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問:“那這些豬……”
“這些豬是我和蘇建民同志協商后,決定由他幫忙生產隊養。”
說到這兒,羅友龍又不停夸獎道:“老蘇養豬真的有一手,主任你不知道,我豬幾個月前才多少斤,瘦得不像話,根本不可能達標,是蘇家人辛辛苦苦把它們養這么肥的。”
張主任走到豬圈旁,“確實養得很好啊!比我們大隊的豬看著還有膘。”
小劉之前被蘇建民懟了,這會兒心里還有氣,忙說:“主任,你忘了信里怎么說的了嗎?這個蘇建民和生產隊隊長勾結在一起,所以才有恃無恐啊。
現在這個羅友龍不停幫他說話,更證明他們兩個人確實關系不正常……”
“你這人是不是有問題啊?”蘇建民氣憤道,“你沒聽說過凡事講證據嗎?之前空口白牙說我惡霸,分明就是污蔑詆毀,我告訴你,我現在是正正經經的農民!
你要是再在我家亂講話,小心我一生氣,今天就拉著我全家人去縣里投訴你,說你們一伙人欺負我們這些支持下鄉政策的城轉農,你信不信?”
小劉被他將了一軍,整個人有點懵。
張主任瞬間也怕了,罵了小劉兩句,讓他別再插嘴,然后急忙安撫蘇建民的情緒,道:“這小劉才工作沒幾個月,不懂事,你別怪他。”
“主任,這信誰寫的啊?你讓他出來,我和他當面對質……”
“這,寄信人特地在信里寫了,怕日后被你們一家報復,不希望我透露他的名字。”
蘇小四氣呼呼地跑上前,“一定是那個廖飛鴻!他嫉妒我三哥哥能當宣傳干事,所以才寫信污蔑我們家,我們現在就去找他,看他有什么說法!”
說完,他徑直跑了出去。
白露擔心地追上前,“小四你回來!”
蘇建民擔心小四被那些知青欺負,趕忙說:“張主任,我去追我兒子,有什么問題你等我回來,我一一和你解釋清楚,反正清者自清,我沒干過的事,誰也別想冤枉我。”
眼看爸媽都是追四哥哥了,錦寶和她五哥哥也忙跟了上去。
江云本來也想去的,被他媽媽拉住了。
“你蘇叔叔肯定能處理得好,我們留下來看家,你幫媽媽把雞飼料拌好……”
江云點了點,目光追隨錦寶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才慢慢收回來。
“張主任,”小劉問,“現在怎么辦啊?”
張主任皺眉說:“我們也去看看吧,這事兒到底誰對誰錯,還是得等他們當面對質才行,不然還真說不清楚。”
羅友龍心里也覺得是廖飛鴻干的。
他最近觀察過這幾個知青,就廖飛鴻鬼心思最多,不安分……
“張主任,新來的知青這會兒都在生產隊里,我帶你們過去吧。”羅友龍說。
和平時一樣,廖飛鴻他們這時候在生產隊食堂里吃早飯。m.gΟиЪ.ōΓ
“這東西吃著真惡心!”廖飛鴻忍不住說,“就不能偶爾煮點粥嗎?
天天喝這些雜菜湯,還讓我們干那么重的活兒,真是又要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啊?所有人都沒說話,就你愛嘮叨。”謝淑婷厭煩道。
“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要你管啊?”說完,廖飛鴻輕笑了一聲,故意問,“怎么?你這么愛管我,不會是想嫁給我當我媳婦兒吧?我倒是不介意。”
謝淑婷登時氣得站起身,“你說什么啊?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廖飛鴻故意大聲地重復了一遍,“我說……謝淑婷你要是想嫁給我當我媳婦兒,我不介意!別說再說一遍了,你讓我再說一百遍都行,哈哈哈……”
食堂里好多人都跟著一起起哄大笑。
“這些知青真系不一樣啊,這種玩笑都敢隨便開哦。”
村民們笑著說:“說不定兩個人已經搞在一起了哦,那個謝淑婷長得挺漂亮的啊。”
“我怎么記得她和那個小胖子劉昌平系一對啊,我記錯了嗎?”
“不系吧?她好像喜歡文年呀,老系纏著文年說話呀,不過文年應該不喜歡她,”大家議論紛紛,“她和文年不配啦,我家妹子和文年比較配。”
聽著周圍的聲音,謝淑婷緊緊握著湯勺。
她感覺被公然羞辱調戲了,渾身都氣得發抖,恨不得立刻一刀子捅死這個廖飛鴻,然后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喂肉包!
就在她怒不可遏的時候,食堂里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大家不要隨便說女知青的閑話,這樣對人家名聲不好。”
一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蘇文年的身上。
只聽他接著說:“我算是知青中比較幸運的,父母家人都在身邊,他們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兩位女知青,她們沒有爸媽保護,又異地他鄉的,本來就容易受欺負了。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妹妹讓人當眾這樣欺負羞辱,多難受啊?我們應該把她們當成自己家妹妹一樣保護,而不是跟著一起笑話,你們覺得呢?”
幾秒鐘的寂靜后,羅中強率先鼓掌道:“說得好!我贊同文年的話!”
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都跟著鼓掌,“對啊,文年說得有道理啊,女知青背井離鄉坐火車來我們村子,很不容易啊,還系不要隨便亂說人閑話啦。”
謝淑婷感動地看著蘇文年。
她真的做夢都沒想到文年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幫她……
和廖飛鴻坐在一起的知青低著頭,表情尷尬,而廖飛鴻本人幾乎快要氣炸了。
這個蘇文年根本就是成心和自己過不去!
就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蘇小四沖進食堂里,“廖飛鴻!滾出來!那封投訴我爸的信是不是你寫的?有種的當面和我們對質,少在背地里耍這些陰招。”
“投訴信?”大家疑惑小四的話,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廖飛鴻整理好情緒,裝作無辜地站起身,“什么投訴信啊?你少冤枉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最近根本就沒有寄信。”
“不是你是誰?反正是你們幾個知青……”
“小四,發生什么事啦?”蘇文年快步走向自己弟弟,擔心地問。
蘇小四剛要開口解釋,身后傳來他爸氣喘吁吁的聲音,“小四,你……你小子跑得倒是很快嘛!哎喲,累死我了,你說你是不是屬兔子的啊?一眨眼就瞧不見你人了。”