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院那個小子?”蘇昊沉聲問道。
蘇凝雪點了點頭。
隨后,桌上擺放的茶杯轟然碎裂,蘇昊的面色很平靜,宛若山雨欲來的風暴般平靜。
空氣沉默了幾秒鐘。
見自家便宜爹這樣的反應,蘇凝雪又忍不住抬頭看自己的娘親。
呼,還好,娘親的反應很是正常。
蘇凝雪不由松了口氣。
正想說什么,
卻見柳若雪忽然站起身,腳步匆匆的回到屋子拿了什么,隨后又急匆匆的走到外頭他們談論的桌子邊,一把拉向蘇昊:
“昊,我們走。”
后者也很是給面子,反手握住柳若雪的手腕,
便大步往殿外走去。
蘇凝雪:???
“爹、娘,
你們去哪?”
見兩人話都沒說什么,
抬步就往外頭走,蘇凝雪忍不住出口問道。
聽到聲音,柳若雪回頭對她柔柔一笑,但那笑容蘇凝雪怎么看都覺得有些陰森。
而蘇昊呢,更是直接扭頭說道:“放心,爹帶娘去看看那小子。”
只是他的語氣,絲毫不是簡單的“看看”。
“等等!爹、娘,我和你們一起去!”
蘇凝雪連忙站起身要跟著去,卻見自家爹攬過自家娘,又召出飛劍,“嗖”的一下飛遠了。
蘇凝雪:“……”
可以說爹是十分著急了。
蘇凝雪沒多想,立馬也要轉身離開,但她忽然發現,自己來時也是坐的飛劍,如今要走到洛院,她不認得路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昊的吩咐,這附近的下人全都不見了,一時間也找不到個人詢問。
忽然,她看到了縮在門縫邊,
時不時探頭探腦的蘇輕音。
雖然很不想和她說話,蘇凝雪還是走過去問道:
“你可知道怎么去洛院?”
聽到蘇凝雪向自己走來,蘇輕音心中頓時一驚,就在她以為她是要向她炫耀自己的身份的時候,卻收到了蘇凝雪的詢問。
一時間,有些尷尬。
“在……在那邊……”
蘇輕音伸手指了個方向,蘇凝雪看了她一眼,“多謝。”
隨后便匆匆離開了。
剩下蘇輕音一個人站在門口陷入了深思。
方才他們議論的,她有聽到一些,從三人的對話中,她不難發現爹娘對蘇凝雪的重視,然而蘇凝雪的反應卻不是她認為的那樣。
而且……她居然是被娘拋棄的孩子……
年僅六歲,就寄人籬下……
如今她好不容易過來尋找父母,她卻誤以為她是騙子,甚至還覺得她會奪走爹娘對自己的寵愛……
蘇凝雪的態度很是平常,并不是她認為的那種一找到父母就各種哭訴,各種委屈求抱抱的樣子,竟然是意外的平靜,甚至反過來安慰自己的娘……
她……真的會對自己有威脅嗎?
她……真的會將自己趕出去嗎?
蘇輕音陷入了迷茫。
另一邊,
東方逸正低頭自己下棋,耳畔忽然一道風聲劃過,隨后,兩道身影出現在了自己正前方。
“家主、夫人。”
李青的聲音適時地傳來,也讓東方逸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雪兒的父母。
他放下棋子,站起身,不卑不亢地朝兩人行了一個晚輩禮:
“爹、娘,我是東方逸,是雪兒的夫君。”
柳若雪見東方逸給自己行禮,一開始以為這還是個知禮數的孩子,心中的怨念本消散了些許,但聽到東方逸后面說出口的話,她這股氣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聽聽,這話說的,上來就喊“爹、娘”,這是賴上她女兒了是不是?
蘇昊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伸出手拍了拍將情緒完全寫在自己臉上的柳若雪,隨后上前一步,周身氣勢自然外放,直直的朝東方逸涌去。
這是威壓,獨屬于修仙者的威壓,不過他只用了一絲絲力,畢竟威壓對于普通人來說,重一點便能致命。
雖說自己對這小子不滿意,但不由分說直接殺了也不是他的作風。
更何況,這小子對凝雪到底是不是真心,還要試了才知道。
隨著蘇昊散下威壓,東方逸只覺得周圍空氣似乎都在一瞬間被壓縮干凈了,一股窒息之感不斷涌現。
他能明顯感到自己的四肢有些僵硬,似乎被千斤巨石壓在身下,雙腿更是忍不住的想要顫抖,雙膝也有一種想要朝這人跪下的沖動。
跪父母本來也沒什么,但東方逸心中明白,蘇昊身為蘇凝雪的父親,沒有帶她過來,反而帶著她娘來找自己,定然是要試探試探自己,有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他也知道對面的人是個修仙者,他看著就那么站在那里,實則上應該是對自己散發了什么吧,不過他沒有從中感受到殺意,應該只是為了考驗他。
這般想著,東方逸面色不變,暗暗從體內調動真氣,讓其在四肢百骸間不斷流轉,悄悄抵抗著從前方傳來的壓力。
感受到東方逸的抵抗,蘇昊眸子微微一瞇。
習過武?
居然能擋下自己十分之一的威壓,有點意思,不過……
還不夠。
蘇昊緩緩加大了威壓,他明顯看到東方逸的左腳忍不住的一抖,但卻很快被他控制住。
隨后,依舊用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注視著自己。
一股無形的較量在兩人之間不斷進行著。
柳若雪見自家丈夫不動,也猜到了是在考驗面前這小子,干脆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李青迅速地奉上一杯茶。
別看東方逸現在看著還好,面色也沒有變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要忍不住了。
自己的體內,五臟六腑就好像移位了一般,巨大的疼痛不斷撕扯著他的筋脈,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知道,若是順著這股勢跪下,身體的壓力會消散許多,但不可以。
眼下就是最為關鍵的時刻,他還能忍,他還能堅持。
至少現在還不能跪。
東方逸忍不住悶哼一聲,將體內的真氣運轉到了極致,不斷抵抗著從外面襲來的那抹壓力。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東方逸額頭已滿是大汗,體內的真氣也幾近枯竭。
就在他徹底承受不住的時候,那股源源不斷的壓力忽然消失了,干干凈凈、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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