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寶點了點頭，“你認識郝教授？”
徐佳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詫異又妒忌地說：“真是他？他收你做他學生？什么意思啊，他不是博士研究生導師嗎？怎么會收一個本科生當學生？”
博導是指本學科學術造詣較深的教學科研人員，學術水平在國內本學科領域內處于前列，在某些方面接近或達到國際先進水平，收的學生限于博士和碩士，不可能帶個本科生。
“他讓我交一篇畢業論文給他，然后就能直接從本科跳到研究生了。”錦寶說。
李芳瑩驚喜得一把拉住錦寶的手，為她高興道：“太好啦，你好厲害啊！”
王倩倩十分驚訝，不過想到蘇錦上午說的那番關于計算機研究方向的話，猜想劉老師留她下來一定是覺得她比一般學生有潛力，所以才引薦她去見了郝教授。
這小丫頭不會是什么天才吧？王倩倩心想。
宿舍中，情緒最激動的要數徐佳蕊，她酸得快要冒泡泡了。
她之前是電子廠的工人，工廠生產電子計算機、外圍設備、終端設備等裝置，主要用于國家計委、國家統計局、第一機械工業部、鐵道部和人民銀行等重要部門。
徐佳蕊見過郝湛兩次，他是廠里的重要專家顧問，每次他出現，廠長都鞍前馬后的。
廠里女工們私下交談著關于郝湛的消息，說他是京華大學教授，溫文儒雅，學識淵博，很受人尊敬，早年留學美國，在麻省理工學院取得學位并留校工作，去年才回國的。
徐佳蕊第一眼見到郝湛就被他的氣質吸引，報考京華大學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著也許能再見到他，但也只是見見而已，畢竟他在她心里高高在上的，格外遙遠……
可這樣一個對她而言高不可攀的人竟然成了蘇錦的老師。
“太奇怪了，太不公平了，同樣是高考考進來的，你上課不認真聽講，我們都在做筆記，只有你在睡覺，可你卻能跟著博導學習，直接變成研究生，不公平！”
徐佳蕊越說越氣，“本升碩這么隨便，讓我們這些勤勤懇懇學習的人怎么想？”
聽她叫嚷得這么大聲，王倩倩發表意見說：“現在國家缺人才，能力至上，那個郝教授能收蘇錦當學生，肯定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嘛，你這么激動干嘛啊？這次高考連完全沒讀過書的農民都能報考，她本升碩怎么了？只要不是走后門的，我覺得沒什么問題。”
徐佳蕊沒想到王倩倩竟然會幫蘇錦說話，“倩倩姐你不是也不喜歡蘇錦的嗎？你忘了剛來第一天她怎么笑話我們的？還說我們本地考生沾了父母的光，你現在怎么……”
“其實她說得也沒錯啊，我們考京華大學比外省的人容易多了，如果我家在廣東，我肯定考不上，我后來想了想，覺得我嘲笑李芳瑩普通話不標準也確實不對。
怎么說呢？蘇錦的話其實沒啥毛病，反而我這個年紀最大的大姐做得不好。”
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王倩倩朝李芳瑩說：“李芳瑩，抱歉啊。”
李芳瑩呆滯了幾秒，急忙擺手說：“沒關系。”
“莫名其妙，突然道哪門子歉啊？”徐佳蕊嘟囔了一聲，心想這個王倩倩八成是看蘇錦馬上要變成博導徒弟了，所以想著和她打好關系，故意扮好人維護她。
下過鄉還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的人就是不一樣，要論圓滑，沒人比得上她。
如果不是因為心里嫉妒得發瘋，徐佳蕊也會學著王倩倩和蘇錦好好相處，將來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可她現在實在做不到，她感覺自己幾十缸醋壇子都打翻了。
“哼！”狠狠瞪了蘇錦一眼，徐佳蕊把被子蒙在頭上。
“蘇錦你別怪她，”王倩倩走到錦寶身旁，用大姐姐的語氣壓低聲音說，“她暗戀那個郝教授，昨天我們去湖邊散步，她悄悄告訴我的，說努力考來京華大學就是想再見見他，聽說你成為了他學生，徐佳蕊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了。”
錦寶有些詫異地抬頭往徐佳蕊的床位上看了一眼。
想不到自己跟的導師居然有小迷妹啊，可說不定人家郝教授早就結婚啦……
次日，錦寶為了寫論文而抓耳撓腮，沒有電腦，沒有知網，沒有參考文獻，什么都沒有。
她去圖書館逛了一圈，和計算機有關的書可以說一本都沒有找到。
無奈之下她只能去找她師傅，想問問他能不能借自己幾本書。
郝湛不在辦公室，她等到快中午才見到他回來。
“師傅，”錦寶站起身，“我……”
見到錦寶的瞬間，郝湛眉眼彎成柔和的弧度，笑容透著一股光風霽月、歲月靜好，“你來啦，是為了論文的事嗎？”
“對，沒有參考資料，我覺得寫論文有點吃力。”
郝湛像是早料到了，眼底暈染著一抹柔和的笑意，問：“吃過午飯了嗎？”
“啊？”錦寶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還沒吃。”
“要不要一起吃？正好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然后我再想想要借你哪些參考書和論文文獻。”郝湛語調溫潤如玉。
錦寶眉眼一彎，笑盈盈地點頭，“好呀！”
去食堂的路上，她大致講了一下自己對論文的構思，期間他們遇到不少老師和郝湛打招呼，有些叫他“郝教授”，有些叫他“郝先生”，語氣都非常尊敬客氣。
快到食堂時，一聲“錦寶”響起，有個高個子男生遠遠朝錦寶招手，還原地蹦了兩下。
陸楓？錦寶捂了一下頭，她怎么把這家伙給忘了？
“你去哪啦？我去你上午上課的課堂找你，沒見到你，然后又去了你宿舍，你也不在，我到處找你，還以為你失蹤了呢。”陸楓說。
“我今天沒空給你當模特，”錦寶說，“下次再約吧。”
“沒空？”陸楓目光看向錦寶身旁的男子，眉頭擰得緊緊的，“是因為他嗎？”
問完，一個念頭忽然閃過他的腦海中，他瞪大眼睛，指著郝湛吃驚地問：“錦寶，你的未婚夫該不會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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