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有包:
“仙子,放她走吧,放她走吧!求求你,放她走吧!”
酒肆二樓,被當成人質的凡人,跪地朝對面的安青籬磕頭。
安青籬立在傘下,被如意陣護住周身,而且身上的隱匿符也并未撤去。
凡人們只大概看到一個人形光幕,光幕上懸著一把精美紅艷的傘,畫面有些詭異。
安青籬傳訊玉簡有了動靜,是安慶滬的聲音:“青籬,本家回復,那布攝魂陣的假青環,極有可能是北方尸魔宗的陰尸老怪,莫要再追。”
那北方尸魔宗的陰尸老怪,是老牌化神后期,作孽太多,不敢渡雷劫進階,也不愿坐化等死,便修煉了一門奪魄秘法,每五百年,便藏魂于女尸之中。
而那女尸,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具女尸,而是與修煉秘法之人靈根相同,靈根值相近,且體質偏陰的女尸。
靈根值越接近,體質越偏陰,藏魂效果越好。
在安家不大打眼的安青環,卻是陰尸老怪千挑萬選的好物。
那陰尸老怪,本身靈根值不算好,但悟性卻高,且百無禁忌,正是尸魔宗所看中的好苗子。
邪門魔派之所以有一席之地,那是因為他們的功法不大挑靈根,但挑心性。所以很多靈根值差,走正道無望的人,便會積極投奔那些邪派宗門。
若是殺只雞便覺雞可憐的良善之輩,那便是尸魔宗最瞧不上眼的敗類。
尸魔宗最喜歡哪種嗜血嗜殺的好苗子,殺人如殺雞的好苗子。
陰尸老怪本是趕尸人出生,偶遇尸魔宗的一位長老,便被帶回了宗門。
北方修真界,邪門魔派扎堆,但卻并不認為低人一等。
他們認為最惡的是人心,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又何嘗不是嘴上仁義,背地里干些污糟事。
他們這些所謂的邪門歪道,把一切爭搶殺戮都擺在明面上,比那些所謂的正派,還要磊落干凈幾分。
更可況,尸魔宗修煉,又只是借人死后的尸體修煉,人死都死了,借他們的尸氣尸體一用,又有什么打緊。
然而這也只是尸魔宗的信念,那些逝者的親人,還有那些怕死后被挖墳掘墓的人,可不這么認為。
故而北方修真界,因為尸魔宗的壯大,基本看不到墳,那里有人去世,最好的結局便是一把火燒了,若是意外殞落曝尸荒野,尸魔宗的人聞著味兒都能尋到。
身前修為越高的,越遭尸魔宗惦記。
尸魔宗從上到下,都是百無禁忌之人,眼一紅,連自家老祖的尸體也爭,而且還是無所忌憚的爭。
被陰尸老祖奪魄的安青環,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之前殺葉徐兩家人,得了不少尸氣進階,又借安家的攝魂大陣,攝取了不少魂力滋養魂魄,血緣越近的魂力,滋養的效果越好,他如今的真實修為,已到達金丹后期。
只不過貼了隱匿修為的符箓,顯露在外的才是練氣后期。
若不是忌憚安青籬的身份,他也大可放手一搏。
然而安青籬的身份擺在那里,又有法寶靈寶傍身,他只能先開口求活路。
更何況,他還知道,安青籬有兩個渡劫大佬守護,也不知那兩位大佬,是不是在高空瞧著,所以他也根本不敢對安青籬做什么。
小靈犀開啟靈犀目,好好瞧了安青環幾眼,也終于看清了安青環的真實修為。難怪這假安青環,能幾次逃脫熔煉之火的擊殺。
“青籬,他已經是金丹后期了。”小靈犀感嘆,“他進階好快啊。”
“吸人魂力練功,損人偷盜走捷徑。”安青籬冷聲道,“所以邪魔歪道,才這么讓人趨之若鶩。”
小金曇厭惡道:“這人身上因果太重,實在不該放過。”
小靈犀好不糾結:“但他抓那么多凡人作人質,他可以破罐破摔不懼更多因果,然而我們卻不行。”
安青環等得很不耐煩,手上黑氣更甚,五指成爪,扣住一人腦袋道:“你想看這些人陪葬?”
“仙子救我!”那人嚇得雙腿打顫。
其他人也更為賣力地朝安青籬磕頭。
安青籬看著那群拼命磕頭的凡人,冷聲道:“我發誓,放你離開,你也發誓,離開后,再不踏入天子城。”
陰尸老怪放出黑氣,勒住一人脖頸,將人吊在半空,陰鷙道:“嚴謹些。”
安青籬便舉手立誓道:“我安青籬以心魔發誓,若對面那假安青環,從今往后再不踏入天子城,我便放他離去,三天之內,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手對付他,否則便教心魔纏身。”
“還有期限?”陰尸老怪嗤笑一聲。
安青籬望向對面樓:“該你了。”
陰尸老怪開口道:“我也立誓,若安青籬所言不虛,三日之內,便放過天子城這些凡人,還有天子城安家人,否則便身死道消。”
安青籬撐著傘沒動,望著假安青環掏出了一張瞬移符,消失在原地。
“不追了嗎?”熔煉之火有些不甘。
“暫時不追了。”安青籬撐傘一躍,去到對面的酒肆。
“哎,放過了這禍害。”小金曇有些遺憾。
“謝謝仙子救命之恩,謝謝仙子救命之恩!”一群死里逃生的凡人,下跪朝安青籬磕頭。
安青籬將一人扶起,捏住那人手腕,注入些許靈力進去,祛除他體內的尸氣。
“老......老大?”
一群人中,有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激動出了聲。
他雖不看見安青籬的容貌,對安青籬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他有一個表姐,是安家的一個寵妾,他也就知道了安青籬這個了不得的神仙人物。
小時候學堂里,不就有個使木劍的安家小神仙么。
想不到那安家小神仙,如今又現身了,還成了大神仙!
不僅成了大神仙,還能憑空一躍好幾丈遠,還能幾句話便救下這許多人。
“是我。”安青籬轉過臉去看那人,記得那人鼻間那顆黑痣。
“老大在上,請受小弟一拜。”那人雙膝跪地,再朝安青籬磕個頭,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安青籬不由輕笑了一聲,讓他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