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子:
何震年輕時候風姿綽約,氣宇軒昂,在寧海市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毫不客氣的說,當年追求他的小姑娘能從寧海大南邊排到大北邊。
可是那個時候的何震誰都看不上,一門心思的追求嚴家大小姐,這件事兒在當時可還一度被人當作佳話。
年輕的嚴玲青春靚麗,能力突出,也正是最心高氣傲的時候,她不喜歡家里給自己安排的商業聯姻,面對何震的窮追猛打,很快陷入了愛河。
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也算是閃婚了,可嚴玲覺得自己的情緒價值大過天,只要這個男人對自己好就行了。
何震憑借著嚴家這條人脈線,自己的事業開始風生水起,嚴玲也愿意為了他屈居一個小小的屋檐下,成為相夫教子的好媳婦。
問題出在哪里呢?
可能是何震第一次帶嚴玲見自己的媽媽,也可能是何震把他鄰居家表妹招進嚴氏集團。那時候的嚴玲,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何震是在離異家庭中長大的孩子,嚴玲很佩服何震的母親,一個女人用自己的肩膀,含辛茹苦的將兒子拉扯大,還這么有出息,這里面有多少心酸和苦楚艱難難以想象。
嚴玲第一次見何母時,帶了不少保健禮品,來到何震的家里。
新媳婦見公婆,饒是嚴玲這樣一朵霸王花,也是緊張的。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天何母正在家里款待親戚,嚴玲第一次見到何母,著實被這一屋子人嚇得不輕。
何震還算體貼,帶著嚴玲給大家一一介紹。
要讓嚴玲回想那天的感受,她只能說,什么都想不起來了,耳邊全是雜亂的笑聲,還有打趣她長相好氣質佳的贊美話。
這一個照面下來,嚴玲臉都笑僵了,長這么大,從來都是別人對她施以笑臉,她還是頭一次笑這么久的,不過為了何震的面子,這些都是小事。
吃飯席間,嚴玲自然而然的成為全家人談論的對象。
“哦呦,我跟你們說哦,我兒子在單位里手底下管著幾十號人呢,他今年也找了一個兒媳婦,說是公務員。”
“那敢情好啊,工作清閑還有保障,哦對了,嚴丫頭,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嚴玲剛剛嘗試接手嚴氏集團,從底層做起,雖然整天忙的焦頭爛額,但收獲頗豐,嚴玲很滿足。于是,嚴玲回答:“我在家里的公司上班,現在市場部做銷售。”
一種親戚們嘖嘖的唏噓了兩聲,“怪不得氣質這么好呢,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做個銷售也挺好,反正你是小公主,不用做什么也照樣有工資拿。”
聽到這話,嚴玲的表情有一瞬間難堪。
可緊接著,親戚們又說:“那你是什么學歷啊?”
嚴玲:“碩士。”
親戚們又開始嘖嘖嘖起來:“碩士啊?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讀這么多書有什么用?聽說那些學歷高的女孩子都不好找男朋友的,還好我們何震沒那么多要求的哦。”
“我們何震從小長這么大,別看他家庭不富裕,但我們都沒有讓他干過活的,以后她的媳婦最好是能夠學會做家務,下廚,把何震照顧的妥妥貼貼。”
“你看你,老土了吧,人家有錢人都是請保姆的,根本不用自己動手收拾家務,小玲長這么大,怕是還沒下過廚吧。”
“這怎么行?女人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不會做飯可不行,那些個保姆啊,我可不信她們能照顧好我們何震。”
“對對對,男人還得是自己媳婦照顧的才妥帖。”
此時的嚴玲本該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可何震適時的握住了她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我家里人就是這樣,有什么就說什么,你會介意嗎?”
嚴玲心下安定,“沒關系。”
飯后,嚴玲在關家沏茶倒水,忙前忙后,那群親戚又把嚴玲叫到了跟前,旁邊還有一個臉龐清秀溫婉的女孩。
何母道:“小玲啊,這是何震鄰居家的表妹,大學本科畢業的,你看能不能讓她去你公司,給她安排一個工作?你放心哦,我們小琴不挑的,你讓她做什么都行。”
嚴玲有些勉強,但是又不好拒絕,她笑著道:“好,市場部應該還在招人。”
何家人一聽這話,臉色霎時間板了起來,“市場部那么累,我們小琴做不了那些活的,你看她皮膚這么細,放到外面要曬壞的。”
此時,嚴玲已經在市場部工作了半年。
見市場部不行,嚴玲便道:“那讓妹妹做客服吧。”
何家人:“不行不行,客服工資太低了...”
嚴玲:“那財務部?”
白愛琴:“我沒學過...”
到最終,嚴玲也沒給白愛琴安排好一個合適的工作,期間何母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嚴玲當時不知道何母臉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等她和何震完成了婚禮,肚子里懷了孩子,嚴玲才明白過來。
但也晚了,在何母的要求下,何震最終把白愛琴招進嚴氏集團,做了他的私人助理。
至此之后,嚴玲便經常從何震的衣服上發現女人的頭發絲,或是香水味兒。
何震安撫嚴玲,幾次解釋他和白愛琴什么關系都沒有,嚴玲孕期敏感異常,揪著這一件事和何震大吵大鬧,幾次差點把家掀開了。
何震看嚴玲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淡,只留給她一句話:嚴玲,你變了。
嚴玲放棄了事業,身上沒了那種自信鋒芒,倒是多了不少怨氣,再加上孕期身體負擔大,嚴玲容貌也沒有剛結婚那時候好了。
何震開始時常不回家,或者是直到深夜才回家,回家之后倒頭便睡,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嚴煜文就是在這樣一個充滿壓抑氣息環境下出生的。
嚴煜文出生之后,嚴玲便做起了全職主婦,丈夫的不理解讓她脾氣一日比一日暴躁,臉上容貌也不復如初。
何震一直說她不夠溫柔,身上沒有以前那種感覺了,嚴玲也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
直到有一次,嚴玲來到公司去給何震送飯。
她推來辦公室的門,看見白愛琴正坐在何震的腿上。
何震的秘密徹底隱藏不住了,嚴玲心底的自欺欺人也得到了證實。這次事情鬧得很大,嚴玲像是瘋了一樣抄起拖把去打白愛琴。
在何震的偏幫下,嚴玲沒討到好處,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她的腿就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
二十年后,何震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只剩唏噓。
如果那時候他們之間能夠多一些溝通,或許嚴玲也不會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