覺得自己像誰是小瞧折辱，能和一個并不認識的人相像，這該多有緣啊。
看著朱茯笑瞇瞇的模樣，無壽忍不住放松了會兒情緒。其實，他還真是由面前的朱茯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雖然施主給我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但其實，你與她并不相像。這世上不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就像不會有一模一樣的世界。”
無壽本不想多談，但或許是因為朱茯眼巴巴的模樣看起來叫人不忍，或許是因為她和那人有相似的地方，又或許是因為自己這一腔不可說的情意只能說給陌生人聽，無壽還是在朱茯的目光中說了一些心心念念之人的事兒。
“說起來，你們兩個正好相反。她看起來溫和有禮、敦厚可靠，叫人忍不住信賴，其實心里想什么，沒有人能看出來。有些時候，我也會懷疑她是不是沒有心。但后來我明白了，她不是沒有心，只是沒有我罷了。”
想起她臨飛升之際將宗門友人安排的妥妥當當明明白白，卻唯獨沒有自己，無壽的表情就有些黯淡。
“而小七施主，雖然看起來有些嚴肅……”
朱茯聽到這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還是忍住了。其實無壽大師是想說自己看起來冷冰冰的吧？或許是在下魔淵待的時間長了，朱茯不怎么喜歡笑，看起來就有些不諳世事的冰冷。不過無壽大師為人謙和，不愿意說的太過直白，朱茯可以理解。
這時，無壽大師接著開口。
“但實則，小七施主心底極為柔軟。就比如你這仙獸……”
如果是泯然發現自己的靈寵喜歡別人勝過喜歡自己，絕對不會再白白養著。畢竟她看起來溫和，實則有顆堅硬強大到冰冷的心，絕對不會為不屬于自己的事物停留片刻。若是靈寵不聽話，動手教訓還是小情況。
但無壽又覺得，這兩人又有著異曲同工的相似之處。比如在飛升之際，泯然略微展示了自己溫情的一面。這兩人一個外熱內冷，一個外冷內熱，但不可否認，對自己重視之人，都是溫柔的。
所以他才會有種似曾相識的即時感啊。
想到這里，無壽又想起，自己實際上對于泯然來說也是個陌生人，頓時有些喪氣。但他向來內斂，此時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朱茯卻敏銳的察覺到了。
想了想，覺得現在氣氛正好，朱茯小心翼翼的詢問。
“敢問大師，您是喜歡那個人嗎？”
即使心中有些不為人知的羞澀，但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時，無壽卻出乎意料的直白。
如果連承認都不敢承認，他又有什么資格說喜歡？
無壽緩緩點了點頭，意外的鄭重其事。
“是。”
但他很快又泄氣。
“她很優秀，喜歡她的人數不勝數，我也只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存在。貧僧，貧僧可能這輩子都追不上她的腳步。”
“怎么會呢？”
雖然自己還是個光棍，但朱茯說起理論來可是一套一套的，半點兒都不虛。
“只要您是真心喜歡那人的，這又不是什么大罪。發乎情，止乎禮，人之常情罷了。”
朱茯有些擔心無壽大師會因為自己佛修的身份駐足不前，不過很顯然，無壽早就已經想好了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早就已經想好，我又怎么可能會輕易說，說喜歡？畢竟我是真心仰慕她，并不想叫她有一星半點兒的為難。”
說到這里，無壽有些歉意的看向朱茯。
“實在對不住小七施主，在沒有得到她同意之前，我不能將她的名字告訴你。”
“沒事沒事。”
朱茯連連擺手。
“我也沒有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大師啊，我還想讓大師不要因此生氣呢。”
不過總覺得大師有些太過含蓄啊，連說句喜歡都會不好意思的大師，能追到自己喜歡的人嗎？
額，不過這就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兒了。朱茯還能不知道自己嗎？她就是個在六師姐熏陶之下的理論家，正經是沒有過實踐經驗的。所以就不要亂出主意以免帶偏大師了。
不過，朱茯有些奇怪。這一處叫他們三個能暫時安歇的仙界雖然仙氣充裕，但也不是佛國。
“大師，您既然飛升，為何不去佛國？而且，我記得師尊說過，舉凡修士飛升，都會有上屬仙門接應，即使沒有上屬仙門，也會被其他仙門當場收到門下。大師如此厲害，為何……”
為何要避著人呢？
難道是因為佛國那邊對佛修的清規戒律要求的很高嗎？
無壽頓了頓，這也是他剛剛大方將接引金光分給朱茯的另一個原因。
“我自認不是純粹的佛修，拜入佛國，只會叫師門長輩們為難。且，一旦進入佛國，想要行動自如就不比現在方便。我，貧僧此番飛升仙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她……”
見無壽大師潔白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意，朱茯恍然。噢，大師是想要自由自在的尋找那個心儀之人啊。看來那位叫大師魂牽夢繞的仙友，并不是循規蹈矩的固定在某個地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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