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凝雪的話,蕭青也猛地一驚,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么說,他張貼皇榜本身就是一個幌子?”
“沒錯,他的真正目的應該是籠絡人心,在廣大群眾面前塑造一個良好的皇子形象,加之他又是太子,那就更方便以后繼承皇位了。”
蕭青有些驚訝,“可南鴻不是說沒有玉璽,皇位是無法穩固的嗎?”
“皇室的斗爭,有時候為了鞏固皇權,什么手段都會使用。”東方逸沉聲道。
蕭青點了點頭,“可他這么做,拿不到玉璽的話,豈不是白費功夫?”
“玉璽是歷代帝王繼位的傳統,但如果他寧可違背祖訓,開創這個先河,也沒人能說他什么。”
“依南鴻的性子,怕是會將那些不服他的人悉數殺之……”
三人正說著,南鴻恰巧從一旁院子里走來:
“這么熱鬧,你們在說些什么?”
蕭青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甚至開口直言道:
“在想你會用什么辦法拿到玉璽。”
“我父皇活不長了,近期他應該會立下遺囑,而我的目標就是那份遺囑。”
“在朝堂中,我三皇弟的黨派還是很多的,但他們想要阻止我,也要有那個資格才行。”
說到這里,他微微頓了頓,隨后毫無感情的說道:“我父皇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聞言,東方逸微微皺眉,“如今的朝堂局勢,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南鴻笑道:“不,如果父皇駕崩了,對我來說,只會更加順利。”
聽了南鴻的話,蕭青與東方逸皆是沉默。
“你們不要這么緊張,我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奪取皇位而已,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南鴻淡然道。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蕭青忍不住說道:
“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氣的。”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插手,但你如果敢傷害到我身邊的任何人,就算我們有過約定,也不會作數。”
東方逸冷聲提醒道。
“放心,我還沒有這么卑鄙。”南鴻微微笑道。
“那就最好不過了。”東方逸說道。
南鴻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愉悅的道:
“好了,我也不和你們說了。現在應該已經有不少‘名醫’去給我父皇治病了,我要去皇宮了。”
南鴻轉身離開,看他走遠,蕭青有些擔憂的望向東方逸:“東方兄,我看這件事情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不管此事結果如何,你們都要做好準備,這個南鴻絕對不是什么善類,他的野心很大,我們還是要多加防范。”
東方逸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此時皇宮。
太醫院外已經站滿了人,他們都是通過皇榜前來的。
南鴻正站在最前方,而他的旁邊,則站著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便是當今太醫院的院首——趙德義。
趙德義的手中拿著幾張薄紙,上面記錄的都是當今皇帝南風的病癥,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眉宇間透著一絲愁容。
他凝視著前面站著的一堆人,輕聲嘆息,然后將自己手中的薄紙遞給旁邊的一個太監。
“諸位都是各地名醫,都是有一技之長的,希望你們盡全力為皇上診治病癥。皇上的身體狀況我也不瞞著你們,這段時間龍體越來越差,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恐怕……”
趙德義的聲音中充滿了悲傷,他深吸口氣,努力將自己內心中的苦澀壓制住,沉聲道:
“接下來,你們依次進屋給皇上診治,診完之后,你們將自己診斷的結果寫在紙上,然后便可以離開等待消息了。”
“是!”
一眾醫者們齊聲回答道。
趙德義聞言點點頭,抬起頭掃視了一圈。
“趙院首,您放心吧,我們絕對會把皇上的病給治好。”
其中一個看起來頗有資歷的醫者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們隨我進去。”
趙德義微微頷首,轉過身先行進屋。
主屋中,醫者們依次坐下,他們都在靜靜的等候著,一個個臉上的神情都很凝重。
而南風則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額頭上冒著冷汗,他的嘴唇干裂,此刻正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
“趙院首,皇上這……?”
一個老中醫小心翼翼的問向一旁的趙德義。
趙德義搖搖頭,臉色有些難看: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皇上的身體本就不是很好,這段時間又加上憂思過度,這病根本找不到醫治的辦法,我們就指望著你們可以想到什么方法。”
聽到趙德義的話,外屋的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老中醫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放在了南風脈搏之處。
剛一觸碰,這眉頭便是深深皺起,眸中帶著濃濃的悲哀。
他又看了好一陣,隨后滿臉凝重的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朝趙德義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隨著他的離去,外面坐著的醫者又進來一位。
屋中又安靜了許多。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那個醫者也從屋中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一抹黯然神傷。
如此往復,直到所有等待的醫者都診斷了一遍,屋內恢復了平靜。
南鴻緩步走入,看著趙德義那張歲月滄桑的臉,佯裝擔憂的道:
“院首,父皇他情況如何?那些大夫有辦法嗎?”
聽到聲音,趙德義回過頭,語氣不平不淡的道:“太子殿下的這份孝心老臣心領了,陛下的病,恐怕已經無藥可救,就算是神仙也是救不活了,還望殿下節哀順變,莫要太過悲傷。”
趙德義的聲音很輕,但卻猶如一把重錘狠狠地砸落到南鴻的心上。
他呆立在原地,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趙德義的這句話,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院首,您不要胡說,父皇怎么會這樣呢?”
他努力擠著淚水,顫抖著身體沖上前去抓住了趙德義的雙肩。
看到這個模樣,趙德義嘆息一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太子殿下……”
“不!”
南鴻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聲音充滿憤怒與悲愴:
“父皇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怎么會沒辦法呢?外面那么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以救父皇的嗎!?院首,您快點想想辦法救救父皇吧!我知道您最善于治病了,只要您能夠救活父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