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有秘境的規則,殺你們不惹心魔!”
話音未落,葉芷蘭手中冰魄劍已出,寒氣凌厲,劍未至,那寒氣已是駭人,凍得人睫羽生霜。
劍光極快,從人眉心居中劃下,更有速度稍慢者,被劍氣一分為二。
那一分為二的尸身,卻未有半滴熱血流出,因為血早就連著尸身,凍結成了冰。
葉芷蘭惱,若不是這些人橫插一杠,也不至于放那奪寶之人安然遁逃。
所以,這些人該殺。
葉土只在旁掠陣,冷觀葉芷蘭以一敵八,二十幾息時間,解決完這些礙事之人。
“還下去么?”葉土上前詢問結束戰斗的葉芷蘭。
“下。”
兩人嘴含從秘境里奪來的避水珠,潛入寒潭,冒著刺骨冰寒,在潭水下搜索數個時辰,除了腥臭的血腥味兒,再無所獲。
可惡!
那人既已殺死了這里的守護妖獸,定是得了寶物逃遁,卻丁點沒給她留!
冰美人葉芷蘭面若寒冰,愈發惱怒。
而將葉芷蘭惹怒的安青籬,瞬移之下,又到了一處開闊之地。
那開闊之地,有一隊結營扎寨的修士。
“誰!”
瞬移而至,那氣流的波動,還是引發了這隊人馬的警覺。
尤其是安青籬身上滴下的寒潭水,立刻暴露了她的位置。
這對人馬配合默契,甚至不用領頭的吩咐,紛紛掠至滴水之處,已揚起法器符箓,結陣將安青籬圍住。
安青籬身上依舊貼著隱匿符。
“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領頭的不知對方底細,倒也沒即刻行動。
早有防備的安青籬,頓在原地,壓低了嗓音道:“無意打擾,還請諸位道友讓個路。”
只有一個人?
還是女修?
這對人馬默契看了領頭的一眼,只見那領頭正要頷首同意,準了接下來的劫殺,但一柄紅色月牙斬飛速而至,直取領頭咽喉。
安青籬已是筑基期,月牙斬的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語。
對方領頭被一擊斃命,群龍無首,這對人馬即刻慌了心神,知道來人棘手,惹上了大麻煩。
然而安青籬也不給他們反悔的時間,十一柄火紅月牙斬透體而出,眨眼間將這對煉氣期人馬解決干凈。
筑基期相較于煉氣期,本就是單方面的碾壓,再加之這些年,她苦練外放靈力的速度與準度,解決這些沒有特殊保命手段的煉氣修士,也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安青籬收了這十幾個人的儲物戒指,施了個引火術,將地上這些毀尸滅跡,再御起追云靴遠去。
這是她第一次取人性命。
原主雖然也殺過人,但畢竟是原主,而這一世的安青籬頭遭經歷,心緒難免起伏。
修真界殘酷,殺人奪寶如家常便飯,尤其還是在這秘境之中。秘境之中,殺了便是殺了,只要做得隱秘,哪管你是誰家的寶貝兒子,又或是哪個宗門的精英弟子。
方才的情況,出手慢半拍,就是一個死。
安青籬不認為自己有錯,只是暫時不適應而已。
身上隱匿符即將失效,安青籬選定一個無人之處,又放出神識查探了周圍,才拋下一個隱匿陣盤,進到陣中,再鉆入芥子空間里的樹屋休整。
小靈犀朝她奔了過來,主動為她整理反打劫得來的儲物戒指。
儲物戒指里的東西,挨個被翻了出來,有采得的靈草,擊殺的妖獸皮肉和內丹,還有一些丹藥符箓,以及為數不多的靈石。
看這身家,應該是三流宗門或者二流世家,進秘境尋寶的弟子。
要知道安青籬那些高階裝備,都是沐晟用延壽丹換來的,延壽丹是何等價值,換來的東西也自然是價值驚人。就比方說,安青籬的一張七階瞬移符,便是那些二流宗門或二流世家,捧著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小青籬,我要這些靈石。”靈犀獸眨著大眼睛。
“小青籬,我也要靈石。”小金曇也著急開了口。
安青籬指尖輕抵額頭,這兩小只,果然只對靈石感興趣:“既然都想要,那一人一半就好,不許爭搶。”
兩小只悶悶應了聲,各自收走自己那份,然后小金曇又喜滋滋去忽悠小靈犀那份靈石。
安青籬將剩下的那些收進儲物戒指,破天荒的沒有修煉,而是用上凡人的方式,倒頭酣睡了一覺,或許是這一連好幾個月心弦崩太緊,心理太過疲累,迫切需要休息。
這一覺睡得很沉,睡夢中,突然浮現一群惡鬼,凄凄戾戾朝她叫囂。
“我好疼,我喉嚨好疼......為什么殺死我們,為什么放火燒我們......你不是人,你不是,你是惡魔,你是殺人的惡魔......”
猙獰群鬼,全身又突然升起熊熊烈火,一個個發狂撲向安青籬,要與她同歸于盡。
安青籬渾身亦是如著了火一般,灼痛難忍。
“不......我沒有錯......”床榻上的安青籬掙扎著,試著發出聲音,只是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是你錯了,是你錯了,是你濫殺無辜......”那些燃著烈火的厲鬼,緊緊纏住安青籬,用自身烈火焚她身軀,叫聲越發凄厲,“看看我們的慘樣,看看我們的慘樣,這些都是你造的孽!都是你安青籬造的孽!”
“不,我沒錯,你們不無辜,我沒錯......”被烈火灼燒的安青籬,忍著劇痛,語氣逐漸變得堅定,“我沒錯,是你們想殺我在先,我才出手要了你們的命。是的,我沒錯,殺該殺之人,我沒錯!”
夢魘中的安青籬,忽然又是十來柄月牙斬破體而出,堅定道:“我沒錯,再來一次,依舊,殺無赦!”
月牙斬一出,那些厲鬼即刻消散,安青籬也立刻從噩夢中醒來,額頭一陣冷汗。
“小青籬,你還好吧?”感應到神魂波動的小金曇和小靈犀,早已守在了安青籬床邊。“我們剛才努力把你喚醒,努力了好久,終于把你喚醒了。”
安青籬摸了摸紅腫的面頰,大概知道它們喚醒她的手段。
小金曇心虛低笑:“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主意是我出的,你的臉是小靈犀用蹄子踹的。”
靈犀獸眨眨大眼睛:“小青籬,我也是太擔心了,所以踹得重了些。”
安青籬施了一個凝水術,凝成一面水鏡,看著鏡中面頰高高腫起來的自己,無奈道:“不怪你們,剛才確實兇險,差點就被亂了道心。”
小靈犀趕緊追問:“那剛才究竟怎么了?”
“我剛才被噩夢魘住了。”安青籬散去水鏡,一面抹著藥膏,一面斟酌著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心魔,提前經歷一遭,也并非是壞事。不過很是奇怪,入睡之前,我明明已經放下了殺人之事,為何還會夢魘如此之深?”
小金曇抖了抖身上綠里泛著金光的葉片,言語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欣喜:“莫非,此處有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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