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幾千人看著,都傻眼了,是誰,這么厲害,把人家射來的箭就能箭對箭的就擋下了?
全場一時鴉雀無聲。
如冰此時伸出頭看看城樓下,清咳一下道:
“怎么,胡大人念完了么?”
“夏公子?”
胡大人一眼就認出來了如冰,
因為在他的心中,如冰是一個文才上唯一讓他覺得驚艷絕倫的一個人,印象特別的深刻的那種。
但當他也看到如冰和他打招呼時手上的弓的時候,他更是呆了,這么絕的箭法,也是如冰射出來的?
“胡大人?胡大人?”
如冰揮了一下弓,
再叫道。城樓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揮弓的如冰,
當然,
如冰也本來就是想讓他們看見的。
叫了兩聲后,就見到那下面的軍營中又有光亮一閃,是一個箭頭被太陽照著有些反光了。
如冰手一揮。一手雙射,那下面剛射出來的兩只箭,又被先一步給射掉不說,兩只箭的勁頭還沒過,直接飛向了那兩個弓箭手。
戚正廣也站到了如冰旁邊叫道:
“你們怎么回事?總射冷箭想偷襲?這是來宣旨么?你這是來宣戰的吧?”
那位領頭的將軍說道:
“難道你們就沒射箭么?”
如冰笑了:
“許你們射,就不我們還擊?哪本書上是這樣說的?這邊圣旨還沒讀完呢,你們這是要造皇上的反啦?打斷宣旨不說,還把箭直接射向了四皇子。你這是又要謀殺皇族,還置皇上的圣旨于不顧?戚統領,難道他們是假冒的圣旨和宣旨的人?”
戚正廣點點頭,大聲說道:
“看來你們就不是正經的皇上的人,說是拿著圣旨,但做的都不是那回事。來人,弓箭手準備,
這些反賊假冒圣旨,綁了胡大人來宣旨,還放四皇子的冷箭,
定是那山匪而來。”
如冰也大聲吆喝道:
“兄弟們,為了我們景城的百姓們,不能讓這些土匪進城。大家眼睛仔細一點兒。盯好了!”
四皇子抽抽嘴角,這一老一小的,這就把下面的幾千兵馬加兩個將軍及胡大人都給當成反賊了,哦,不,說了,胡大人是被他們綁了的。
何進這戚叔也學著如冰這一套,兩人還一唱一和的配合得這么好。
城樓上的士兵把箭都搭上了弦,這是要準備射擊的準備了。
樓下的那個領陣而來的將軍揚聲叫道:
“四皇子,你別誤會,我們真的是來宣旨的。不是土匪,剛才兩箭,是滑了弦了,不是針對你。”
如冰回頭問了一下:
“這個將軍姓啥?”
“劉,名劉大勇。是京中的一個二品將軍。平常和誰都沒走近,算是父皇的人。”
四皇子言道。看來,
四皇子對京官們還是很摸得清門路的。
如冰回頭又看著樓下,
搖了一下手上的弓箭喊道:
“劉將軍所言即是,我也相信是滑箭了,就想這樣。”
然后,如冰當場就滑箭一下給他看,這一箭,滑的就是對著那劉將軍。箭的方面指的是劉將軍身邊的一個小兵頭上的紅纓,而劉將軍嚇得都摔下了馬來。
城樓上的兵士們都哈哈大笑起來。而如冰忙道:
“對不起了劉將軍。我只是滑箭了。我不是有意的,好在,這一箭沒傷到任何人,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如冰轉身看看還拿著圣旨站在那里的胡大人,輕聲對四皇子說道:
“我看,胡大人還真有可能是被他們脅迫而來的。就想著胡大人平時與你有點交情吧?要不要把胡大人救下來?”
