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有包:
安青籬臨危不懼,戰意升騰,倒讓那魔君琢磨出些味兒來。
如此膽大的,要么是真傻子,要么是有大底牌。
而上界底牌之多,只有你不敢想,沒有那些仙器仙符師辦不到。
風沙略小了一些。
“小天仙,你什么來路?”沙魔開口問詢。
安青籬眉一挑,察覺到對方勢弱,單腳站立于飛舟之內,取出身前那顆流光溢彩的黑色魔珠,握在手中,簡短道:“英雄不問出處,你只需知道,這魔珠原本主人,是我親手所殺。”
“嘶……”
那沙魔倒吸一口涼氣,那魔珠還新鮮著呢,還帶著魔君的氣息和威壓。
他果然所料不差,看這這小丫頭的氣勢,再看看她斷掉的那條腿,果然是有點悍匪的氣質。
到時候若真斗起來,不知是誰給誰收尸。
安青籬收起多目那顆魔珠,語氣平靜道:“我可以走了嗎?”
芥子空間內,幾小只心緒緊繃,但看安青籬的眼神,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沒想到,還能用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直面一個來勢洶洶的魔君。
那沙魔試探沉吟:“就放你這樣離去,我面子也不好過。”
“這是要打?”安青籬手上再添一把大鐵錘,完全不懼。
有昊天石書在,也確實不用懼。
大鐵錘樸實無華,上面還染著上一個魔君的血。
那沙魔嘆一聲晦氣,莫不是遇到了仙宗國那邊,某個出來歷練的小瘋子。
也是一千多歲的天仙期,的確是有點來頭和本事。
“再給一千魔晶,直接送你到那邊去。”
沙魔開了口,也算結個善緣,免得打了小的來老的,又或者打斗時,直接召喚出來一個老的。
“此話要當真,莫要再不算數。”安青籬從從容容,爽快再給一千上品魔晶。
嘖嘖!
就這氣勢和闊氣。
沙魔斷定自己猜測不假,收了那一千上品魔晶,果然不食言,再刮起一陣風沙,猛地便將安青籬連帶飛舟,一下送出幾萬里。
茫茫黃沙腳下過。
飛舟本身的速度,再加上狂風速度,前行速度簡直快到不可思議。
這樣也可以?
還讓沙魔大人親自送行!
原本一觸即發的大戰,竟是以這種和諧場面收尾?
那三只領路小魔,對眼前不卑不亢的安青籬,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昊天石書暗自一笑,這小丫頭,倒會借勢。
不過首先也得自身骨頭硬,膽氣壯,不然換個人,手握著神兵,都可能腿軟跪地。
飛舟日夜兼程,走了三天三夜。
離乾帝國越來越遠,離仙宗國越來越近。
仙宗國是沐晟向往之地。
而且沐晟體內有高人設下的禁制,一踏入乾帝國地界兒,就得死。
沐晟自己也知道,所以血魔國這方,要抓住沐晟扔進乾帝國,基本不可能,除非先把沐晟體內的禁制除去。
而且沐晟還被迫發過誓,此生不能踏進開陽府,不能進那什么府,以及那幾個什么州。
反正沐晟被迫發誓,此生不能進乾帝國的地方很多,再加上他本身對乾帝國充滿恐懼和厭惡。
所以沐晟是萬般不愿再進乾帝國,只想在氣運扭轉之后,在仙宗國找一個大宗門,做一宗的煉丹長老,耀武揚威的過。
“徒弟,是不是要到仙宗國了?”
沐晟激動問昊天石書,昊天石書如實轉告給安青籬,還道:“你師父好像很喜歡仙宗國,而且他明顯有話要對你說。”
安青籬端坐于乘沙而行的飛舟之內,不動聲色道:“讓師父說。”
沐晟得了回應,便當安青籬就在眼前,在丹爐旁激動道:“徒弟可不可以就在仙宗國定居,咱不回開陽府了。你說我體內這禁制,還有我那些誓言,也不知天道會不會認,這處空間自成一國。”
“這的確是個難題。”
安青籬沉吟。
按理說無論是芥子空間,還是昊天石書內部,都是一個獨立所在。
進了乾帝國地盤兒,卻沒呼吸乾帝國空氣,沒踏上乾帝國土地,到底算不算進乾帝國。
上界國與國的界限,由界碑確定。
界碑埋于地下,會生成一個無形的阻擋結界,結界內部,就是被正式承認的國。
但是芥子空間和昊天石書,卻是不輸界碑的存在。
就比如沐晟一進昊天石書,安青籬頭上氣運便恢復如初,不再往下降。
“徒弟啊,”沐晟太想留在仙宗國,所以誠聲懇求道,“你可千萬不要拿師父僅剩的一條命,去驗證那天道誓言。”
或許昊天石書太無聊了,又與安青籬相處太久,竟模仿起沐晟語氣,蒼老聲音里滿是誠摯的轉達道:“徒弟啊,你可千萬不要拿師父僅剩的一條命,去驗證那天道誓言。”
末了,還多加了一句:“那誓言一應驗,師父可就當真死了。”
幾小只被昊天石書逗樂,仿佛看到了沐晟雙手作揖,楚楚可憐的情態。
安青籬笑道:“不回去乾帝國,那小狐貍怎么辦?”
這些年小狐貍對沐晟的付出,還有安青籬這徒弟為救沐晟的付出,昊天石書可是盡量如實告知給了沐晟。
沒有小狐貍和安青籬,沐晟怕早就喪命在尸魔嶺蜈蚣洞。
沐晟也早有打算:“我們去仙宗國與乾帝國邊境,把小狐貍和你那兩只妖寵,接過來就好了。”
安青籬道:“但它們還有百年的契約在。”
沐晟道:“那我們先在仙宗國立足,幾十年后,契約期滿,再接它們過來好了。”
安青籬道:“不陪在它們身邊,始終有點不放心。”
沐晟哼聲道:“讓我進乾帝國,或者把我單獨放在仙宗國,你就放心?徒弟,反正氣運沒恢復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與你分開。”
安青籬道:“師父,我也沒打算將你拋下。”
“徒弟,你這話答得,好生猶猶豫豫,不像以前那個果決的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我徒弟,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為師?”
沐晟不悅指責,總覺得徒弟這回,沒設身處地為他考慮。
安青籬該怎么答,該怎么告訴師父,她已經與人結了同心契,而且就在適才與魔君較量氣勢時,她體內的同心契,極其細微的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