戚正廣也輕聲道:
“要是放了他們帶胡大人回去,所胡大人回去后也沒好果子吃,不如,我們就當一回惡人。”
如冰馬上就懂了這個意思,點頭道:
“好,叫他們讓胡大人拿著圣旨進來宣旨。”
戚正廣就站到上去,對著外面的人叫道:
“胡大人,你的圣旨還沒讀完呢,要不,你就拿著圣旨進來讀,其他人,最好不要動,我們四皇子是想見見這圣旨的真假。”
“好,下官拿著進來。”
胡大人也不是傻的,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要是在這亂軍中,一個文人的下場,很可能就是被射死。另外,他不死,他的家人怕就沒那么好過了。
那位劉將軍本來就氣得臉色鐵青,一聽胡大人的話,也是忙站了起來言道:
“不可!胡說八道。你們才是不把圣旨放在眼里,就算你貴為四皇子,也請下來接旨。”
“劉將軍,四皇子不會下去的,不管是為公為私,我都不會讓四皇子下去,昨天四皇子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殺,動手的人說了,是二皇子的人,剛才你這兵營里,還有人放冷箭,那可能也是,所以,這種有危險的事,我定是不會讓四皇子下去。”
“陳將軍,那不是放冷箭!”
看來這劉將軍不想背上這個名聲,但如冰不依呀:
“對,那不是放冷箭,所以,現在劉將軍你要注意了,你最好站著別動,我要射你左邊的影了,我這是提醒了的,你要是動了射中了你,那得怪我了。我這就不叫冷箭的。”
話是一邊說,一邊一手兩箭射了出去,把那劉將軍是真的嚇得一動不敢動。兩箭穩穩當當的射在了劉將軍的影子上,只是看看那箭插的地方,一箭在頭,一箭在心。
如冰叫道:
“胡大人,請把,拿著圣旨進來,四皇子想聽聽。劉將軍,你不要亂動,不多大,我不知道下一箭會不會射正了。胡大人,快過來,回頭我的箭射向你的話,那就不麻煩,我只射擊你的頭了。”
這是順便把胡大人也給要脅了一把。胡大人也是嚇得腿發軟一樣,舉著旨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城門。
戚正廣親自下樓開的城門,把胡大人給迎了進來。
進來后,城門馬上關了起來,外面的人就得等著,把胡大人帶到了四皇子和如冰面前,胡大人慢慢跪下道:
“下官叩見四皇子。”
四皇子快速起身道:
“快快起來,胡先生,這里沒有四皇子了。從他們追殺我起,四皇子就死了。這里,只有周子其。”
但對胡先生這種老派的人來說,皇家還是正統的!
聽到四皇子這話,當下就跪下道:
“四皇子,不可啊!你要是離了龍家,會被天下的讀書人口誅筆伐的!”
“口誅筆伐?胡先生可知道,就在前幾天,就在我回京的路上,龍衛來追殺于我,你說,是我不回龍家還是龍家不要我?”
“不可能!四皇子,皇上只是病了,不是糊涂了啊。幾個皇子中,就你和二皇子及太子是年長些,其他的皇子都還沒有成年。而成年的皇子中,別人不說,老臣卻是最欣賞殿下你的。但不管是從長還是從嫡來說,你都不算是順位的那一位。但太子殿下也算是個仁慈的殿下,一直以來對殿下你,還算是兄友弟恭的,就二皇子的一些行為有些微微的偏激,但他不是還沒當權么?”
“若是殿下你站在皇上一邊,站在太子一邊,維護著皇家正統,那二皇子一人,怎么可能翻得起大浪?”
如冰站在一邊聽得有些不高興了。站上前一步說道:
“胡先生的意思,四皇子還是應該回京城去為太子搖旗吶喊?那么今天你是奉的誰的令來傳的誰的旨呢?”
“夏公子,老臣自是傳的皇上的圣旨。”
如冰道:
“圣旨還在你手上,你好好看完整了,再想想四皇子前幾天被追殺的事,你想來也是知道青衣的,青衣前幾天為了救四皇子,現在還躺著不醒人事呢。那你說誰能讓龍衛出手?你說,四皇子聽你的勸回京的話,會是什么下場?”
胡大人張了張口,還沒說話。
如冰又指著站在胡大人面前的四皇子說道:
“你看看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不說他原來是不是個皇子,他總是你看著長大成人的一個孩子,他總是有血有肉的,他還可能受過你的一些教導,與你也是亦師亦友這些年,你說說,你是不是能看著活生生的他,為了成全那些所謂讀書人眼中的正統,而讓這個生命就在這十幾歲最好的年華就消失掉?”
“那個所謂的正統這些年給了他什么?富貴榮華?嘿嘿,你知道他是怎么活著過來的么?我第一次救到他的時候,他一身是毒,在宮中怕是不知道被多少人下過毒,好在他命大,沒死。”
“毒不死他,他長大了,在那些想坐上那個位子的人看來就成了一個絆腳石了,想要把他踢開,但你也是在京城中看著他的,你覺得他是想坐那個位子么?他一次一次的忍讓,他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別人眼里無用的皇子,天天跟著你們這些老頭兒吟詩作畫,你以為他不想鮮花怒馬的暢意活著?他不能,就是為了你們眼中的那個正統。”
“可是為什么他這么委屈之后,還要被追殺?真的死了就能成全了你們的正統?就能成全了那坐在上位的那位?他不想子孫爭權奪位,當年不要生這么多啊!生了后,他又怕別人奪了他的位,還裝病看著兒子們互相廝殺,然后自己再除掉一個?今天,四皇子要是不聽你的,沒有隨著這圣旨回去,他是不是該下個誅叛逆的圣旨來了?”
“胡先生,我也敬你學問高深,但你怎么就在這位正統不正統上,思想怎么這么固化呢?四皇子明明是一個好孩子,為什么要為你們這些行為去死掉來成全你們?”
“你覺得,他死了,你真的會覺得正統得到了維護,你就高興了么?”
如冰的一席言辭,說得四皇子淚流滿面,他就知道,為什么自己就對如冰有不一樣的想法,因為,如冰懂自己!
“冰兒!”
四皇子哽咽的叫了一聲,如冰回頭看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再對著一臉灰白的胡先生說道:
“先生,我們之所以剛才弄你進來,不是真的想聽你說教,是四皇子念你以往之情,不想你隨著他們回去后,怕是你家及你都不會得到好下場,因為,你完不成他們想要的任務。你倒是可以說全你的氣節而死,但你真心舍得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也為你死?還有你的族人,他們有什么過錯?你那所謂的氣節,重要不重要我不說,但最好,要說說它是不是對的!”
“所以,你進來了,我們就不會放你出去了,對他們,我就宣布,你被我們囚禁了起來,這樣,全了你的氣節,救了你的兒女。”
“你想想全皇朝的大英雄秦大將軍的下場,你就知道氣節是不是對的了,對吧?若不是他們那道圣旨,有這場戰亂么?掌了權,就拿百姓的命不當命,這才是真正的草菅人命!真該讓你去看看去年的難民易子而食的場面!”
一邊的陳將軍也站過來說道:
“胡大人,我也還是那句話,四皇子如領在我這景城里,我守得住一天就守一天,我守不住,我就開了北門,讓胡人來守,但不管如何,四皇子我是不會放他回去的了,于私,他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胡大人癱坐在地,他不是不明白,他也不是不知道四皇子回去的結果,但如冰那句話戳到了他:四皇子真的死了,自己能高興么?
看著一臉灰白的胡大人,如冰說道:
‘戚統領,把胡大人請到將軍府的地牢里去,待到一切明了,我們再請胡大人出來。’
然后又俯身在胡大人的耳邊說道:
“你最好安安靜靜的呆著,接下來,我是準備去救出你的家人的,要是你出了意外,那他們就不好說了。”
胡大人瞪大眼睛看看眼前的如冰。而如冰卻是冷目看著他。胡大人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如冰微微一笑。戚正廣就把人帶走了。
四皇子一直沒說話,輕輕揮了一下手,陳將軍就帶著其他的人出去了,看著城樓下還有大軍壓著呢。
四皇子回頭就抱住如冰,哽咽的說道:
“冰兒,謝謝你!謝謝你!”
長這么大,不是沒有人對他好,戚叔和青字輩的人,都對他好,但他們,都是把他當主子。只有如冰這番話,說到了他的心里最軟的那一部分了。
他第一次從別人的嘴里聽到自己的悲哀的一生。別人看到的都是他穿著的錦袍,頂著的皇子光環,而只有如冰,懂了自己所受的那些苦。
如果用那些換一個平民的人生,他肯定愿意的,他向往的就是如冰家的那谷里。靜靜的,沒有權力,沒有富貴。平平靜靜的一家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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